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赵怀欣摊上事儿了
乔明心一番话，不单打动了林君城，就连冯则嘉也是对她刮目相看。
这番话一出，底下原本闹哄哄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不知是碍于冯则嘉的威严，还是自个儿心虚。
“乔明心，你所言属实？”冯则嘉肃然问道。
“是！”
“吴德利，乔明心所言，你可否承认？”
一旁的精瘦男子浑不在意的说道：“承认如何，不承认又如何？不过就是碰了她而已，大燕朝律法可没说碰了女子也要坐牢的吧。”
“再说了，我都应承了，她身子都被我看了，我也答应纳她为妾，一个村姑罢了，本少爷看上你，那是抬举你，别不识好歹。”
“我就是剃了头当姑子，也绝不委身你这猪头。”
“嘿，你怎么说话呢，你说谁是猪头。”
“谁应了就说谁。”
“你！”
“好了好了，肃静肃静，当这衙门是菜市场呢，随便你们吵闹喧哗。”冯则嘉也是头一次接了这种案子，不免有些头疼。
大燕朝律法虽有言明，犯奸淫罪者，流放三千里。可事实上，真正受到侵犯的女子，是不敢真正告官的。要么委曲求全，要么悬梁自尽。
故而，这大燕律法历经几代人，各项法律都有程度不同的完善，独独这一条，一直都是模棱两可。
毕竟，据冯则嘉所了解的，似乎还没有哪个衙门公开审理过这强奸案。
再说，这吴德利，虽有犯罪动机，可没有犯罪事实啊。顶多算是犯罪未遂，若按律法所言，是不足以判刑的。
冯则嘉一时犯了难。
见县令大人不言语，乔明心又道：“大人，除此之外，民女还要状告吴家少夫人，不遵守契约，用下作手段逼迫民女留在想容阁。”
“哦？说来听听。”
“民女今日带着合约去吴家寻少夫人，却被少夫人贴身丫鬟小莲引去了厢房。谁知，一进厢房，察觉屋中似有古怪，不一会儿功夫，便觉浑身无力。此时，吴德利从门外进来，对民女动手动脚。民女无力反抗。”
“幸得吴家方氏姨娘经过，听见屋里动静，命丫鬟破开门，这才救了民女。”
“吴德利，吴少夫人是否找过你？”
吴德利一听，这事儿扯出了少夫人，那就没他什么事儿了，便痛快承认。
“是小莲找的我，说是少夫人有事相谈，命我去西厢房等候，你也知道，我爹是管家。我也跟着大少爷在外头跑生意，少夫人时常找我问生意上的事儿，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我便听从少夫人吩咐，往西厢房去了。谁知在房中碰到了乔明心。少夫人早就说过，要送我一个美人，我以为这是少夫人兑现承诺呢。平日里也见过乔明心几次，觉着甚是喜欢，便寻思着将事儿就地办了。回头再给她个名分。”
“哪知道方姨娘这时候进来了，扰了我的好事儿。”
“既然如此，传吴少夫人，方氏姨娘，还有婢女小莲上堂！”
赵夫人和赵怀远同一日过世，赵府又没有男丁，赵怀欣又是外嫁之女。故而，这葬礼办的也有些不伦不类。
下了葬，又寻了法师做了超度，忙完这些，赵怀欣已经累的不成样子。将赵府的事儿交给白莲打理，自个则带着小莲回了吴府。
听闻乔明心又来寻她说不再续签的事儿，她心里烦闷，便差小莲将人打发了去。此时，正在卧房补眠呢。
睡的正香，便听小丫鬟急匆匆赶来，叫醒了她。
“少夫人，县令大人传您上堂。”
“上堂？张永仙不是早就下了狱了么，这案子不是也结了了么，还上什么堂？”
“不是这事儿，是乔明心向冯大人告发您了。”
“乔明心？她告我什么？怎么回事儿？”赵怀欣本就有些起床气，这会儿又听的云里雾里的，更是烦闷不已。
“这……奴婢也不知道啊，冯大人同时传唤方姨娘还有小莲姐一同上堂呢，少夫人去看看吧。”
赵怀欣皱着眉头，不情愿的穿上衣服，这才往衙门去了。
当听说了乔明心所状告之事后，赵怀欣一口否认。
“本夫人一直在清水镇忙着赵家的事儿，这才刚刚回府，哪有空去安排这些。”
“吴少夫人，你的贴身婢女小莲已经承认了。”
赵怀欣看着小莲，一脸震惊。再看方姨娘一脸得意的神色，赵怀欣如此精明，瞬间便反应过来了。
她抬手猛的扇了小莲一巴掌，恶狠狠道：“贱人，你背叛本夫人！”
小莲诚惶诚恐的跪下，声泪俱下说道：“少夫人，事情败露，您就认了吧。大少爷命少夫人无论如何都要留住乔姑娘，不然的话，就休了少夫人。少夫人怕被休回娘家，这才生了这般主意，叫奴婢去买了迷药回来……奴婢本想替少夫人扛着的，可奴婢还有娘和弟弟要照顾，请少夫人恕罪。”
“你！人家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值得你背叛本夫人，本夫人平日待你……不好么？”
“行了行了，少夫人，别磨嘴皮了，你就认了吧。小莲说的不假，大少爷却有这个意思。你们赵家出了事儿，吴家可就是你最后的依仗了，用些下作手段保住自己的地位，也是常理。咱们早早承认了事，也好早早回家。”吴德利催促道。
