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好自为之
“姐姐。”小玉略带调笑地看我一眼,媚眼如丝,摄人心魄。
连我这姑娘家也被她给弄得有些晃了神:“什么?”
“姐姐很喜欢烛月哥哥吧?”她朝我笑笑,眼内的摄魂更甚。
我别开了目光,可心内却猛跳得厉害。
这摄魂术,当真可惧。
“这样都受不住啦?听说你还想收烛月哥哥为徒?”她的手触在我的脸上,我想后退,却移不开半步。
“我这摄魂术才学了两年,不过皮毛而已,姐姐竟然这么容易就上了勾。”她转身走了,只是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不过是想说我不配收烛月为徒罢了。
“我过两日便走了,你且好自为之。”她唇角弯弯地对我说道。
烛月正巧进了门,我依旧杵在原地,而她却回身上了楼。
只是匆匆朝我招呼一声,他便也跟着她上了二楼,似乎有话想说。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
我却没想到,再次遇见那宋斌之时,烛月却一把将我拉到了街边的阴影之处。
借着那房檐的遮挡,烛月悄声与我说道:“这人便是黄沙堡的大弟子了,只怕他们是跟着我俩的踪迹寻来的。”
我有些愕然:“宋斌?”
“你认得?”烛月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了?”
烛月想了想,又道:“他的确生得一副好面孔。”
“……”
我不是为了他的脸而认识的好吧?!
懒得与他再解释些什么,自从小玉来过,我总觉得和他之间多了一道隔阂。
烛月并未多言,我也默默地将他的手掰开,站稳了些:“换条路走吧。”
“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烛月还没来得及拉住我,我便心神恍惚地一头撞到了一个姑娘身上。
“妖女,是你?!”那姑娘的娇声这么一嚷,连宋斌也往这里看了过来。
呵呵,真是,祸不单行。
尚凝在我身上划的伤口,虽然得了暨水治疗,可迄今还隐隐作痛着呢,没想到今天竟然就遇见了本人。
“尚凝!你且住手!”宋斌往这方向而来,可尚凝已然挥剑而下。
烛月倒是眼疾手快地抬了流明匕接下了尚凝划来的剑气。
宋斌似乎想抬手制止尚凝继续出招,而我则是赶紧拉了烛月就跑。
然而这尚凝也不是吃亏的主,立刻拿了妖石出来,一阵光芒自那妖石射出,金光晃眼,自我身后打下,我忍不棕头,差点以为自己是话本子里即将被道士收了的小怪。
“你的脸……”烛月惊诧地看了看我在光芒照射下的脸庞,抬手握了我的手腕,“先走!”
我登时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伸手摸了摸本应光洁的脸颊,此时鳞片又长了出来。
不知是因为这妖石光芒,还是因为这几日未见水。
我来不及细想,可显然宋斌也看见了。
他比尚凝还要惊讶,伸出的手似乎原本准备制止尚凝的出招,此时却在半空停了一下。
他眼中似乎冒着火。
大约是没想到,一直以为我是被冤枉的,可此时居然亲眼见着我成了妖兽的原形。
我赶紧扭头就跑,脸上的鳞片似乎也随着我焦虑的心情而陡然变得燥热起来。
好烫。
烛月似乎扔了一个什么东西出去,一片瘴气乍起,我俩的身形也被隐了去。
好机会。
虽然迄今为止也没有见识过宋斌的厉害,但我依旧觉得,身为黄沙堡大弟子,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过人之处竟然是追踪术。
才与烛月一道跑了不过须臾,我陡然看见了身旁烛月手上漂浮着一抹渗人的灰蓝色烟气。
这是追踪术。
“妖女!别跑!”尚凝的声音犹在耳后,我当真是听得头皮发麻。
看来刚刚那道瘴气的确没挡住他们。
若是可以,我真是想把烛月这手爪子给砍了去。
可我又舍不得。
回身长泪祭出,迎上了尚凝手中那妖石。
劈了这玩意儿就好,其余我皆是不怕。
等坏了这妖石,我再跟这二人以死相拼,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
可这妖石显然不是凡物,尚凝也知晓。
根本没有躲避之意,这妖石生生受了我长泪剑一击,颤了两颤,而后再无反应。
我:“……还是剁了你的爪子吧。”
烛月挑眉看我一眼,眼里无丝毫惧怕,反而是把带着烟气的手朝我伸了过来。
我唤回了长泪,趁着下一击未至之前,往烛月伸来的手中一塞:“你先走。”
眼瞅着就要落入这两人之手,现在逃也逃不掉,还不如……
“你竟然真是妖物?”宋斌且至,看我的眼神也与上次大不相同,尽是肃杀,“我还当是尚凝多想了,一直出言护着你们。也难怪你那日见了我就要跑。”
“宋师兄,我都说了,那人就是妖女,你还不信呢。上次她被人救走,这次身边只有一个孝,咱俩又可以一起出招,收了她岂不正好?”尚凝噘着嘴道。
“且慢,妖兽也不是非拿不可。”他见我俩修为不似多高,又已是瓮中之鳖,抬手制止了尚凝继续出手,朝着我俩道,“你们可曾伤人?”
咦?这话的意思是,倘若我没有伤过人,他就打算放了我们?想不到宋斌居然这么通情达理?
“师兄!”尚凝显然也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此刻有些不乐意了,“你看他俩鬼鬼祟祟的,可不跟廖师兄形容的窃贼很是相似吗?”
“只有我是妖,不如你们把这孩子放了?”我一边惊觉于这小姑娘的瞎猜乱蒙的能耐,一边讪讪地笑着,又拍掉了烛月过来拉我的小手,把长泪狠狠地塞去他的掌心。
不过,我还是留了个心眼,塞长泪的时候,顺手把盛着鎏金水的小瓶一起塞进了他的掌心。
他只是看了看我,而后握了剑,指尖微动,飞速将那小瓶收进了袖子。
“我看这孝也未必就不是同党。”尚凝收了手中的灵剑,只是握了妖石在手,“上次廖师兄不是说了,好像是两个人一同进了焚月楼?”
“你想多了,他一个未成年的孝能做什么?我抱着一孩子进焚月楼,岂不是自讨苦吃?”我并不在乎被抓、被关、被拷问,也不在乎什么妖兽身份。只不过,既然已是逃不掉了,还不如索性大大方方承认了,说不定还能为烛月找条出路。
烛月啊,可千万要把为师用命换来的鎏金水带给公冶啊。
这样,我就再不欠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