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撞了一辆马车

    用过午膳，明月牵挂女儿凝苒，就要告辞了。李老板喝的醉眼朦胧，含糊不清地说:“庾妹妹喝多了，我去送送你吧。”

    娄氏嗔怪说:“妹妹是乳期，不宜饮酒，喝多的是你。”

    李老板连连拍头，说:“看来我真是喝糊涂了，失敬失敬，还是你去送送她。”

    明月急忙推辞说:“嫂子还是照顾李老板，我又没喝酒，凝苒这会要饿哭了，我这个当娘的倒是酒足饭饱，我要快快回去了。”她的焦急不是装的，一顿饭她吃的飞快，恨不得立马飞到女儿身边。

    告别了李老板夫妇，她就匆匆朝家里赶去。

    她心里装的全是女儿，只顾着往回赶，在街道拐弯的地方，根本没注意到迎面过来的马车。

    她不是粗心大意之人，前世，她在医院见过太多因为交通事故受到各种伤害的人，因此出门格外小心，对车水马龙的大街也有种恐惧感，这也是她喜欢安静地宅在家里的原因。不过这世也许是刚刚经历了战乱大国刚稳固的缘故，人烟稀少，就是在人口最为集中的长安城，人口也不密集，而且交通工具也少，大伙出门基本都是步行，她就渐渐放松了警惕，一股脑地往前冲。

    就是她的大意，等她发现那匹高头大马时，马已经跑到了跟前，车夫情急之下紧紧拉起缰绳，骏马前身高高昂起，她躲闪不及，被马蹄踢出去好远，重重摔在地上，又打了几个滚，直到鼻子碰到了马路边的石头上才算停止滚动。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撞成了什么样子，浑身哪儿都疼，她睁开眼睛，眼前模糊一片，她努力眨巴了几下眼睛，才算渐渐看清了。

    她听到一个清脆的男子的声音:“你是怎么驾的车，没看到有个人吗？”

    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说:“公子，不能怪老奴，是这个姑娘不看路撞过来的，马又受了惊，这才踢到她。”

    清脆的声音有些恼怒:“休的狡辩，要不是你让马跑的太快，怎么能撞到她，快去看看有没有大碍。”

    很快就有脚步声朝她这边走来，她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是索赔还是找他们算账，算了，还是先闭上眼睛，听听他们怎么说。

    前世，她在街上见到过撞车的，被撞的人不管有没有事，都会一动不动躺到地上，等急救车，等警察，等交警。可是刚才那老头也说了，责任不在他，那么他们会不会赖账，就算索赔，她也得不了多少银子。算了，她人生地不熟的，体格本就强壮，不就是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吗，这会儿身上已经不怎么疼了，而且凝苒还在眼巴巴地等着娘亲回去呢。

    一只手在她鼻子底下探了探，苍老的声音说:“还活着。”

    是啊，撞这么厉害，不撞死也该鼻青脸肿七窍流血了，不过她庾明月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

    前世，她性格固执又高傲，不讨人喜欢，衣服自己洗，碗自己刷，这还不算，孤儿院里有什么活比如为绿化植物施肥除草啦，为大家领饭搬东西啦，活儿统统是她的。最后随着她年龄长大，院里修个路搬砖的活都让她做，她几乎承包了所有的大小体力活。其他的小朋友们看她的笑话，院里的妈妈们就等着她吃苦抱怨，好有理由奚落她找她的茬，可她就是倔强地不吭一声，干活就干活，她闲暇的时候，几乎就成了院里的免费劳动力。后来她锻炼的体格越来越壮，曾经有一次奔跑中撞上了一棵树，她人毫发无损，树反而被撞歪了……

    一老一少的两人正在手足无措间，却突然看到地上的姑娘爬起来，看都不看他们，拍拍身上的泥土，没事儿一般走了。

    两人看的目瞪口呆，摔的这么重，难道没事，是不是脑子摔坏了。

    “姑娘。”年轻公子正欲叫住她。

    年长车夫拦住他，说:“她不是没事吗，我们快赶路吧，老爷交待的事情不能耽搁了。”

    正踟蹰间，姑娘已经走远，年轻公子在车夫的催促下上了马车，却依然回过头，频频看向姑娘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