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紫玉公子

    风雨术士云飞带着秋白雁驭气行舟，很快就到了河对岸。穿过一片竹林，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座小巧且古朴的禅院。往山门上看去，牌匾上写着“月照寺”三个大字。

    云飞手捻须髯，对秋白雁说道：“就是这里了。姑娘前去叫门吧。”

    “笃笃笃”秋白雁上前拍打山门，不等她说话，山门居然应声而开，看来里面并没有插着门栓。秋白雁正要抬腿往里走，云飞拍了拍她的肩头说：“且慢！你到我身后来。”于是，风雨术士在前，二人走进“月照寺”。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院中四角的石灯笼早就被点亮，温暖橘色的火光照亮了院中的景物。二人看的很清楚，所有的禅室都黑着灯，难不成寺中没有人吗？

    秋白雁屏佐吸、四下张望。突然，正房屋中传出男子说话的声音：“屋外如明月般美丽的女子，所为何来？”秋白雁正要答话，一道白色的身影已从屋里来至二人的面前。

    来人和云飞一样从头到脚穿着一身素白，所不同的是，头上戴着的是白色的文生公子巾。最让人感喟的是，这位男子长得也太俊美了，年纪不过二十二三，生得玉冠粉颜，颌下微显青须，薄唇皓齿，目若朗星，说不尽的优雅飘逸。正是“紫玉公子”金竹莲耶。

    紫玉公子也被前来拜访的两位陌生人所震撼。这二人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看不出是什么关系。老者是一位道骨仙风的白衣道长，身材挺拔修长，面目瘦削冷峻，双目之中是一对金色的瞳仁，足证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再看这女子，虽然身穿夜郎本地的粗布服饰，但看气韵绝不是夜郎国人，面目秀美，宛若月华。

    风雨术士云飞一挥拂尘，口打问询：“无量天尊，老朽乃是风雨术士云飞，这位姑娘是我的一位小友。我二人此来，实在是有求于紫玉公子。”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风雨术士，久仰久仰。”紫玉公子话是这么说，但是从表情上看去并没有把风雨术士当回事。“既然如此，到屋中叙话吧。”说罢，径自往正房屋中走去。

    秋白雁心中有些不快和纳闷。风雨术士云飞在江湖上宛若武圣一般的存在，名号响彻四国。反而是这个所谓的紫玉公子，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怎么如此目中无人？

    风雨术士全然不以为意，跟着主人来到屋中。分宾主落座后，云飞对金竹莲耶讲明了来意。

    莲耶听后，沉吟半晌，然后意味深长地说：“云飞道长，月照寺的规矩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这是自然。”说着，云飞从袖筒中掏出一个狭长的锦盒递给他。

    “请两位在此稍后片刻。”紫玉公子莲耶拿着锦盒去了厢房，言语间比适才热情了不少。

    秋白雁见主人不在，小声地问云飞：“前辈，我看这紫玉公子适才对您的态度甚是不恭，反而是收了您的礼有了几分客气。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秋姑娘，你看这位紫玉公子多大年纪？”云飞不答反问。

    “我看不过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非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比我还要年长十岁。”

    “什么？怎么会这样？难道天下真有返老还童这等秘术吗？”

    “正是如此。而且这套秘术只为金竹一派所有。”

    “那为何江湖上鲜有与此相关的消息呢？我等从未听说过紫玉公子的名号。”

    “唉，说起此事，不可不谓是一段悲伤的往事。”于是，风雨术士云飞对秋白雁讲起了“紫玉公子”金竹莲耶的身世。

    “金竹”并非姓氏，而是发源自夜郎一带的一个门派，具体兴起于何时已无人能说得清楚。金竹派的武术根基很是诡异，据说有“十缺十不传”，导致最终能习得五六成的人都少之又少。

    八十五年前，当时的金竹派算上当家的门长也只有两名弟子，其中一位是门长的大女儿。有一年，为了练就“梵天魔音八十一部”，这三人去至东海国与当时盘桓在蓬莱一带的北斗奇门展开了一场恶战，目的是抢夺紫玉魔笛。结果，北斗奇门全军覆灭，金竹派也损失了一名弟子。带着抢夺而来的紫玉魔笛，父女二人在西林国的一家酒肆打尖儿时遇到了一个八九岁大、靠吹笛子卖艺的小男孩。金竹派的门长听完孩子吹罢一曲，真是如获至宝，认定他完全符合“十缺十不传”的标准，于是将这孩子带回夜郎，起名叫做“莲耶”，日夜传授他武艺，更是把紫玉魔笛和“梵天魔音八十一部”倾囊而授，甚至还把自己的小女儿许配给了莲耶。不出十年，“紫玉公子”的名头在江湖上一时无两。

    莲耶和师父、师姐以及妻子一同修习，想要练就本派的返老还童之术，然而，也许是天赋上的差异，只有莲耶一人练成，其他三人则走火入魔变成了嗜吸人血的怪物。无奈之下，莲耶只好忍痛杀死了他们。然而，他杀死自己妻子的一幕，好巧不巧地被年仅五岁的儿子所目睹，孩子惊吓悲伤过度，从此昏厥，虽有气息，但是直到如今，都不曾醒来。

    从此以后，紫玉公子的心思俱都花在寻找如何唤醒儿子的方法上。由于昏迷中的儿子偶尔在他吹奏“梵天魔音八十一部”时会有所反应，于是他醉心于找到比紫玉魔笛更质优的笛子。刚刚风雨术士送给他的锦盒中便装着北岩国镇国法师火烈道长家传的一支“赤玉火纹笛”。

    “原来如此。敢问前辈，这位紫玉公子到底会用什么法子对付据比之尸呢？”

    风雨术士正要答言，紫玉公子又回到屋中。

    “风雨术士，还有这位姑娘，我可以答应你们的请求、跟你们去一趟桑林隘口。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说着，他将一个锦囊递给了秋白雁。“虽然我与姑娘初次见面，但是我知道你是玄狐锦六面狐的弟子。今天我帮了你的忙，希望日后你要按照我的要求报还这个恩情。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等到我收拾完据比之尸再向你详细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