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青鸟的忠诚
她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不是么,甚至更早,她就已经想好应该如何了。青鸟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她与子衿一道长大,子衿是什么脾性,她比谁都清楚,于是,她很无耻地利用了余长生。从当初青鸟送丝绢的时候,一切便都是她早已经算计好的。
青鸟知道,子衿一直拖着与轩辕朔的婚事,一部分原因是不可逆的,而另外一个不容忽视的原因便是自己。芸娘是她的娘亲,芸娘为了夫人送上了自己的一生,而她终会仰承芸娘的遗训,以她这一生护子衿一世周全。
她与芸娘相似,却不一样,青鸟会与芸娘一样,记住自己的忠诚,但是她不会再让这忠诚延续下去了,她不会让她的女儿,重复自己一样的人生,所以,她选择孤独终老。
而自己的这份心思,子衿是知道的,她希望能够把芸娘托付出去,但是如若等着子衿给自己许一门亲事,到时候要想脱身,只会顾忌更多,她还不如自己寻一个所谓的‘意中人’,让子衿放心地出嫁的好,再以后的事情,那还两说。
一个月以前,青鸟将要离开余家的时候,余长生曾经问她想要何时成婚,而青鸟也终于瞒不下去了,她把这件事情和盘托出。“对不起,长生。”
余长生看着青鸟,眼眸中净是温柔,他没有对青鸟的任何埋怨,反而他那眉头,舒展开了。“我知道的,你终于肯说出来了,憋在心里这么久,很难受不是么?现在说出来有没有好受一点点。”
余长生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却看得青鸟心虚。她宁愿余长生是怨自己的,至少她心里能稍微好受一点点,但是他竟然是没有的。更让青鸟讶异的是余长生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但是他还这般心甘情愿地被自己利用,他这份心,实在太令青鸟动容,青鸟在那一瞬间甚至想过,要不......就嫁了他吧。
可惜,在青鸟心目中,忠诚是永远高于一切的。
余长生说得淡然,“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过是想让你的郡主宽心而如此,可惜,我终究不该抱有希望的。”青鸟不敢再看余长生,把脸别过一边,“你怨我吧......我......”
“不,永远都别提‘怨’,我与你之间,不存在这个。”余长生苦笑,“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如若后来有一日,你改变了心意,我希望你记着,我余家大院永远为你敞开,你永远都是余家的当家主母。”
青鸟的眼眶红了,“我只是个下人。二当家的言重了。”
余长生近了一步,却克制着自己不去碰他,“你不是的,不论在郡主心目中还是我的眼里,你都不是个下人,青鸟,你值得我这般待你的。”
青鸟再也忍不住,泪潸然而下,哽咽着“这份情,青鸟记住了,如若能有来生,青鸟必定还你的情。”
言罢,青鸟便往余家外面走去,门口停的是余长生早就为她备好的马匹与盘缠。
余长生背过身去,不忍看青鸟离去的背影,何需来生呢?来生他不媳,来生他记不得青鸟是谁,青鸟也不会记得自己是谁,那样的事情,不就是另外两个人的幸福了么?为什么今生青鸟欠他的情要留给来世一个不知名的小子享用?
青鸟就这般一路风尘仆仆回到了姑苏。可巧,她一回来就赶上了子衿出嫁。这一切,都是那般完美不是么?她的计谋完成得很好,她成功地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是为什么她心这般疼呢?
为什么她心里会紧呢?为什么她会哽咽呢?为什么她的眼眶湿润了呢?为什么她满脸都是泪水呢?
“青鸟,你还好吗?”玉娘扶着青鸟,“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
青鸟微微颔首,掏出绢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无妨,可能是触景生情了,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好,你不必跟着我了,长乐需要人带的。”
青鸟一个人折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这里在她上次从这里离开之前,还是她与夜莺一道住的。夜莺随了子衿去了秦王府。
眼下,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啊。
等子衿怀了第一胎她再试着回到子衿身边吧,如若子衿实在不愿她跟着,那么她就留在慕容府吧,照料长乐,照顾老爷。也算没有违背了母亲的心思吧。
子衿一路到了秦王府,行完繁文缛节,子衿坐在洞房里面已经是晚上的事情了,这些繁文缛节,子衿是不在意的,想必轩辕朔也是不在意的,这些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看看他们,当时那么不被看好的一对,最后还是走在了一起,从此以后,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不必顾虑他人的眼光(虽然以前也没顾虑过),总而言之,取的是一个名正言顺。
日后,子衿可是要与他死同穴的,他们是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
轩辕朔进来了之后,连子衿的盖头都没有挑开,直接将合卺酒送入了子衿的口中。酒味才堪堪在子衿嘴中化开,子衿便被轩辕朔抱着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子衿只感觉耳边风声阵阵,但是轩辕朔的力在让她挣脱不开的同时又不伤到她,子衿的眼前一片混沌。直到到了目的地,子衿才睁开眼,自己掀了盖头。
“你又闹什么幺蛾子?”
轩辕朔只是带着笑意看着她头上的珠翠。“不想娘子竟然这般热情,都不待夫君掀开盖头,就自己迫不及待了么?”
子衿瞪着轩辕朔,眼里有火星。
轩辕朔啄了一口子衿的唇,“娘子?”
相比于‘姐姐’,他更喜欢这个称谓。
“叫一个夫君听一听。”轩辕朔语气戏谑,痞气十足。
子衿扬手就打了过去,“夫君?你想死啊!大半夜带着老娘东奔西跑,”子衿不碟不休骂着,打轩辕朔也一点儿不手软,轩辕朔躲着,实在躲不过也就挨着,反正在他眼里,子衿如何打他都是一种别样的情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