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太后薨逝
子衿扶着太后到了太后的寝宫,太后让子衿从梳妆盒里拿出了那把颇有年代感的木梳,抓在手里,很紧。“宜儿,我百年之后,这个,要跟着我的,其他,我什么也不要。”
太后现而在说着她百年以后的事情,子衿也知太后时日无多,泪不禁潸然而下。
哽咽道:“我知道了。”
“别哭,傻丫头,我在这深宫太久太久了,我现而这模样,我见了都好讨厌,好讨厌,他还是那般英明神武吧,我已经老了呢,早知道就早些去陪他了。”子衿听着她有些孩子气的语气,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皇奶奶,你不会有事的。”一旁的嬷嬷见皇太后这个模样都去请成皇过来了。
成皇匆匆赶过来,跪在皇太后床榻边,“母后,您,无碍吧?”
皇太后看着成皇,眼里溢出慈爱,“人终有此时,吾儿不必如此,儿啊,阿明已经关了快十年了,待哀家死后,大赦天下,那毕竟是你的儿子,当初的事情,就那般算了吧。”
成皇哽咽道:“儿臣仰承母谕。”
“儿啊,母后此生不算圆满,与你父皇也不算圆满,待母后百年之后,葬于西陵。”
“这......”成皇迟疑了,西陵那是妾室的地方,先皇是葬于东陵的。
“吾儿,这是我最后一个愿望,你都不愿答应么?哀家既是大成的太后,也是前晋的公主,你真要哀家无颜面对先祖么?”
“母后别说了,儿臣答应。”
“哀家死后,火化便可。”太后缓缓说出这句话,成皇却是不肯答应,“母后!这又是为何?”
“哀家不愿死后被蚊虫啃噬。”
“可......儿臣答应。”抛开其他不谈,成皇的确是个孝子,皇太后临终的遗言,他总不会不听的。
太后得到承诺以后,对着子衿莞尔,眼神回到帐上,眼珠不动了,眼神也没了色彩。
“母后,母后......”成皇多次唤了不应,她已经是去了。
乐平公主收到消息,匆匆赶到之时,殿内已然是跪了一地,四下呜咽着,乐平公主瘫倒在门口,低低抽泣起来。
等英嬷嬷把乐平公主扶过来的时候,乐平公主看着床上已经没气儿的太后更是泣不成声。
“娘……母后……”子衿忍着伤痛,拍着乐平公主的后背,给她顺气。
乐平公主现而的反应再正常不过,她又错过了,就连她母后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她心里有多么愤恨,有多么悔不当初,恐怕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成皇恸哭一阵终于缓了过来,着人颁布旨意,太后薨逝,大赦天下。
而那个被遗忘多年的废太子,终于迎来了他的出头之日。
轩辕明被封为隐王。隐,意味不言而表,要的就是让他隐匿于世,不再掺和朝中之事。不过,好在是解除了禁足之令,一切都尚有回转的余地。
子衿立在大殿的一旁,看着众人进进出出,不由得有些悲凉,刚刚皇奶奶临终前对她说的话,子衿还印在脑海里,原来皇奶奶也是一个那般有故事的人,可惜,她本来说好日后不再任性,嫁给阿朔以后从此不再惹事,但是此事,她却义不容辞。
阿朔失魂落魄地出来了,看到子衿,还是憋出一抹苦笑,子衿走过去,张开手臂,轻轻抱住了轩辕朔。轩辕朔的身形早不如当年那般轻巧,子衿抱得有些吃力,但总归是抱住了的。
“没事啦,皇奶奶去的时候很安详......”
轩辕朔没有吭声,弓下身子,把头搁在子衿肩上。
大殿里都在忙着太后的丧事,一时间也没人想起抱在一起的两人。子衿与轩辕朔抱在一起,像是脱离于这个世界之外的人。
子衿拉着轩辕朔,二人慢慢走出了大殿,二人坐在大殿上的石阶上,轩辕朔靠在子衿肩膀上,什么也不想说。
子衿也不说其他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其实,阿朔,她很了解,需要她哄着的一定是假伤心,他要是真伤心了,那一定是什么也不愿说的。就像现在这般,只愿静静地待着。
“王爷,”一个宦官在一尺见远的地方停下,跪了下去,“陛下请王爷有要事相商。”
轩辕朔疲惫地揉了揉眼眶,叹了口气,还是起身了,“你先去回父皇,我很快就来。”那宦官转身走了。
轩辕朔拉子衿起来,在子衿额头轻轻吻了一吻。
“我先去忙,这里待着也不是事儿,我让谷雨先送你回去,嗯?”轩辕朔一向是尊重子衿意愿的。
子衿微微颔首,拉着轩辕朔的衣袖,“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自己。”
轩辕朔给了子衿一个安慰的微笑。
子衿目送着轩辕朔走远,与一旁的谷雨道:“你去伺候王爷去,我自己能回去的。”
谷雨却一直坚持着,不肯让子衿独自离开,“殿下刚刚吩咐过要我送王妃回去的,我不能失职。”谷雨的脾性,子衿大体是知道的,也不难为他,反正她慕容子衿要去办什么事情还没有被人看住的道理,回去了她还能折回去。
“那好吧,我随你回去,在这里折腾这些时候,我也累了。”
子衿往宫外走去,谷雨跟着子衿一道把子衿送回了王府。
子衿回到王府后让夜莺做了些绿豆汤,谷雨又站着看了一会儿方放心地退下。
夜莺端上来已经晾好的绿豆汤,又另外吩咐厨房做了些可口的点心小菜,子衿吃了几口,原本很喜欢的却在一瞬间失去了它原本的味道。
子衿味同嚼蜡地吃了几口,命人撤下去了。
“小姐没事吧?”
子衿摇摇头,“无妨,只是皇奶奶突然没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小姐也要注意自己身体才是。”
自打青鸟出去了,夜莺倒是接了青鸟的班,现而也啰嗦起来。
“谷雨走了吗?”子衿低声问道。
“刚刚出去了,应该是出府寻王爷去了,怎的了?”子衿松了口气,“我得出门一趟,这里你先帮我看着,”
夜莺知道小姐认准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更何况这件事情好像还不能让王爷知道。
“知道了,小姐要小心一些。”
子衿点点头,脚不沾地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