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云流锋点头说:“那些被丢入毒脉区的宝箱,竟然完好无损。”
“你也发现了,所以,我早说了林家送来的东西很有问题。”慕容枝菱转身,扫了眼那扎守在毒脉区的弟子们,这些弟子是之前被留下看守这片山脉的人,慕容枝菱走到他们跟前,道:“今日不必再守山了,随我们一起回云家吧,把这里的天空魔法师留在原地,一但发现有任何情况,立刻回云家通报。”
“是。”
守山的弟子随慕容枝菱跟云流锋一起回云府。
入夜之前,慕容枝菱到云姑院子走了一回。
“宜然师兄,我娘她现在情况如何?”慕容枝菱站在小宜然的背后,轻声寻问。
小宜然点头回道:“云姑娘已经渡过了一阶段,只是,我今日才发现,云姑娘的身体里还有一种毒,它叫火毒,恐怕不能再继续用凤凰莲的丹药来治疗,等她这一关渡过了,便要收势。”
“还种了一种毒?什么毒?”慕容枝菱眉头狠狠皱紧,双手也跟着攥紧,目光划过了一抹森凉。
又林家的人干的吗?
“是毒,但也非毒,那是云姑娘的本命火源,她的契约兽因为她中的阴煞之气而被封印了起来,虽然云姑娘无法修炼,也无法再召唤出她兽戒里的魔兽,但是,她里面的魔兽却在一直不停的修炼,小师妹,你应该是知道了,无论是召唤师还是契约兽晋级,两者都是相互的,她的契约兽在不停的晋级,也在不停的传渡本命火源给主宰体,可云姑娘的丹田是枯竭的,这种旺盛的火元素,会因主宰体无法吸收与释放,而形成反噬效果,到最后,云姑娘的身体会因为无法再继续承受火源传渡,而自燃身亡。”小宜然字字清晰的回道。
慕容枝菱胸口一闷:“原来如此!”
“火的相克之物是水,水又属阴,云姑娘本身就中了阴煞之气,所以这十几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凤凰莲的火性很大,把阴煞之气压制下去,只会让云姑娘的身体承受不住,眼下要紧的是,找到一个至寒的蚕,或者,类似于寒蚕这样的药虫,把她体内的火源吸掉,减轻她的痛苦,等阴煞之气解开,封印便会解除,她与她的契约本命兽,就可重新通连了。”小宜然道。
慕容枝菱说:“寒蚕是至寒之虫,我记得,师父留下来的药书上还记载着几种同类至寒的药虫。”
“是的。”小宜然点头道:“小师妹不必太过担心,现在云姑娘的情况还在我的控制范围,只要暂时不要服用凤凰莲丹药,她就会平安无事。”
小宜然的名嗓也不差于焚天音,听说他是自幼跟随在焚天音身边,才刚过一岁就懂得辨识药材,因为这份意外的天赋,让焚天音决心收他为徒。
如今他五岁,可小宜然读的药书量,却非常人能够比较。
慕容枝菱自然是信得过小宜然。
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刚回到自己的院子,云宝便从院墙上跳落,跃上了慕容枝菱的肩膀上“吱吱”了两声。
慕容枝菱用手指轻轻的按压云宝的小脑袋,问:“可是从林家打听到了那个男人的消息。”
“吱吱,吱吱!”云宝突然从她的肩膀上跳了下来,站在了屋檐下的那个台阶上,手里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上重重的攀打,嘴里不停的“吱吱吱”,极力的在慕容枝菱面前表达它要说的话。
“拿着树枝,打地板?”慕容枝菱嘴角一抽,看着云宝的动作解释。
云宝抓毛了跳了起来,然后反过来,用树枝打自己的小腿儿。
慕容枝菱又抽了抽嘴角道:“自残吗,打自己,就算断了一只手,也不必这般颓废。”
“吱吱!”云宝又摇头,小身子突然滚了起来,然后从台阶上飞跃起,再重重的掉在了雪地上,随之四肢摊开。
须臾,云宝跳起,看着自己留下的那一道深深的雪印,这才拿起了树枝,“劈劈劈”的打雪印上的印子。
慕容枝菱恍然明白了过来,她目光一沉,眼底划过了幽凉的冷意:“林俊逸被人踢飞后,又被人爆打了一顿是吗。”
“吱吱吱!”云宝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又“吱”了两声。
“林家的人还把林俊逸的双腿打断了。”
“吱吱吱!”云宝点头。
“好,我明白了。”慕容枝菱抬起了手,把叙从兽戒里召唤了出来。
叙从空间出来后,抖了几下身子,便朝慕容枝菱缓缓走去:“主人,有何吩咐?”
