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烤鱼
我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小哥回头就瞪我一眼:“哼!”
我还想着我又没惹他,哪儿来这么大的脾气。
可景云却开了口:“你俩既是熟识,我便也懒得介绍了,反正,足乌,你把她看好就是了。千万别允了她耍滑偷懒。”
足乌似乎怕她怕得紧,赶紧拱手道:“是,大仙。”
“熟识?我哪里认识他了?”我有些懵了,再一次审视了一遍这个小哥,确实不认识啊?
“你认不得我?”足乌一脸不信地看着我,“莫不是你跟景云仙子成了同门,便打算翻脸不认人了?”
“唔……”我拼命从脑子里搜索着他的这张面孔,却一无所获。
“你还记得那宋斌的陀罗袋子吗?”他言辞哀怨,仿佛我就是那负心汉一般,“我是那三足鸟儿啊……”
“噗……”
抱歉,我是真没忍住。
三足精鸟,如今被取名为足乌,难怪他不乐意了。
大约我这幸灾乐祸的样子触怒了他,才前脚把景云送走,他便朝着我恶狠狠道:“修习!”
我:“……”抱歉我不该笑的。
明明在陀罗袋中待我甚好的,可现在却似乎换了一个人,啊呸,换了一个妖。
“肩要平!”
“你这歪歪扭扭的像什么样子!”
“你不是虬龙么?还被誉为神兽来着?怎的连把剑也端不起来?”
“胳膊,抖什么抖……”
“腿!伸直!”
……
一整日下来,我比前几日累得更甚。
腿也是酸麻的,背也是痛的,更别提还有我已经连拿筷子都费劲的胳膊和手。
好吧,我本也是不用拿筷子的。
我又不用吃饭。
但那足乌仿佛是为了报复我一般,特意准备了一个小小的烤架,架上了刚抓的小鱼,鱼香四溢。
我:“……”
还炫耀般的拿了一只烤鱼过来,假意要递到我的手上:“来,你拿着吃。”
我颤颤巍巍地想要接过,可压根就拿不稳,胳膊上酸酸麻麻的感觉直达心底。
然后他便毫不犹豫地将那烤鱼拿回去,在我面前大吃特吃了起来。
我愤然道:“卑鄙!”
“是是是,我卑鄙,无耻,下流,还奸诈……”他继续道,“可你还是吃不到鱼啊,哈哈哈哈哈……”
我:“……”
好想打他,可我又意识到自己可能打不过他。
可怜兮兮地回了房,鼻尖似乎一晚上都在被烤鱼的香味环绕着。
也不知足乌在烤鱼里加了什么东西,竟然比寻常烤鱼还要香些。
作为一个仙人,我可耻的听见了肚子咕噜噜叫唤的声音。
也不知烛月还还不好?会不会被黄沙堡的人欺负了去?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见。
即便我不知他到底从何而来,也不知和那小玉是何关系,我也只是希望他平安罢了。
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日鸡鸣第一声便把我叫起了床。
想着又得受足乌一日虐待,我甚至怀念起了景云。
好歹,景云不会拿烤鱼馋我。
合衣洗漱出门,我才发觉那足乌压根儿就没起床。
我:“……”
总有一种上当受骗之感。
我捡了桃木剑,可今日胳膊更酸了,连提都提不起来,更何况练了。
我丧气地寻了一处坐下,却听得院子外头有孝儿的声音。
“爹。”孝儿眼珠子流转,奶声奶气地唤着,“等会儿我帮你砍柴。”
他爹似乎乐得很:“好、好……信儿总是最乖的……”
我朝门口扒拉过去:“大哥,这是带孩子砍柴去呢?”
“是啊,是啊。”那面目有些凶狠的大哥,一提到孩子,连眉目也变得温和起来,“他娘去世的早,我怕他一人在家不安全,所以干脆把他带来砍柴。”
好可怜的孩子。
我看了看他一副天真无辜的面庞,挠挠头:“要不,您把他放我这儿吧?这几日,我师姐不在,我带带孩子,应该没关系的。”
这两日在这儿住着,我也趁着空闲常常和经过的人们打声招呼。
倘若是做体力活的男男女女,我便叫他们进来喝口茶,倘若是孝儿,我便变个戏法给他们玩儿。
这两日,我倒是跟他们混的还算熟络了。
他们只晓得这里原先住了一个仙子般的姑娘。我便解释道,那是我师姐。
这砍柴大汉也是曾经喝过我茶水的,此时神色有些犹豫:“可以吗?”然后又瞅了瞅我的样貌。
“可以的,我挺喜欢孝子。何况,我就住这儿,也没法把你孩子坑去别的地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嘛。”我继续道。
其实我并不是多喜欢孝儿,我只是觉得这信儿长得和烛月有几分相似,所以,有些忍不住地想对他好。
那砍柴人蹲下身去,似乎问了问信儿的意见,而后嘱咐了几句,我便见着信儿往我这儿跑来了。
他蹦蹦跳跳着,虽然跟烛月长相有那么几分相似,可性子却比烛月活泼得多。
我给他擦了擦汗珠:“我叫怀阳,你且跟我一起玩儿,等你爹砍完柴回来,自会来接你的。”
“好。”答应得也是乖巧,看着也是聪明,还真是惹人恋爱。
那砍柴的大哥走之前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几眼,我便拉着信儿的小手,朝他挥了挥。
我瞅了瞅天,今天好像天色不大好呢。
连山的那头也是乌云密布。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信儿才回过头,乖巧地看我:“怀阳姐姐,谢谢你。”
我的心都快被他叫得酥了。
怎的从未听过烛月这般叫我?我又有些恼他了。
牵了信儿的小手走着,正巧碰上了刚刚出门的足乌。
“这是谁?”足乌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信儿,“非仙、非妖、非魔。只是个凡人呀?”
信儿捏着我的小手陡然紧了紧。
我赶紧俯身宽慰道:“这哥哥吓唬你呢,别怕。”
信儿怯怯地点了点头,又往我这边靠了一些。
他很可爱,一点儿也不吵不闹,只是独自坐在那边看着我,一点一点的扯那把桃木剑。
“怀阳姐姐,这剑很沉吗?”他看了我很久,最终有些好奇地朝我道。
“嗯……”我费力的回着。
这几日胳膊越发酸痛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噔噔噔朝我跑来:“我也想试试!”
我生怕这死沉的桃木剑把他的手个折了,赶紧要制止,可他的小手已然伸了过来:“我试试……”
我的“小心”二字还未出口,就被他生生地噎了回去。
他轻巧地把剑挥了挥,好似没有重量一般:“怀阳姐姐,你演得太好了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