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残酷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这两年实验室到了瓶颈期，人体改造实验成功率不高，导致身体条件好的志愿者减少，而志愿者减少使得他们不得不接受一些老弱病残甚至快死的人过来搏一搏，进而使得成功率更低，一个无止境的恶性循环。

    比如这一批活下来的人中，目测身体较好的只有1403号古铜色皮肤和1416号卷发男，而且1403号还是自己破例救的，否则已经搅碎冲进下水道了。1405可能因为体弱新陈代谢小反而适应浸泡环境，但后期测试会很危险。至于1419光头女，从她苏醒后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她加入实验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夏合站在旁边边想边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灯光洒在他身上，像一位闪闪发光的王子，仿佛周遭的各种忙碌与他无关，他只是凑巧掉落在这的精灵。

    一个小时后，基本检查结束了，胖主任让大家把四位试验品扶下来，清了清嗓子说：

    “首先，恭喜1403号，1405号，1416号，1419号通过浸泡实验，初步检查你们的身体没有大碍，稍后会安排你们进食和休息。两天后将进行身体机能测试。”

    1403号默默记下所有信息，接下来的日子，少说多记是他的首要任务。

    旁边的弱鸡一听这话慌了，赶忙问：“为什么？”

    胖主任喜欢互动，这让他的工作增加了许多生气，他笑眯眯地解释道：“人体改造实验是将试验品浸泡在高浓度营养液中，通过高压渗透让人体在短时间内获得较高的能量，从而改善人体机能。试验对身体条件要求很高，条件不好的受不住高压，会在浸泡期内死亡，就像其他试验品一样。”说着向空空的培养舱鞠了一躬，其他实验员也跟着鞠躬。

    和蔼可亲的笑容并没有让大家觉得好受一点。

    “身体条件好的活了下来，就像你们。但活下来不是人体改造实验的目的，提高身体性能才是目的，所以接下来会安排相关测试。”

    1405号听得似懂非懂：“当初也没人和我说，都需要测试什么？”

    胖主任含糊地说：“对疼痛的敏感度，身体恢复能力等。”

    1405号脚一软摔到地上：“还会死人吗？”

    胖主任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其他实验员也低头看着地面。

    听到这，1403号算明白了，他参加了一个人体改造实验，有幸活了下来，但接下来还要进行其他的测试。

    胖主任叫上四个实验员，让他们带着四位试验品各自进入第二下层的休息间休息。

    弱鸡有些犹豫，他挣脱着不想走，现在已经活了下来，他不想再冒险了，身强体壮有什么用，他宁可继续瘦弱地活下去。

    实验员们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景，两个人上前一人捂住他的嘴，一人卡住他的腰就把他拖走了。

    胖主任对着剩下的三位说：“你们来之前都签过合同，在这里就得全权听从指挥。”

    大家默然，自觉地跟着实验员走了。

    休息间在地下二层，一条长长的走廊，旁边是紧闭的房门，这里没有一点自然光，冷白色调的灯光渗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实验员把四人各自带到一个间休息。

    休息间是一个套间，分里外两间，布置简洁，但该有的小电器都有，和酒店商务套间差不多。带1403号过来的实验员并不多说话，让他在这休息两天，看书看电视打游戏睡觉都随意，只是不能出门，每天的饮食会有人定时送过来。

    1403号心想：哦，这是软禁。

    也罢，先休息好，说不定能想起些什么。

    “现在什么时间？”实验员正准备关上门，他问道。

    实验员看了下表：“6月30号下午5点20。”

    他脑袋片刻转了个弯：“哪一年？”

    实验员说：“2412年。刚从培养舱出来，搞不清楚时间很正常，不用担心，休息两天就好了。”

    知道现在的时间也没有什么用，脑袋里像一片混沌，怎么也扒不开，但隐隐约约总觉得自己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到底是什么事情？

    也许如实验员所说，睡个觉就好了？

    他走进浴室先洗个澡。从培养舱出来后，没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常，只是觉得身上过于滑腻，可能是在溶液里泡久了，像鲶鱼一样黏黏糊糊，让他很不舒服。想到白头发执行者想要把他舔一遍的目光，他打了个寒颤，用力把全身擦到通红，才消除掉脑子里的念头。

    从实验员的表现来看，这位执行者有着相当高的地位，他年纪不大，约莫20来岁，但大家对他是恭敬中有疏离。而他对此非常自然，没有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胆怯或嚣张。他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在漂亮和威慑中达到了平衡。

    1403号合着浴巾躺床上任由思绪发散。这里的一切都很干净，没有灰尘，也没有风，像个清洁过度的培养皿，而自己就是这培养皿里的小生物。这个实验室想把他们培养成什么样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都说失忆的人会闪过很多碎片，但他现在的脑子就是一个铁疙瘩，晃一下死沉死沉，估计敲开会发现铁疙瘩里面还有20斤石头。

    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是实验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吗？

    啊啊啊啊啊啊！他暴躁地抓着头发，失去控制的感觉让他恐慌。

    此时，门外响起了门铃声，1403号一下坐了起来，打开门，看见一实验员全副武装站在门口。

    他带着口罩，嗡嗡地说：“1403号，今天的晚餐送过来了。”

    小车里码着整整齐齐的饭盒，只是食物比较单一：黄的汤，绿的汤，红的汤，唯一没有颜色的汤就是一碗清水。

    “这是什么？”

    实验员耐心地介绍着：“黄色的是精选小米和玉米打成的糊糊，能给身体提供足够的碳水，绿色的是菠菜，油麦菜，芹菜打成的蔬菜汁，能够提供足够的维生素，红色的是精选牛肉加入牛奶打成的肉糜，富含铁和蛋白质。”

    “...为什么要吃这个？”

    “你们长时间没有摄入固体食物，需要慢慢过渡。”

    1403号有种不好的预感：“需要过渡多长时间？”

    实验员笑眯眯地说：“不长，半个月就慢慢过渡到固态食品了。”

    1403号一言不发把门关上了，把实验员挡在了门外。先不吃了吧，等饿了再说。

    他不知道他的情况已经算好的了，毕竟他没有亲眼看到1413号被搅成肉泥的样子。在离他不远的另外两个休息间里，弱鸡和卷发男看到晚餐的那一刻都毫不犹豫地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