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亲妹妹
只不过……
燕白风眼神微微凝了凝，把玩鎏金扇的长指稍稍滞了会儿。
抬眸看那青衣少女，她看起来似是困极了，轻轻地打了个哈欠，鞋底还少数沾着未被蹬掉的泥土，脸上的灰尘也未被擦去。闭眼枕着自己的手臂入睡。
燕白风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暗处就有婢女拿来一件衣裳小心翼翼地盖在了她身上，随后悄然无息地回到暗处。
他转回头来，看那红衣公子还未合眼，张了张口，做了一个口型。
那人闭了眼。
燕白风：“……”你特娘的不要钱会死么？！
他背对着青衣少女，头疼地扶额，却也正好未看到那位青衣少女，缓缓地睁开了一双灵动的双眸，眸中浮着一层寒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地闭上了。
……
次日。
燕白风等人赶到镇子已近黄昏了。
毕竟怕太赶了燕秀的身子吃不消，燕白风才刻意放慢了速度。翻身下马，入了客栈，待看到身着红衣戴着银色金属面具的公子，正与那一袭月牙色衣衫的男子交谈之时，燕白风略有些疑惑。
“寒衣公子不是早一步比我们出发的吗？按道理不是早就离了这个镇子，怎么……”他扬眉。
燕宫道：“是本王让寒衣公子留下来的。”
“好吧，”燕白风开口，转头看向青衣少女道：“你先回房梳洗吧。”
“嗯。”燕秀点了点头，看着燕宫，小声地说了一句：“哥哥，对不起。”
燕宫眸色浅淡，嗓音凉如秋风，浅浅道：“无碍，没事就好。先去吧。”
“好。”那青衣少女这才随着婢女一同上楼。
燕白风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随意地坐下：“明日就启程回去吧，草药已经找到了。虽说找个人找了许久，不过找到草药的功劳，还是算在你妹妹身上的。”
“你今日赶了一天的路，早些歇息。回去之后还有政务要处理。”
“知道知道。”燕白风半眯着眸懒懒散散地回答，喝完了手中的茶水，不久后也就上楼了。
颜以寒默了会儿，这才开口：“西吴摄政王，此事，当真不必？”
燕宫摇头。“有劳寒衣公子挂心，不过朝中之事本王能解决，故而也就不必麻烦寒衣公子了。”
同上次的回答如出一撤。既然燕宫怎么也不肯接受，颜以寒也不会过问了。
燕宫淡淡地抿了一口茶水，“上回请寒衣公子到西吴一聚，同本王探讨棋艺，将近一年之事，寒衣公子至今未来我西吴。如今苍擎不平，寒衣公子没有时间，本王也没有时间。不如趁着今日有空，寒衣公子可有意愿来一场？”
“好。”颜以寒顿了一会儿，便应道。
很快就有人布好棋盘。
“寒衣公子先请。”燕宫极其礼貌地开口。
这博弈，水平相当的，白子先落；水平有差别的，低者持黑子先下①。
燕宫的棋艺高超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由此可见，他将这位寒衣公子当成一位旗鼓相当的好对手。可事实上，论棋艺，燕宫自然是略高一筹。
来客栈的人十分地少，故而很冷清。周围仅有客栈的掌柜和小二伸长着脖子点着脚尖望着二人博弈，却被摄政王府的侍卫扫了一记凌厉的目光，就缩回脑袋各干各的了。
“寒衣公子可是认识舍妹？”不知过了多久，燕宫突然问道。
“摄政王为何这样问？”颜以寒手持白子，嗓音低哑冷淡。
“舍妹虽看起来与平常别无一二，可是眼睛却始终未在寒衣公子身上停留。先前家中来客，舍妹并未如此。”燕宫落下黑子。
东临之时颜以寒的确见过这位青衣少女，不过又怎么会成为燕宫的妹妹，此事她不知。少女并未失忆，至于她为何要撒谎，颜以寒就算知道与否，她也不想言。
只要她不做波及到她利益之事，一切皆可以由着那位少女来。不为其它，因为人性本就如此。
“认识是否，都不重要。令妹过得还好，不是吗？”颜以寒凤眸毫无波澜。
燕宫一愣。发觉她话里有话，却又听她的语气，并不是很想回答的样子，便轻应了一声：“确实，舍妹不论在何时都极为乖巧，家父很是满意。”
这个妹妹的一言一行都谨慎又恰到好处，父王确实是对她很宠爱。可是，他总觉得这份亲缘上面，少了些什么。
燕宫看了一眼对面的红衣公子。
他的凤眸里透着几丝风轻云淡，冰凉晶亮如雪般剔透，似乎在谁的眼中看到过。鬼使神差的，他道：“若是抛却了你我二人的身份，我倒挺想与你结拜。”
颜以寒面具下的神色无异，“眼下这情形，摄政王是不可能弃西吴不管。”
燕宫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眸里似有流光划过。“不论是动荡不安或是平安盛世，本王都无法弃之不顾。”
“这都已经子时了，你们还在说什么呢？”燕白风揉着眼睛从楼上走了下来。见二人正沉闷着下棋，颇为无趣地打了个哈欠。
小二与店家已经回房入睡了。
落下了最后一枚白子，颜以寒收手道：“输了。天色已晚，本公子就先回房。”说着，已经起身。
“寒衣公子怎么不聊了？”燕白风问。
“明日赶路。”那人嗓音仍是偏冷。
燕宫却是道：“若有下次，还请寒衣公子不必刻意让本王。”
燕白风闲闲地插嘴。“别说下次了，再有下下下次，寒衣公子怕是一直都会‘刻意让’你的。”
燕宫无奈又责怪地看了他一眼。
见颜以寒不因自己方才的言论而理自己，相反的直接离开，燕白风支颚随手拿起一枚白子抛着玩。
燕宫叹道：“你若不喜下棋，便不要平白无故糟蹋了它。”
“本皇子哪里是糟蹋啊！”燕白风将白子放回，凑近燕宫悄声道：“上回政事泄露一事你还记得吗？”
“如何？”
燕白风压低着嗓音道：“那日本皇子刚好在摄政王府过夜。本皇子的房间，除了你和她，便没有人来过，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
他喝了点茶润了下嗓子。“那么事情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