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主任
虽然现在是深夜，但是凶杀案的名头还是太大了，报警没多久，大灯小灯，一辆一辆都闪着过来了，小小的医院，此时却被警察和媒体的车辆围了个水泄不用。
采访的事情自然要交给领导做，所以医院的大小领导也都悉数到场，尤其是“百年”也不会露面一次的医院院长——程烈今天也破例亲自来到了现场接受媒体的采访。
“你难道不觉得你们院长有些虚吗？”道士的眼睛自打院长来了以后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他。
我心不在焉地说道：“是吗？反正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西装革履的不是挺精神的吗？”
道士摆了摆手，反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所谓阴阳，可不是用来区分男女的，你们这个院长我就感觉他身上的阴气很重，甚至很多女人恐怕都不及他，常人是无法积累这么多阴气的。”
充实的时间总是飞快的，堪称魔幻的一晚上也是如此，转眼之间，天空也已经是微微发亮，我和道士也分别了。
当然，这一次我主动要求道士放了一个电子追踪器在我的口袋里面。
所谓人走茶凉可真是一点不错，主任不在了，院长也就亲自出马了，兼起了主任的职位，而他的妻子韩梅梅女士，虽然已经是护士长了，但是官没有嫌多的，成为了医院的副主任。
这份工作我早就想要放弃了，要不是之前的主任和道士准备联手破案逼着我留下来，我早就走了，现如今新官似乎也没有把陈年旧案一查到底的决心，道士也好几日没有被叫来医院了。
我拿着之前被拒绝的辞职报告，重新来到了八楼的主任办公室。
“程主任，电梯工我觉得还是太辛苦了，昼夜倒班，我扛不住了，恳请您批准我辞职。”在程烈的办公桌前，我满脸堆笑的说道。
没想到程烈根本就没鸟我，好半天才从牙缝里面蹦出来两个字：“不行。”
这下子轮到我蒙了，我正准备解释，程烈却把我的话给堵了个正着：“咱们医院里面可是根本就没有什么鬼啊怪啊的，都是那些心怀怨恨的老职工的谣言，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你可不能信！”
没有鬼怪，那是你自己没有经历过！
心里面虽然是这么想，但是我嘴上不好这么说，我摆了摆手，刚要说话，没想到程烈又是一瞪眼睛：“再说了咱们这里可以签定了劳动合同的，你擅自离职的话是要赔偿医院巨额的违约金的，酗子你给的起吗？”
别的不说，但是要是说到钱的问题，那可真是直戳我的痛点了，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只好乖乖的离开。
奇怪的是，我一和院长的眼睛对上，就感觉其中有一种魔力一样，让我根本无法把眼睛挪开。
“哦对了，我听电梯的维修工人说你昨天晚上把电梯顶上的那个盒子给拿走的，就是那个有两道符咒封印的盒子，可有这事？”出门前，程烈又问了我一句。
我心里暗叫不妙，果然程烈说道：“这个盒子啊就是用来给你们这电梯工祈福的，你现在把盒子还给我吧。”
想到之前程烈对我的种种威胁，我知道反对都是徒劳的，只好不情愿地把盒子交了出去。
主任办公室的门框是全金属的，在镜子一般光滑反光的门框上面，我看到了身后程主任看着我背影时候诡异的笑容，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个程烈确实有些古怪，看来道士也没有看错。
看了看手表，我发觉时间还早，甚至都没到中午，想想之前张芳的事情一直悬而未决，要等警方的调查，想来也是一笔糊涂账，干脆我按照之前道士给我留的地址，拜访了道士一趟。
道士的铺子离医院并不远，因为医院里面常常有一些法事需要安排给道士去做。但是今天是个冷清的日子，道士的铺子里面并没有什么人。
看到我的来访，道士有些意外：“小子你不是准备辞职了吗，怎么不去找个正经工作，还在这里瞎转悠？”
道士的关心让我心里面一暖，我直接切入正题：“咱们医院的那个程烈，就是新主任，确实有问题！我今天辞职他非但不同意，还顺带把昨天晚上在电梯里面发现的那个木盒子给要走了。”
原本道士的脸色并没有什么波动，但是当听到盒子被要走了，他脸色立刻就变了。
“你这么说来，这个程烈和张芳极有可能是一伙的，他们联手必然有着什么目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查清楚原来那个主任的死因！”道士眉头紧蹙，一如这外面的天色一般阴沉。
要说和主任关系比较接近的，就是我的表姐了，我的工作也正是表姐给我介绍的，于是我和道士打了的士，一同来到了表姐的住处。
“主任姓李，是我爸一个叔叔辈的朋友，我倒是知道的不多。”表姐第一句话就让我们很失望。
“不过有一点可能是你们比较感兴趣的。”顿了顿，表姐说道：“那就是这个李主任常年在现在这个医院里面工作，很不巧，多年前信芳咖啡馆的火灾案，就是他在现场指挥救援。”
“现场负责救援的人那么多，虽然说他是负责指挥的，可是张芳按说也不应该往他的身上报复啊，再不济也应该是去寻找那个蓄意纵火的人，和李主任能扯上什么样的联系？”我好奇地问道。
看着我迷惑不解的样子，表姐笑着摇了摇头：“我都把话说到了这一步，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张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哥哥张信报仇，在她的逻辑里面，张信本来就不应该死……”
“所以相比李主任应该是当年在现场做出了不去营救张信的决定，这也是让张芳记恨李主任的根本原因了”表姐话音刚落，道士就接上了话茬。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那要是按照你们这么说的话，岂不是当年每一个在场而不去营救的人——包括你表姐，都有着一定的生命危险？”我哽咽道。
听到这话，表姐沉重的点了点头，不够旋即又摇了摇头：“不可能，当时我还想要第一个冲进去救人呢，要不是被消防队员紧紧抱住，我还真有可能也因此而出事呢。”
表姐显然有心把故事讲下去，但是我却发现道士仿佛始终在回味着什么，并没有留心听表姐说话。
我把手在道士的眼前晃了晃，邪了门了道士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就在我准备开口的时候，道士一拍大腿：“不好，如此一来，医院的程主任也要出事！”
来不及和表姐告别，道士一把拉上我急匆匆地从表姐的家里面跑了出来。
“没想到这个程烈是你的老朋友，昨天晚上听你这样描述他我还以为你是第一次见到他呢。”坐在飞奔向医院的出租车上面，听完了道士对于程烈的叙述，我不满的说道。
道士凝重的说：“这个医院原本就是李主任的，只不过后来这个程烈做生意赚钱，才接盘了这家医院，据我所知，当年方圆数十里都是程烈的房地产。”
听到这里我才意识到了真正的问题在哪里：“那么也就是说，信芳咖啡店当时也是从程烈的手上出租的？”
“而且程烈是当时反对最强烈的股东之一！”道士补充道。
出租车猛地停在了医院，不过刚到中午，大厅里面就已经是一片昏暗。
我暗叫不好……
大厅里，阴风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