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夏天堑的压力
夏合手里是一本厚厚的市场调查报告，里面涉及了不少行业内机密。
“这是程助理做的？”夏合仔细翻阅着。
程助理是夏天堑的贴身助理，如果说夏合是他和夏盛集团的左膀，那程向旭则是他的右臂，助理表面头衔很低，但集团顶层的董事都知道他是夏天堑真正信任的人。
“向旭带着几个人做的，花了很多功夫。”
夏合默默点了点头，这个调查报告几乎涵盖了所有对夏盛集团有威胁或未来可能有威胁的公司，以及他们的动向和财务状况。
“明泰医药已经进入临床阶段了？”夏合指着报告问道。
“嗯，明泰医药背后有财团支持，发展很快。”
“二叔在担心什么？”
“我们还处于小规模生产阶段，一个月才出笼一人，一年12人，虽说这样保证了每个成品的价格，但整体效益差。明泰医药估计也发现了这点，向旭的报告里说他们计划一批就能出产几十个。”
“这样如何保证质量？”
“也许我们进入了误区，过度强调单个个体的力量。你再看看这个。”夏天堑把另外一个报告给夏合。
“这是跟踪报告？”夏合有些惊讶。他们实验室宣传的主要爆点就是成功即新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原来的身份，“原来二叔一直在跟踪他们。”
“对。”夏天堑看着夏合，经过多年实验室执行者的工作，这个漂亮的少年已经有一种极其冷静和沉稳的气质，这种气质由内至外冒出来，使他与那些富贵公子完全不一样。
如果是别家少爷，此刻应该正在楼下和前来祝寿的宾客把酒言欢，而夏合非常理解自己的想法，两人在一个不太合时宜的诚讨论夏盛集团及58号实验室的未来。
“我们提供的成品虽是一锤子买卖，不负责售后，但我一直在秘密观察他们，希望能对以后的实验有所改进。”
夏合闻言并仔细看了起来，很快发现了问题，“他们出笼后工作的时间并不长？”
“这是我一直疑惑的地方。我们的主要客户是首领和巨富，他们的需求很简单，要一个非常厉害的保镖。但奇怪的是，我们的成品长则工作几年，短则工作几个月。夏合，我问你，我花了巨款，买了一个保镖，什么原因会让我解雇他？”
“做不了保镖的事情。”
“但我们的成品经过了身体机能测试和困兽牢笼搏斗，应该已经是最强的人，常规的保镖工作难不倒他们。”
“买主对你反馈过吗？”夏合一直以管理实验室为主，试验品进实验室之前的操作和出牢笼后的售卖工作他是不清楚的，如今夏天堑着急找他说，八成是也没有其他可以讨论的人了。
夏天堑摇摇头，“买卖成品，这本来就是灰色地带，买主也是通过中间人来操作，还需签保密协议。”
“但买主是否满意对我们很重要。”
“对。但买主不会也不需要告诉我们他们哪里不满意，他们要做的就是找下一个卖家。”
“像明泰医药这样的。”夏合明白了夏天堑的压力，一度58号实验室是市场领先者，处于卖方市场的他们自然不需要多考虑什么。但很快就要变天了，一旦明泰医药等企业规模增大，将会迎来买方市场，“那一点迹象都找不到吗？”
“也不是，当我们的成品被解雇后，跟踪他们要容易一些，向旭有个有意思的发现。”
夏合翻到报告最后的结论部分：成品普遍有暴力倾向，不容易控制情绪。
回想实验室的流程，夏合觉得这个结论是合理的，“我们实验室强调的是体能提升，自然对情绪关注不多。”
夏天堑站起来，拍了拍夏合的肩膀：“我现在也没也头绪，先和你讨论一下，你回去后多观察，看向旭的结论是否正确，毕竟他没进过实验室，结论只是他根据看到的情况给出的。”
这是夏天堑的厉害之处，一直以来，夏合负责实验室，程向旭负责实验室外的其他事物，两个重要的人物却从来没进行过直接对话。夏天堑既需要他们又要保证自己的位置。
话已经说清，夏天堑并和夏合一起下楼招待客人，虽然是走过场，但也不能太难看。
到了楼下，管家已经安排厨房把晚宴布置好，夏天堑把夏老太太扶到主座坐下，自己坐在了她的右手边，看了下四周，他问管家：“李叔，天漫呢？”
“少爷，小姐还在楼上。”李叔是看着三个孩子长大的，老爷过世了，他尽管年近70还坚持在老宅当管家，继续照顾着三个孩子。哪怕夏天堑和夏天漫都40出头了，但一个没结婚，一个结了离离了结结了又离，一直住在家里，李叔还是叫他们“少爷，小姐”。
“不像话，连客人都不招待。”夏天堑说得理所当然，完全忘记自己和夏合在楼上的做法。
“我这就去叫。”李叔说完又对夏合说：“小少爷，你先坐吧。”
夏合坐到了奶奶的左手边，老太太一看他，眼里开始冒光，颤巍巍地说：“喝汤，喝何首乌的汤。”
这大孙子是老爷子老太太的心肝宝贝，夏合五岁大病一场头发变白后，老太太是想尽各种办法，中医西医，理疗针灸，土方偏方，能想到的办法全试过了，可还是没让他头发变黑，从此成为老太太一块心病，现在老年痴呆了，唯独还惦记着这件事。
夏合哭笑不得：“奶奶，我喝过了。”
老太太点头：“喝过了好，马上就变黑了啊。”
“夏合，你头发不变更好看。”说话的是一个妙龄少女，应该是他爷爷一个朋友的孙女，去年祝寿也过来了。
她精心打扮过，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夏合，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五分单纯，五分羞涩。
“我也这么觉得。”
“真的。”少女见夏合答话，并娇笑着挨着夏合坐下了，夏合见状只冷冷看了她一眼。少女打了一个寒颤，但还是坚持没动。
“不用费工夫了，我对你没兴趣。”
少女这下再也呆不住了，红着眼眶落荒而逃。
夏天堑看不过去，“夏合，哪有这样对女孩子说话的？”
夏合说：“去年已经来过一次了，不说清楚她不明白。”
夏天堑：......侄子少年白头自己有责任，这些年也一直在后悔，但这注孤身的气质也需要自己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