第10章 水月秘境
“宿命历来如此，凤凰和鹓雏遇到一起，你说……”
“即使你的才能不输给年殊，但毕竟地位摆在那。”
“不愧是凤凰族年轻一辈的天之骄子……”
……
突然，脸上传来拍打的触感。
“醒醒，青瞻，醒醒。”耳边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男声同那些不知谁说的话在脑海中交织。
“是谁……”青瞻低呼出声。
这一声声的，刺着她的神经，让她有些分辨不明。脑中走马观花闪过很多场景，有一部分是她幼时与年殊相识的画面，有一部分是她躲在屏风后偷听别人的讲话，还有一些，是那些人虽然在褒扬她，但眼中却带有她所熟悉的不屑。
她恍恍惚惚，感受到脑袋突如其来的冰凉，令她的神志清醒了许多，立刻把人从幻境中给拉了回来。
“我用安神诀驱了你的梦魇幻境，可觉得好些了？”他见她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明，开口说道。
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你……”怎么在这？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已经发现，周围的环境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只消一眼，便把周围的景色全部收入眼中。
四周，是看着很普通的一片树林，这林子却比以往看到的更繁盛些。而不容忽视的，只要一抬头，能望见的便是一汪蓝色的海倒挂在天幕。这海一眼望不到尽头，海水与碧天相接，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岛屿星罗棋布，广阔深远得令人嗟叹。
“这儿是水月仙境，我的那座小岛就是从这儿出去的。那段时间我有事去一趟南海，所以我的水月仙岛才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南海。”衡止见人刚一出声，还没同自己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就被秘境里的景色吸引了全部的目光，不由得出声解释。
青瞻回过神，呆愣愣地看向衡止：“上神你……水月仙境？”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中，又道：“早些年我听我……阿爹阿娘说过，这水月仙境，是近几十万年享誉天界的，最惊才绝艳战功卓着的人物的居所……”
“如果你阿爹阿娘说的确实是水月仙境的话，那就说的是我没错了。”衡止说得坦然，见得青瞻狠狠抽动了一下眉头，“不过那些形容我的说辞，实乃过于夸张。不过是之前战乱连绵，我立下一些战功罢了。”
他边说着，边把一直躺在地上的，看上去脸色还是很苍白的青瞻给扶起来。
“你是如何到这来的？”衡止低下头，仔细看青瞻的表情，因为她还有些站不稳，他依托着她的手臂，承受了她的很大一部分重量。距离近得让他可以比较清晰地观察到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下，一双眼还带着几乎不可察的惊魂未定。
水月仙境这个地方，说是仙境，实际上是一处隐世的秘境。据其极少到访的人说，此地风景奇特，美如仙境，特别是到了夜晚，月挂于天上却又似藏于水中，则水月仙境这个名字由此而来。
而秘境这种地方，出入口随时在变换，它所在的位子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故要遇上一个秘境，一般都是机缘巧合所在。当然了，秘境的主人要出入自己的秘境，就如同呼吸于他一般轻易。
青瞻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来这的，到现在，她还是迷迷糊糊的，也只能实话实说了：“今日未时，我离开星殿，走在星河边上……”
“就被一团莫名的东西给缠住了，并把我直接拽进了它突然制造的一个空洞里。”大概是这样。
衡止越听，神色就越不好看：“被东西缠住拽你进来的？那东西是有意识的吗？”
她不是很清楚，说话也全靠自己的判断：“我觉得不是的，看上去就是一团气体，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神识气息。”
不是有意识的气体……
衡止心里大概有了点谱，没有再问她别的其他的，他一只手伸到她肩头，另一只扶着她的手臂往下从她腿弯穿过，打横抱起她。
“啊……”听得她一声惊呼，又很快闭上了嘴。
在这水月仙境里，他是住在头顶那片“往念”海的一座岛上。就从她的情况看，强行被拉入秘境，首先就会受到来自秘境的排斥，身体会受到强烈的扭曲压迫，魂魄也有可能受到拉扯或者是让来人堕入一个接一个的幻境。
看她刚才的情况，她的身体目前很无力，魂魄也有些虚弱。他得带她去自己的府上，相识一场，总不能那她丢在这片往生林里不管。
他的速度依旧很快，起身腾空飞去。
穿过云层后，身体又猛然感受到了下坠感。青瞻从未有过这样的体会，一把搂租止的脖子，身体极度地靠近他。
“唔，没事的，你睁眼看看。”衡止抽手拍拍她的背，示意让她放松身体和紧张的内心，观赏一下这里的景色。
他大大的手掌触在她的脊背上，暖暖的，她之前被幻境所刺激过得很是脆弱细腻的内心，渐渐的，也回暖起来。
青瞻是真的从未见过如此奇特梦幻的画面。她从未来过水月仙境，想来这世间来过此处的人也不出几个，不禁内心升腾起一种很微妙的自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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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衡止就把人带到了府上。
这座府邸远比之前看到的那座要大得多，但修建得样式却是相差无几。
红墙黑瓦，门前挂着的灯笼，还有熟悉的植物和……
在廊下喝茶的孝方！
小芳怎么也在这！
亏得她还以为能够来水月仙境的人少之又少呢。这个大胖佛陀，说什么要报恩，其实就是来占衡止上神便宜的。
“看看你的头顶。”衡止把人放下，见她已能自己站稳在地上，便放开扶着她的手。他把手笼进袖中，在一旁侧立，才同她道。
青瞻后知后觉，听了他的话抬头望天。
与方才头顶一片蔚蓝色泛着波涛的大海不同，现在的头顶，是一片无边际的茂密树林，绿色连绵一片，看不到底下的土壤。
“头顶的林子叫往生林，我们所处的海叫往念海，以后我可不会再说了。”一旁，衡止出口帮她介绍。
毕竟是主人家，客人来了，理应如此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