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换药
“谁说你不如她们了？朕这不是来关心你么？”
“鬼……才要你……关心……”
“你不就是朕的千年小女鬼？”
他的双臂环上来想去搂她，她突然想起来忘记反抗，于是挣扎起来，趁乱踢了他两脚，他却只是用力箍紧她，并不反抗。
“嗯，朕知道你心里还有气，要不然你也打还朕一下？”他将她的手捉住了按在自己脸颊上。
他的脸颊光滑，下颏上有须根剃净后轻微的糙感，摸在掌心令她有异样亲密的感觉。
“你以后别再理我了。”嘴里说着气话，声调却是软软的。
“朕刚才一时情急，况且她到底是个孕妇……她说了那么多，你又没反驳，自然就以为她说的全是实话。”
“那你还来做什么？”
“朕不知道她先动手打了你。”他的语调不无歉意。
淘淘忽然感觉背上剧痛，才察觉他的手臂竟然箍在伤处，“哎哟”补叫了一声痛：“死鬼，你勒到我背上的鞭伤了！”
然后咝咝地一脸痛楚，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紫凌君忙松了手，将她翻转过去，察看她背上伤口，血粘粘地半干了，血痂将破碎的衣衫印成暗红色。
“她出手居然这么狠，刚才朕要是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她可怀着你的宝贝。你说她骑着马我怎么想到她怀孕？她要真摔流产了，也不全是我的错。”
“嗯。”他一时无言，叹了口气。“朕已经责罚她闭门思过了，也算给你讨个公道。”
“公道个屁。”打了她一鞭，又给了她一耳光，一个闭门思过就公道了？不过想想琪妃一个孕妇，打又打不得，罚又罚不得，确实也没办法逼他做什么了，只好自己生闷气。
忽然想起来琪妃肯定不会告诉他打了自己，那真相又是谁说的？
“是沅兰偷偷告诉朕的。”
从紫凌君口中她才知道，沅兰从前是来仪宫前主人嫣然的贴身宫女，嫣然去世后，身边的宫人散落各宫，沅兰就被分配到琪妃身边。
琪妃是戎姜的公主，戎姜虽是偏远小国，但到底金枝玉叶，出身尊贵，养成了一身跋扈之气，沅兰并不喜欢她的品性。后来见淘淘被她冤枉，心有不忍，便偷偷去告诉紫凌君实情。
人生缘份倒是奇妙，嫣然的鬼魂总出来骚扰淘淘，生前的贴身宫女却救了她。
“乖乖躺下，朕带了伤药。”
“不要……”反抗未遂，被他轻轻推倒，她只能不情愿地趴着。
哗啦一声，背上便凉了，她知道他撕开了自己背上裂开的衣衫，大惊：“死色鬼，你又非礼我。”
紫凌君轻哼一声：“谁有空非礼你，朕又不缺女人。”话是这么说，手指在她背上游移时，满眼莹白如玉，指下柔滑软腻，心里还是禁不住悸动。
他指尖上有膏药，抹在伤口处有清凉之意，但很快便转为火辣辣的烧灼感。
“渝心，救命！”渝心正守在外头，陡然听见她家郡主大叫，吓了一跳，从门缝中偷窥过去，只看见皇后趴在床上，皇帝半跪在她身上……春光无限好。
郡主啊郡主，这事我可救不了你，你还是从了吧。渝心脸红到脖子，捂住了眼。
“痛……你这药痛死了……”她哼哼唧唧，撒娇的语调像在调情。
“闭嘴，再叫朕可就堵上你的嘴了。”他心里本来就在荡漾，再被她叫这么两下，就快恼羞成怒了。
淘淘乖乖闭嘴，她能想得到这昏君会用什么方式堵她的嘴，只能任由他蘸了药的手指在背上滑动。
也不知道是上药还是揩油。
好容易折腾完了，紫凌君从她身上下来，坐在床沿上，拉过被子盖到她的腰，嘱咐她：“这两天不能洗澡，得趴着睡觉。还有，别穿衣服。”
“你……”她用力扭头看他，却发现他的脸也泛着奇异的红色，呼吸有些粗重。
“你这伤口处的血痂都粘住了衣服，穿了衣服再摩擦几下，几时才能好？”
她明知他说的是真话，可怎么就觉得他的口吻有点……色？
“对了，跟你要个人啊。”
“嗯？”紫凌君想起来仪宫也够冷清，身为皇后，宫里除了打杂的就一个宫女，确实也不像话。
“就要那个沅兰。”
“喔。”紫凌君点点头，刚打了她还没哄服帖，有机会送个小宫女便能讨她欢心，哪敢不答应。
他根本不知道淘淘脑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一心想着来仪宫闹鬼的事，而沅兰恰巧是伺候过嫣然的，就想要过来调查此事。
大清早沅兰过来磕头谢恩，淘淘见她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眉眼温顺，俏生生的挺讨人喜欢，便跟她聊了一下。
主要问的自然是沅兰的旧主子嫣然生前的事。
沅兰对旧主很忠心，在她眼里，嫣然是个集温柔美貌才情于一身的女子，从不会欺凌奴婢，也深得圣宠。
进宫后，紫凌君对她格外宠爱，很快立为妃，不久又有了身孕，甚至有想立她为后的想法，可惜还没来得及动这念，她便香消玉殒了。
跟着在摄政王半胁迫之下，他立了风琳儿为后，意外的是他从来不正眼看这位晏秦第一美人，似乎对她有着与生俱来的反感。
当然，个中原因沅兰这种小宫女是不会明白的。
淘淘心里有点堵，这种马皇帝宠爱过的嫔妃还真不少，听沅兰的口风，他对嫣然似乎比对后来的嫣美人、瑚妃这些都要好得多。
淘淘酸不拉叽地道：“那嫣然死了，他一定伤心欲绝了？”
“嗯……皇上两眼通红，非常失态……”
靠，还是不要听了，转移话题：“嫣然是怎么死的？”
沅兰回忆着，那晚正是她值夜，嫣然突然腹痛不止，满床打滚，她慌乱地唤人请御医来诊治，结果没等到御医，嫣然下身就开始大出血不止，晕厥过去。
等紫凌君和御医都赶到之后，嫣然已经回天乏术，再也没能救回来。
“皇上就抱着嫣妃娘娘的尸体，十分伤感……”
“然后哭得死去活来。”
淘淘的口气明显不对，沅兰愣了一下，道：“是挺伤心的，但也没有死去活来，三日后还是照常上了早朝。”
“呸，薄情郎！”淘淘现在听什么都不顺耳，紫凌君要是伤心欲绝，她难免觉得心塞，可他没有太过悲伤，她又觉得这男人没多少真情。
旁听的渝心赶紧扯了扯沅兰，示意皇后娘娘呷醋期间，不要随意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