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卸职求仙
灵武疆域,岚西郡,大晋国都城。
早朝将至,金碧辉煌的晋和殿内,文武百官依次列于大殿两侧,在监御史锐利如鹰般的扫视之下,整个大殿一派庄重肃静,无人敢于擅动。
除却,一位面带悠然,挺拔立于龙椅下方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身着格格不入的素白长袍,对肃穆的气氛也犹若未觉,旁若无人的拿着一本古朴手札,看的出神。
再看殿内一众大臣,对此非但一副理应如此的模样,便是那一道道目光落在中年男子身上时,其内也充满了尊敬,甚至,还有丝丝的畏惧。
......
“圣上驾到!”
未过多时,一道刺耳、尖锐的呼声传入殿内,文武百官心神一震的同时,目不斜视、神色凛然,一个个井然有序的抚摆而跪。
这一流程,殿内的诸多大臣日日‘操练’,此时再来一遍也熟练的紧。
当然,仍旧除了那位站在最前方的中年男子,闻声也只是抬头望去,将手中的古朴手札合起而已。
“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殿内大臣一跪三叩,一位头戴玉珠通天冠,身穿盘龙金纹袍,面目威严、华贵十足的男子,施身迈入大殿之内,此人正是当今晋国的皇帝——姬贯秋。
“众爱卿平......咦!许相?怎么今日许相也有空来我这晋和殿?!”
晋帝入殿之后,本是目光随意的一扫,待看见那立于最前方的中年男子,不由得眼睛一亮,随即脸上,更是露出了如沐春风般的笑意。
目光直视晋帝,对于仍旧跪在地上的众大臣,中年男子直接无视,将手札背于身后的同时,脸上的淡笑,不由得转作了郑重。
“晋帝有问,那便赎许安直言了.......今日之所以来晋和殿,一是为了自卸宰相一职,二,也是欲在临行之前和晋帝告别!”
闻言,已坐于龙椅上的晋帝明显一怔,随即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就连眉头也深深皱在了一起。
一众埋头在地的大臣,在许安话音落下之后,不禁同是身躯一颤,彰显着此刻,他们心中是多么的不平静......
晋帝?许安?
有多久,这两个称呼未曾出现于众人耳中?
诸多大臣,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喜忧参半,思绪,更是飞回了十年之前......
晋国之所以有着极为丰富的资源,是因为坐落于岚西郡中部,有着无与伦比的地理优势,但同时,这也引得四方之国眼红不已,边疆之处,更是连年战火不休。
面前的许安,当今晋国的宰相,十年前横空出世于晋、楚两国交界,不用半年时间,带领本是节节退败的晋国大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收复失地,将楚国来犯强势驱逐出境。
后来晋帝亲自传下文昭、赐下虎符,任许安为大晋国镇疆大将军,手握一国大半兵权!
镇疆大将军民心所向、悍不可挡,又是一年时间,余下赵、燕两国扩疆之兵,皆是败得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至此,镇疆大将军携无上功绩归朝,晋国皇室,此后得以稳坐铁桶江山!
再后来,许安当任晋国宰相,建立由锦衣卫组成的镇抚司,揽尽天下情报、缉捕贪官污吏。
一时间,下到官卑职小的地方县令,上到位尊势重的朝堂大臣,堪称人人自危,提到锦衣卫那是谈虎色变。
至于‘许相’二字,更是如禁忌一般无官敢提。
一番铁血手段后,大晋江山国泰民安,迎来了开国后最为祥和强盛的时期,晋帝为之侧目击掌,无数百姓感恩戴德。
‘许相’之名,如日中天!
如今,这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许相,居然要自毁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富贵和权势。
这又是为何?
“恩......许爱卿如今称朕为‘晋帝’,又在朕面前自称‘许安’,想必,是决心已定吧?!”晋帝望着下方的许安缓缓说道,语气低沉,意味难明。
都知官场如战场的道理,岂是谁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一时间,压抑的气氛使得殿中的文武百官将头埋得更深,整个晋和殿内,静的骇人......
然而半刻过后,许安却是仍旧面色不改,只是淡然望着晋帝,微微点了点头。
见此,晋帝的手指微不可查的一抖,但未过多时,笑意却再次浮上面庞。
“哈哈哈,先生乃是大晋国的大功之臣,先生的要求,朕岂能不满足?!只是......先生可否为朕解惑?!”
此时的晋帝,已将嘴中的‘爱卿’换做了‘先生’,和先前的许安一般,喻意不言而表。
对此结果,许安显然早有所料,片刻的追忆后,脸上浮现复杂,眼中似带着一丝感慨和不舍,但更多的,却是神往和坚定!
深吸了口气,许安沉声道:“许安欲前往流云宗,求习仙法!”
求习仙法?原来如此。
听了许安卸职的原由后,晋帝先是一阵由心的轻松,但随之,不由得露出了一道古怪表情。
当今天下,修仙门派的存在并不是什么秘密。
晋国在内的岚西郡四国,更是年年要向流云宗脚上供奉。
谁人都知,荣华富贵比不得仙门中人的潇洒悠远,三年一度的流云宗入门大会也门庭若市。
但只要能被流云宗看上的,哪个不是生具慧根、天赋异禀?
许安呢?年龄已有四十,早已过了拜入仙门、修习仙法的最佳年龄,纵使在大晋国地位再高,对于仙门来说,恐还不如一个更易培养的懵懂孩童......
“求习仙法......哈哈哈!既然先生有如此宏高的志向,朕便祝愿先生成功拜入流云宗内,习那长生自在的仙法!”
正所谓功高震主,如今许安自愿放弃重职,且还是抛开俗世的拜入仙门,这不正是晋帝做梦都要笑醒的一幕?
晋帝毫不掩饰的开怀大笑起来,但言语中,却又明显有着一丝别的韵味,不屑、讥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