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归位
殷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但醒来的时候鼻端有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他觉得口有些渴,想坐起来倒杯水喝。
“总裁,不能动!”床头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听声音是何西。
“水。”嗓子又干又痛,像被滚油烫过一样。
他的话音刚落,就感觉有吸管触到了嘴唇,于是张嘴喝了起来。
“总裁,你刚做完腹部手术,医生说只能喝一点点润口。”何西道。
殷霖听话的停止了喝水,抬手摸了摸腹部,却只摸到一层厚厚的纱布,不仅如此,他感觉到眼睛上也盖了东西,摸着还是一层纱布。
“我眼睛怎么了?”他问。
“医生说是因为过度的强光刺激造成的,会暂时失明一段时间。”何西老实回答。
殷霖默了默,又问:“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他最后的记忆定格在宫翎的背上。
“是有人用您的手机发了讯息给我,说您重伤昏迷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还发了车子照片和车牌号。我跑去一看,您果然发着高烧、浑身是血的躺在后座,我就马上把您送来医院了。”想起自己当时第一眼看到的情况,何西仍觉得心有余悸。
“总裁,是......花颜把您救回来的吗?”他试探道。
殷霖没回答,脑海里闪过自己捅了花颜一刀的场景,忍不住在被子下握紧了当时拿刀的手,“她人呢?”
何西略微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他问的是花颜,诚实的摇摇头,“不知道,当时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闻言,殷霖沉默了下来。
......
另一边,宫翎带着木樨去了殷霖的小别墅。
主要是他家四周蹲守的狗仔太多,而且他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如果发生什么异象很难瞒得住。但殷霖这里不一样,安保森严,也很注重私密性的保护。
进屋后,木樨一挥手,落地窗的窗帘自动合上。然后从乾坤袖内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用灵力催动之后,珠子化成一个没法用词语来形容的绝色女子,乌黑的长发和白色的纱衣无风自动,更显得出尘绝伦。
“这是......花颜的本体?”宫翎睁大眼睛道。他自小便知道花颜长得好看,没想到长大后的她会这么好看!
果然不愧是以美貌扬名的狐族。
木樨点点头,从怀里把那个白色瓷瓶拿出来,揭开盖子,召出花颜的元神,用灵力协助她元神归位。
花颜醒来的时候,只觉胸口憋了许多浊气,头一偏吐出几大口黑血才觉得舒坦了些。
环顾四周,她发现自己正躺在殷霖小别墅里,而且,是在他的房间!
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一眼就知道这已经不是何静的肉身。
也对,一副肉体凡胎哪能经得住上古杀阵的摧残。
看来,木樨还是在关键的时刻赶到了,也不枉她以往对他那么关照。
她起身下楼,看见木樨在客厅里坐着,就静静的坐着,一动不动像座雕塑。
木樨听见她下楼的动静,起身道:“你怎么样?”
花颜不悦的白了他一眼,“我一点儿都不好!你要是再晚来几秒,我的元神可就碎成渣了,到时候补都补不起来,以后你再想喝酒就只能对着我的肉身独酌了!”
木樨默了默道:“如果不是你把我丢在阙清池,我就不会被蓬莱的老古董们抓住。你对自己在蓬莱的名声难道心里没数?我被他们抓左就被压制了灵力丢在藏书阁当个洒扫小工。你的信我收到了,不过出不去,怪我?”
花颜讪讪的摸摸鼻子,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那啥,宫翎和殷霖呢?”
“宫翎回去了,那个凡人被送去了医院......跟我会空尘山吧,养个千百年身体总会养好的。”木樨道。
花颜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我当初借用何静的身体时和她定了契约,说三年后让她还阳,本来还阳丹、魂魄和肉身都齐了,结果还阳丹被盗,肉身和魂魄被那破阵打成了渣渣。契约反噬加上元神受到重创,我现在只剩下不到三成灵力。别说千百年,养个几万年看能不能恢复!”
木樨皱眉,不赞同道:“与凡人定契约,不妥。”
“妥不妥的现在说起来也没什么意义。不过,我现在还不能走,我的手链还没找到。”花颜摆摆手道。
“很重要?”木樨问。
“非常重要!”花颜重重的点头,“我的全部身家都在里头,还有胡小狸,就是族长的小女儿也在里面疗伤。”
还有......你的老相好。
当然,这话她没说,也不能说。
木樨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道:“你又爱上他了?”
“怎么可能?!”花颜下意识反驳,不过随即意识到不对,“你说的是谁?还有,为什么是又?”
木樨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过了好久才说:“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出世吗?”
“记得啊!”花颜在沙发上坐下,“是因为有段时间老是在打坐的时候看到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无法凝神,还差点儿走火入魔。加上天劫在即,为防渡劫凶险,还是你帮我卜的卦,说是因为在凡世还有因果未了才会这样,是你说让我来了结的!”
“也是我让你跟凡人订契约了?”木樨淡淡的瞥她一眼。
“那倒没有。但是鬼知道那天劫什么时候到。我想着与其被劈个措手不及,还不如抹去痕迹躲进凡人体内,那天劫找不着人总不会胡乱劈吧。”说起这个,她仍觉得自己这主意很是不错。
木樨无语,“所以,你是觉得,凭你现在残存的三成灵力就能安然的渡过天劫了?”
花颜叹了叹气,“谁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对了,你还没说为什么是又呢!”
木樨摊开手掌,一颗朱红色的珠子漂浮在他掌心,他把手往前一推,珠子便飘向了花颜。
“这不是你结的果实吗?平日里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碰都不让我碰。现在舍得给我玩儿了?”花颜生怕他反悔,连忙将其抓在手心。
“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捏碎即可。”木樨说。
花颜看他脸色严肃,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再看向那颗珠子时,不由得慎重了几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对那珠子产生了类似抵抗的情绪,但隐隐又觉得这东西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舍不得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