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别再作践自己
细长的手指直摸到喷头,友容才恍然想起:水?
窒息的感觉再次席卷全身,让她有些憋闷和痛苦,她连忙撒手。
她发现自己有些怕水了。
随即又笑了,是那种冷冷的笑意:她还能离开水不成!
叛逆心起,她把所有的水龙头打开,本想对着地上的少年一顿冲洗,可那家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放开了马桶,改抱紧了友容的小腿……
友容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抱,手一抖,水首先把她自己给淋了一个彻底。她连忙伸手去找水龙头……
两人紧紧挨着,水从她的身上流下来,又打湿了少年的周身。
被水一淋,友容从醒来之后心中那憋闷之气,终于喷薄而出,像是畅快了许多。
她决定了,这段时间就铲铲渣子,把这两个人渣铲出她的生命之外!无数的水线从头顶滑落,细致地描绘出少年的轮廓,白色的衬衣紧贴着他尚单薄的身体,露出里面的肉色。
友容关了水,随手逮了一块干燥的帕子给他揉了两下:“还不醒?”她拍拍景伊的脸,“喂,睁眼。”
水线没有了,只有晶莹的水珠顺着他黑亮的秀发低落下来,就连修长的睫毛上也满是水珠,俊美的五官更添温良。
友容把他扶起来,他双手攀附在友容的身上,呼出的点点热气喷在友容的脖颈间。
友容又扶着他走出洗手间,把他放倒在床上,少年全身打着冷颤,无意识地紧紧抱着被子,本来干燥的被子上顿时留下了一排水印。
友容早已经不是青涩的少女,她在齐墨的身上练就了一身照顾人的本事。
怕他感冒,她走过去,三下五除二地扒光他身上所有的衣服和裤子,连湿掉的内裤也不曾留,友容甩开那条纯黑无任何的花色内裤,暗自咂舌,直男的审美果然是从小就养成的。
她眸光落在少年的某处,脸不由得添了几抹阴沉。
果然……
果然是有人故意针对,是谁要少年今日沦陷在这里。
就连冷水淋了都不好。
她还不了解吗?
要真是喝得不省人事的男人,能这样?!
友容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后面长大了变成了大大咧咧的女人,但不表示,她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现在由不得她不多想,她脾气不好地把湿掉的被褥仍在地上,去柜子中拿了干净的、温暖的被子,先铺在了干燥的半边,接着把少年一把推了过去,然后再铺平另外半边床,直到床平整后,她才把一床薄被给少年盖上。
床上的少年恍若未觉,无害的脸上,皱着双眉,如远处的青山微微隆起,紧闭的双目,显得他很难受,喘气声也越来越粗。
根据她多年的“经验”,他这幅样子,没有两三次是不会清醒的。
可这家伙又没有女朋友,总不至于让她给他叫……小姐来服务吧……
友容想到那抱着她走出水池的背影,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床上双颊绯红的少年,她侧身坐在床边,伸出纤长如玉的手……
手心处热得不像话,她眸光落在少年的眉眼,咬牙道:“……就当报答你,因为最后在冰冷的泳池中是你抱我起来的。”
然后不停地告诉自己:友容你只是在挤牛奶,挤牛奶而已,没有什么的。
过了一会,手酸了、手又麻了……
几个简单的音节偶尔从少年的口中漫出来。
他桃花眸微睁,目光迷离,接着渐渐地瞪大了双眸,等瞧清楚一切后,又羞又气地望着还在认真动作的女子。
友容感觉手中的变化,抬眸望向床上的少年,他已经清醒,一张脸通红,眼中饱含水色,潋滟袭人。
她不禁放开了手,有些错愕:这……就醒了?
是她预估错误?
还是这人忍耐力太好?
空气凝滞了片刻,房间中落针可闻。
接着,少年暴喝出声:“成友容,你在干什么?!”吼完后,一把扯过旁边的被子,把自己给裹紧实了,眉宇间带着羞赧之色,防备地盯着友容。
眼中的水色消失的一干二净,面颊如三月桃花,灼灼其华。
友容一时看愣了:
美人就是美人,不会因一时狼狈而有损美态;
不会因生气而让人觉得面目可憎;
更不会因粗鄙的一吼,而毁坏他高高在上的形象……
他闭着眼睛时,只感觉这少年纯净无暇,如一块美玉,当他睁开眼睛,只觉得灿烂耀眼,妖娆动人。
友容臊得慌,心头悔得不得了,暗骂道:成友容啊成友容,你就是不长记性,刚刚在做什么?人家不会领情的。
别再作贱自己了!
这辈子都别再这样!
友容瞧见他紧裹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的样儿,又偏偏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嬉笑着开口:“如你所见。”话虽说得轻松,实则很有压力呀。
“你——”少年气结,裹着被子坐起来,强忍着怒气和羞愤对她开口指责,“你简直是,胡闹!你是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的脱一个男人的衣服,还对我……这样!”
“怎样?”友容毫不在乎的挑眉,刚才的愧疚和悔意都见了鬼。
不过她也理解他,十七八岁的少年,被她给“玷污”了,任谁都受不了,何况他这个本就大男子主义十足的少年。
“你……”就没有见过她这样不要脸的女人!
友容盯着他微微勾唇:“那你自己解决。”那神情仿佛在对着饿肚子的人说“你将就着吃点吧。”说着毫不在意,又稀疏平常。
话毕,去里面洗了手。
景伊瞧着她毫不在意的姿态,心中勃然大怒,许是气急了,反倒没有了话,脑中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在回响:
她怎么是这样的人!
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没有羞耻心吗?
她在哪里学的?!
友容拿出纸巾矜贵地擦拭手中的水渍,接着拿出电话,叫酒店送一套男人的衣服到房间来。
景伊望着她一整套干脆利落的动作,有些回不过神,好半晌才想起最重要的一点,她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间里!
也才注意到,她眼睛似乎有点红,衣服同样湿透了。
敲门声响起,友容走过去拉开门,原来是酒店的服务员送衣服来了。
友容有片刻的诧异:这效率很难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