这些事儿，他还真不清楚。左不过是女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他一个大老爷们跟着掺和啥。有少夫人扛着，这事儿怎么也赖不到他身上。
赵怀欣像是吞了苍蝇一般，恶心的要命。
赵家倒了，一个个的，都敢骑到她头上了。
乔明心对此冷眼旁观。她不在乎赵怀欣是否是诬陷，只要自己能脱身便是。左右，这大堂上站着的几位，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冯则嘉将惊堂木一拍，喝问道：“吴少夫人，人证物证俱在，你可否承认。”
赵怀欣冷笑几声，道：“人证物证俱在了，大人还问我做什么呢。判吧。”
冯则嘉眯了眯眸子，厉声道：“吴赵氏违反条约在前，逼迫良家女子在后，判处三个月监禁。婢女小莲，为帮凶，判监禁十日。吴德利，强抢良家女子，判二十大板，监禁十日。”
“嘿，大人，我也是被陷害的，凭什么判我啊！”
“再敢大声喧哗，再加二十大板！”
吴德利吃了瘪，不敢吭声了，老老实实的挨了一通板子。
这边的事儿很快就传到了吴家。
方姨娘连连像吴大少爷认错。“若不是妾身多管闲事儿，就不会救了那乔明心了。妾身哪里知道，那乔明心这么硬气，还敢去告官。”
吴大少爷见方氏哭的梨花带雨的，不免有些心疼。“这事儿怎么能怪上你呢，你就是太心善了。都是那个赵怀欣，叫她留个人，竟用了这么肮脏的手段。给咱们吴家丢人。本少爷这就写休书，休了这无德妇人。”
“诶，大少爷，到底她是咱们吴家少夫人，如今人在牢里，丢的也是吴家的人。依妾身看，大少爷不如拿银子，向官府交了罚银，把少夫人和吴德利保释出来。在外头还能捞个好名声。”
“少夫人无德，可大少爷不能落井下石啊。咱们吴家的生意，还是要继续做下去的。”
“对，你说的对。本少爷这就去找吴管家一道去衙门赎人。”
大家心里明镜的，知道闻香馆的事儿就是赵怀欣做的。故而，冯则嘉特意命陈和将赵怀欣关在与周氏兄弟和钱掌柜相对的牢房中。
果然，那几位见赵怀欣也下了大狱，顿时炸毛了，争着抢着要告发赵怀欣。小莲见状，也主动招供，称闻香馆一事，乃是赵怀欣设计。
正赶上吴大少爷带银子来赎人。冯则嘉来者不拒，收了银子，就叫吴大少爷将赵怀欣和吴德利带走了。
顺带把那个婢女小莲也给放了。
周氏兄弟和钱掌柜心里直打鼓，要是早知道赵怀欣还能出去，就不急着招供了。
冯则嘉只是冷冷一笑。
若不放了赵怀欣，王爷这出戏，还怎么往下演。
回了吴家，吴大少爷一纸休书拍在了赵怀欣脸上，命她赶紧收拾包裹滚回清水镇去。
收拾东西的空档，小莲就在一旁盯着，除了当初的陪嫁，多一件都不许赵怀欣带走。
“小莲，哦不，现在该叫你莲姨娘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竟不知，你还有这样的心思。”
“赵怀欣，我这心思若是叫你知道了，我还能活到今日么。谁人不知，你赵怀欣善妒成性，府里几位姨娘，哪个不是被你打压的抬不起头来。也是方姨娘命好，躲过你的暗算，还给大少爷生了个儿子。”
“若不然，哪有我出头之日啊。”
“莲姨娘，好好享受现在吧，但愿你这位子，能坐得稳。”
“你什么意思？”
“秘密。”赵怀欣冷冷的勾了勾唇角。
路过想容阁时，见吴管家已经命人将那匾额摘了下来，换了新的名字。似乎是要重新开张了。
“吴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了。”
陆知暖和萧元璟这一觉睡的香甜，逸儿都下学回来了，两人方才睡醒。
而县里的事儿，早有唐禹打听了来，说给二人听了。
“赵怀欣这回是摊上事儿了啊。”
陆知暖打了个哈欠，眼睛里还有些氤氲雾气，整个人看起来呆呆萌萌的。萧元璟恨不得这就将人搂在怀里好好疼上一番。
“你说，赵怀欣真的会知道吴家的事儿么？”陆知暖说道。
“赵怀欣这个女人工于心计，吴刑书都能为她所用，保不齐吴家还有她的人。”
“这倒也是，不过，再工于心计的人呐，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方姨娘倒也不笨，给她提个醒，就知道顺坡下驴。”
“这也说明啊，后院的女人多了，早晚会起火的。”陆知暖边说边觑了一眼萧元璟。
“嗯，夫人说的是。还好我家后院儿只有夫人一人，不然，真是要火烧眉头了。”
“嗯，相公好觉悟。好了，我的好相公，你的夫人饿了，快去烧饭吧。”
萧元璟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小吃货！不惦记着要减肥了？”
陆知暖大咧咧的摆摆手。
“唉，减肥这种事儿，随缘，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