“帮我办一件事。”慕容枝菱语顿了顿,伸手抚摸叙的脑袋,又道:“把林俊逸从林家弄出来。”
“主人,那个男人要你的命,你为何要……”
“不要多话,去吧。”慕容枝菱打断了叙的话,轻轻的抚摸自己的兽戒,随后缓缓仰头望着夜空,今晚的夜色一点也不美,还暗沉的让人心情烦躁。
叙很快消失在了院子。
她原本准备回房,然而,前脚刚刚踏入房间,云流锋就后脚迈入了她的院子,行事匆匆,神情焦虑。
“婉妹,你说的果然没错,林家的那些宝箱在亥时的时候,渡上了一层薄冰,魔法师大人一直留在原地观察,到了子时,薄冰越来越厚,看起来并不像是因为下雪而导致,你快随我去看看。”云流锋道。
慕容枝菱听后,没有再多问,便与云流锋一起上山。
当然,让她最为惊讶的是,那云宝竟然轻车熟路的跑在她前头,似乎这儿是它常来的地。
她记得,她可从来没带云宝来这山脉玩的呀。
“那小东西是怎么回事?好似捡到了宝一样,跑的这么快?”云流锋似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便道。
慕容枝菱摇头说:“不知,上去看看就知道为何了?”
云宝的速度连叙都赶不上,更别提慕容枝菱跟云流锋二人,他们二人在后面追的越紧,云宝就跑的越快,等到他们上到山脉时,云宝早就不知溜到了何处。
不过,慕容枝菱这会儿也没功夫理会云宝的事。
她刚到山脉,就看到了毒脉正以肉眼的速度,快速结上一层厚厚的冰。
这些冰,只对有强烈毒性矿脉形成,外围那些完好的山区,侧是完好无损。
云流锋与其余的云家弟子们,纷纷往后退。
慕容枝菱却蹲下身子,摸了摸厚冰,冰块凉入骨髓,她拿出了银杖,准备从上面敲下一块冰来时,背后的弟子们突然慌恐不安的惊呼:“那……那是什么,好多的蚁。”
随着云家弟子们的恐慌声响起,慕容枝菱也听到了自不远处传来的“滋滋滋滋”声。
她猛地抬头,看向前方,只见,林家宝箱里面涌动出了大量的冰蓝色有蜘蛛那般大小的蚁。
它们的身体散发着莹蓝的光,肢前腿有两只锋利的钳子,爬动的时候发出了“滋滋”的动静,令人闻风丧胆。
云家弟子们不安的往后退,云流锋镇压场面大喝了一声:“不要怕。”
慕容枝菱扫了眼那些蚁,道:“流锋哥哥,快带着这些弟子离开吧。”
“那你呢?”云流锋担忧的问。
慕容枝菱从兜里拿出了一些丹药,瞬间捏成了粉末,道:“那些是冰蚁,吃人不吐骨头,拥有着巨寒毒性,我身上有防虫药,它们不敢靠近我,你快带着这些弟子下山,其余事情,便由我来处理,你们留在这儿,反而会碍我办事。”
想起前两次慕容枝菱都平安无事,云流锋便点头说:“你要小心点。”
“嗯。”
云流锋带着一群弟子速速撤离此地。
慕容枝菱镇定的从布袋里拿出了一瓶又一瓶的丹药,这些丹药,都是她在闲时没事干炼出来的防虫防蚁解毒之丹。
她把丹药捏成了粉末,撒在了毒脉周边,那些冰蚁竟然诡异的停留在了那些药末的边延。
慕容枝菱仔细的观察那些在药粉边延徘徊着的冰蚁,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特点,那些冰蚁竟然在打地洞。
它们用自己锋利的钳子,把冰块掏成一个洞,然后钻入了洞内,再把冰块底下的那一层泥吸收掉,换上了一层平滑的黑泥。
慕容枝菱见此,重重的敲开了一块冰,手指插入了黑泥里,扣出了一把泥矿。
