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夜探女儿
下马车的时候，夜莺叫住她，递给她一只木头做的小乳鸽。
白色的木头，削得惟妙惟肖，上面磨得光滑，猛一看，还以为是只活的鸽子。
“别人送我的，我这么大人了才不玩这个，送给你女儿好了。”
明月感激地接过去，放进口袋中。
她现在正站在沈府的后门口，后门没有守卫，去敲门也不一定有人应，她正焦急怎么进去，十六皇子缓缓走下马车。
“该死，本王从来没有走过偏门。”他狠狠地唾骂一句，就用大手抓住明月的胳膊，明月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他和夜莺一左一右提了起来。
这是明月第一次见识到古人的轻功，竟然与电视剧里丝毫不差，她原来以为电视上都是夸大其实的，可现在的她，被两个身轻如燕的人挟着，悄声无息地飞在沈府的上空，然后轻巧地落在一处院子里。
这个院子，她再熟悉不过，就是她与女儿住过的桂兰院。
女儿，我的女儿还在这里，明月激动得将要颤抖起来。
“进去吧，她还在那间房里。”十六皇子说。
不过半日功夫，十六皇子竟然将女儿住哪个院子、哪间房子都打听清楚了，不得不佩服他的本领。
夜莺在前面引领着她，推开正厅的门，里面燃着火炉，很是暖和，借着炉子里的火光，明月可以清楚地看清屋内的摆设。
进门的地上，赫然躺着两个熟睡的人，是她的两个弟弟。看来他们是为了保护凝苒，都不去床上睡觉，而在这里打起了地铺。
明月顾不得叫醒他们，直接跨过去奔向内室。
内室没有火炉，不过因为与正厅相通，也很是暖和，看来沈府没有苛待他们，相反还照护有加。
她的女儿，就躺在那张床上，孤零零的，不再有母亲陪伴，依然睡得很香。
夜莺点亮蜡烛，轻轻说了句:“我去喊醒他们。”就出去了。
明月趴在床沿上，握住女儿的小手，贪婪地盯住女儿的小脸。
女儿撅着小嘴，鼻子还是翘翘的，均匀地一呼一吸，长长的浓厚睫毛在脸蛋上投下两排影子。她的小脸还是肥嘟嘟的，明月俯身在女儿的小脸上亲了又亲，她想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可是又担心吵醒女儿令她哭闹。
庾光磊和庾程良迈着慌乱的步子跑进来，跪倒在明月身边，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光磊控制不住地把脸埋进她的臂弯里低声抽泣起来。
程良强忍着没有哭出声，只任眼泪在脸上“哗哗”流淌。
“你们不要哭，姐姐的时间不多，天亮前我必须回去。”
光磊抬起头:“姐姐，你瘦了，我看得出你过的一点都不好，为什么会这样。”
明月没有回答，而是着急地问:“沈府对你们怎么样，我走后，凝苒有没有哭闹。”
“沈老爷交待过，任何人不许为难我们，凝苒在你走的第一个晚上哭了半宿，第二天突然就安静了，不再找姐姐，也不哭，变得很乖，先是瘦了一些，后来饭量渐长，又胖了些。”程良道。
明月的心像被刀划过那样疼，她的女儿，那么懂事，知道娘亲不在身边，只能一夜长大。
“女儿，娘亲只能悄悄的来，悄悄地走，不能让你看娘亲一眼，娘亲回去以后一定会找机会出来，我们一家团聚永不分离。”明月心里默默地说。
“姐姐，”光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沈小姐前天已经与郭耀成亲，嫁去郭府，她说三天后回门时会把凝苒接走，也就是明天，凝苒就要走了，可是郭耀不愿让我们兄弟跟着，我们不能随时在凝苒身边保护她了。”
“沈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月又急又气，她相信两个与凝苒毫无血缘关系的舅舅，但是绝对不会信任人面兽心的郭耀，凝苒的亲生父亲。
“姐姐，我们抗争过，可是没用，凝苒毕竟是郭耀的长女，她去沈府，是情理之中，而且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都是沈小姐在帮忙照顾凝苒，我们看得出，她是个心善之人，对凝苒也不会差的，她接凝苒过去，大概也是为了能拴住郭耀的心吧。”光磊抹掉眼泪断断续续地说。
明月冷笑:“能拴住郭耀的，是她沈家的官职，而不是这个被郭耀视为绊脚石的女儿。”
这时凝苒突然伸了个懒腰，往外翻了个身，大概是感受到了屋内的光亮，就半睁开眼睛探寻一下。
明月急忙躲在帷幕后面，凝苒看了看两个舅舅，吧唧了一下嘴巴，喊了声“娘亲”就又睡了。
明月再也忍不住，半躺在床上，将凝苒楼在臂膀里。
凝苒似乎还在睡觉，却裂开嘴巴“咯咯”笑了两声。
“她是梦见娘亲回来了。”光磊小声哽咽道。
“凝苒去了沈府后，你们呢？”明月现在已经决定不了凝苒的去留，凝苒不在沈府，两个弟弟也不可能留下。
果然，程良喉咙滚动了一下，说道:“大少奶奶已经找我们谈过了，让我们后天就搬走。”
明月胸口一闷，她已经想到了沈府不可能留他们，心头还是一阵翻滚，当初他们想走，沈府百般阻挠，如今两个年幼的弟弟无依无靠，沈府竟狠心将他们扫地出门。
“你们回我们西街的家，不到万不得已，切莫不要搬走，你们相信姐姐，只要我能出来，就去找你们。”明月叮嘱说。
两个弟弟一齐点头:“我们等着姐姐。”
外面，十六皇子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夜莺受不了他晃来晃去，说:“爷，您想进去就进去吧，别难为自个了。”
他一瞪眼:“谁想进去看，里面哭哭啼啼的，我是听得心烦。”
夜莺撇撇嘴:“你杀人放火的时候，他们不哭叫的比这更响亮，也没见你心烦意乱过。”
他冷哼一声:“我发现你最近与我斗嘴的功夫大长，小心我……”
“爷，”夜莺一抱拳:“奴才恳求爷把我送去敬事房阉了，我要去当她的贴身太监，这样爷就可以拿探望我为借口随时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