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开张大吉
清脆嘹亮的叫卖声仿佛将整个集市的声音都压了下去一般，集市里所有的人下意识的朝着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
“卖青皮核桃，新鲜的青皮核桃，保证又脆又甜，好吃得不得了，十文钱一兜…”
程悦虽然知道她这样的叫卖有些异类，但是此时她却也顾不得人家诧异的目光。
她实在太需要钱了。
“悦儿，咱…咱们这样是…是不是有些不妥。你…你看他…他们大家都看着咱们了…”
相比程悦的镇定自若，李子香却有些如坐针毡。
实在是她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这样注视过。
“哟，这青皮核桃看起来是挺新鲜的。不过，我能尝尝吗？如果真如你所说的又脆又甜的话，我就买个几网兜…”
很显然，程悦现在并没有时间理会李子香。
她的叫卖虽然另类却很有效，这不，小小的摊位前很快就有人开始光顾了。
“没问题，大娘，我现在就剥给你尝。”
程悦手脚利索的从网兜里拿出一个青皮核桃，用小刀将外面的青皮划开，露出里面坚硬的硬壳。再用早就准备好的石头轻轻一敲，硬壳上很快出现了裂缝。随后，她用两手轻轻一掰，一个完整的核桃仁就这样被她取了出来。
“小姑娘，好手法。成，这核桃味道还真不错，给我拿个五网兜吧。”
程悦也是见那中年女子手上戴着金镯子，头上戴着金钗，看得出应该是大户人家身边得用的管事妈妈，这才露了一手。
没想到，对方果然没让她失望，一出手就是五网兜。
这可是开张大吉，看来她今天的生意肯定不会差。
程悦心情很好的拿起五网兜交到中年女子身后小丫鬟提着的竹篮里。
“大娘，你看，这一网兜是我孝敬给你的。我这里还有十来斤松子，如果贵府有人喜欢吃松子的话，麻烦大娘记得找我成不成？”
眼见那中年女子带着小丫鬟准备离开，程悦好像突然伸手又从背篓里拿出一网兜青皮核桃，笑眯眯的递到中年女子的手上。
中年女子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你这丫头，心眼倒不小。不过，倒是对了我的胃口。成，算你运气好，我家主子还真挺喜欢吃松子。你把松子拿出来我看看，如果质量好的话，我倒是可以替我家主子带过几斤回去。”
中年女子将手里的网兜递给小丫鬟，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容开口。
凭她的眼色自然看得出来这些青皮核桃都是来自深山的好货。
没想到这丫头年纪不大，倒是挺会做生意的。
想必家里的父亲或者兄长是一名好猎手吧，也只有武功好身体强壮的好猎手才敢到深山里寻这些山林外围找不到的山货…
程悦的松果自然都是采自深山。
中年妇人想得没错，她算是艺高人胆大，峦山岭外围的一般山货和药材她现在还真看不上。再说，她有空间在手，真碰上什么危险的猎物，她往空间里一躲，保命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这事除了程悦自己，天下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中年妇人看着布袋里颗颗饱满，粒粒均匀的松子很是喜爱，最终用了一两银子将程悦布袋里的松子全部买走。
第一笔生意就开张大吉，整整挣了一两又五十文钱，接下来程悦的生意果然格外的好，两背篓青皮核桃转眼卖得差不多了。
“卖核桃咯！新鲜的青皮核桃，又脆又甜的青皮核桃便宜买咯…”
挣了钱，程悦叫卖得更加起劲了。李子香见叫卖果真有用，便也不再觉得难为情。不过，她自己试了好几次，却始终做不到程悦那么坦然，便也不再做无用功。
程悦五官长得漂亮，一身粗布衣裳虽然补丁连着补丁，但也洗的干干净净。再加上她的声音清脆极具穿透力，只要在集市上的人就没法忽视她的存在。
离程悦不远的地方，一个身着锦缎长袍，眼神却显得格外阴鸷的中年男人望着原本不应该出现在集市上卖核桃松子的程悦李子香两个，眉毛皱的好像能夹死蚊子。
“陈三麻子，那丫头是怎么回事？按计划，她此时不是应该在东市那边卖身葬父，怎么跑到西市这边卖起山货来了？你们是怎么回事？别怪伍爷我没提醒你，这丫头可是主子亲自开口要的。如果没办好，后果你自己知道…”
伍爷的声音阴沉而粗嘎，让人心里本能的不舒服。
此时被他盯着的陈三麻子感觉更是尤其害怕。
“伍爷，出了一点问题。原本那边传来消息说那丫头的父亲已经吐血，最多也就两天的事了。没想到昨天下午又收到消息说那人非但没有伤重得要死，反而因为将瘀血吐了出来，身体恢复得可以下床走路了。小人今天特意过来就是想要请教伍爷这事该怎么办？要不，小人干脆喊人到那丫头家里将她爹娘打死，再活捉了她们姐妹不还干脆一些…”
陈三麻子也不明白，做的好好的局怎么就突然不按套路出牌了。
在他们的计划里，此时的程桥生应该伤重身亡，他的妻子殉情自杀。而他的两个女儿也会在他们安排的人的撺掇下卖身葬父葬母…
按照计划，现在的他应该正在东市花极少的几两银子将程悦程欣姐妹两个买下，签下卖身契。
可是，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明明该在床上等死的程桥生突然就能够自己起床晒太阳了？为什么明明该在东市自卖自身的程悦会突然出现在西市卖山货？
尤其，他看程悦卖山货的生意还不错。
他现在担心的是，如果他们还不采取其他行动的话，程悦一家非但不会逼得走投无路，小日子反而会越过越红火…
“不行，主子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咱们。这样，你先带人去收保护费，伍爷我亲自去找主子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做…”
伍爷的意思很清楚，无论如何不能让程悦将今天挣得银子完好无损的带回家。
“小姑娘，胆子不小，敢在爷爷我的地盘上摆摊挣钱。爷爷数一二三，乖乖的将今天挣得银子都交出来。要不然，后果你们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