原本泥矿上面的那些白色泡沫,此时已经没有了。
没想到这些冰蚁竟然把火性剧毒吸掉了。
也就是说,原本撒在矿脉上的毒物,正在被冰蚁慢慢吞噬掉。
这些矿山,又活了。
最重要的是,慕容枝菱起起了自己小宜然说的话,它说只要找到与寒蚕同类型的药虫,便可吸掉她母亲体内的本命火源。
而冰蚁虽然食人,可是她的药粉似乎控制着这些冰蚁,若能利用冰蚁的吞噬性,吸掉母亲的火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她立刻拿出了一个丹药瓶子,从冰蚁群中,挑了一只最小的冰蚁,装入了丹药瓶。
然后站起身,了望着那云云山脉,她眼底突然划过了一抹幽凉的冷意。
这些冰蚁,若是放在云府,恐怕会对云家造成惨重的伤亡。
况且,她还从这些冰蚁的身上探到了有毒之物。
焚天音的药书曾有记载过,冰蚁本体无毒,但若经人后天培养,冰蚁的性格可嗜血凶残,充满毒性。
这些大量的冰蚁,很显然,是有人蓄意养成,再投放云家的。
她能够想到投蚁者,便是那个女人。
很好,敢于云家作对,想置云家于死地的人,她会敬回去的。
她转身,看向林家的另一片山脉。
这片山脉,是林家原先最大也是最盛产之地,后来,林家决定把这片矿土“送”给云家后,他们的矿工便到对面那头山。
可以说,林家大部分的开矿师都在那边。
慕容枝菱勾起了一抹森凉的笑意,然后从瓶子里拿出了另一瓶引兽粉,漫不经心的撒在了林间,随着狂风一吹,引兽粉朝着南边的那一座山漫天飞舞。
冰蚁像发狂了一样,自南边的山头汹涌而去。
慕容枝菱看着自她脚边涌动而过的冰蚁,眼不眨一眼的看着林家的矿山,须臾,她缓缓回身,望着那埋在冰块底下正吸收黑泥的冰蚁。
此时,那些冰蚁区体竟然由原来的冰蓝色变成了黑色。
它们冲破了冰块,延着撒有引兽粉的方向快速的涌动而去,其速度竟比冰蚁还要快上两倍。
慕容枝菱走入了毒脉区,又从地里挖出了一片黑泥。
黑泥已经没有白色气泡产生,这也证明了,这些冰蚁误打误撞的解开了毒脉。
就在这时,云宝从这片毒脉的那一座矿洞里跑了出来。
此时,它怀中抱着一块金灿灿的石块儿,往慕容枝菱的方向迅速奔跑,快到她面前时,突然一个跳跃便飞到了她的肩膀上来。
然后一屁股坐在慕容枝菱的肩膀上,埋头开始啃它怀里的金石头。
这时,慕容枝菱才知道,云宝怀里抱着的不正是上一次抱回来的金鳞石吗?
她猛地从云宝手里夺过金鳞石,道:“这就是从那口风洞里采来的?”
云宝“吱吱”了两声。
“不可能,金鳞石在大陆上几乎已经绝迹了,皇室拥有着金鳞石也不过才三块,而且还是拳头那般大小,林家的矿地若有金鳞石,又岂会轻易拿来做赌约,快说,这东西到底哪来的?”慕容枝菱低喝了一声。
云宝无辜的闪烁着漆黑的双眸,指着那风洞“吱吱吱吱”的大叫了几声,极力的证明自己没有在胡说。
慕容枝菱好奇的回头看向风洞。
“带我去看看。”
“吱吱!”云宝从她肩膀跳下,快速的朝风洞奔去。
慕容枝菱紧随在它身后,很快踏入了风洞,风洞深处呼出了大量的风,若非修行之人,根本寸步难行。
已经走到了深处,慕容枝菱面前的是一口只有巴掌大的风眼,那强劲的风便是从这里面吹出来。
云宝一跃而起,眨眼的功夫,便从风眼里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