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程悦之前之所以会怔住是因为认出了驾驶马车的人是大爷爷程定荣唯一的儿子程宽生。
程宽生之前之所以会下意识的将马车赶得很慢，是因为发生郑毅他们的车队的存在。
原本郑毅他们骑马速度比马车驾驶的速度快了不少。不过之前因为在靠山囤休息过的缘故，后面装行李的马车已经赶上了他们。
因为靠山囤离鬼谷并不是很远的原因，他们骑马的速度并不快，和马车行驶的速度差不多。在感觉到程悦的视线的时候，心急火燎的程宽生一眼就看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上面的程悦。
程悦这几年偶尔回家的时候会到他们家看望程老爷子，合适的时候也会在他们家吃上一顿，程宽生很快认出了程悦，赶紧高声大喊起来。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坐在马车后面照顾程老爷子的程定荣程定舒兄弟两个也从破旧的马车当中伸出了脑袋。
“悦儿，你回来的正好。快来看看你太爷爷。你太爷爷年纪大了，今天又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都还没醒。你快来看看。”
程定荣一看到她顿时眼睛一亮，焦急的目光不由得染上一抹希翼的光芒。
“大爷爷，太爷爷这么一把年纪会单独出门？平时都没有人跟在他身边吗？小星，快从马车里把我的诊箱拿过来，我来帮太爷爷瞧瞧。”
一听到说是程老爷子摔了跤，程悦早就下马跑了过来。
她这一下马，所有人顿时都勒马停了下来，两辆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小星坐在马车里打起车帘往外面看的时候被程悦习惯性的吩咐了一句，她赶紧找到程悦的诊箱跳下马车，疾步走到程悦的身边。
程悦此时已经上了马车，马车上，程老爷子被程定荣半抱在怀里，确实已经昏迷了过去。
因为是摔伤，程悦并没有急着给程老爷子把脉，而是直接寻找程老爷子身上的伤处。
“阿爹伤的是腿，腿上虽然没有血迹但是半条腿肿胀，不知是不是伤到了骨头？你检查的时候小心点。。。”
看到程悦径自爬上马车，程定荣眼神里有着欣慰的神情。只是他明显特别担心程老爷子，因此半点寒暄的话都没有，直接向程悦解释起程老爷子的情况。
程悦掀开程老爷子的裤脚，果然发现程老爷子半条腿已经肿胀的厉害。她正要仔细检查一下程老爷子的伤处，外面已经传来了郑毅的声音。“我知道了，大爷爷。”
“悦儿，你太爷爷现在怎么样？要不让为师帮忙看看？”
郑毅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来到了马车旁，正一脸关心的看着程悦。他是程悦的师傅，自然知道程悦更擅长制药，对于铁打损伤并没有多少经验。
“怎么敢劳烦国师大人亲自动手？”
程悦还没来得及开口，听到郑毅声音的程定荣和程定舒两个赶紧异口同声的开口，甚至忙不迭的想要下车向郑毅行礼问安。
可是，他们两个一人半抱着程老爷子，一人固定着程老爷子的双腿。
“别，你们两个别动。老人家的伤势要紧。悦儿，你先下车，让为师帮老人家看看。”
郑毅阻止了程定荣程定舒兄弟两个的行礼，然后让程悦让出位置，方便自己的诊治。
程悦知道知道自己虽然也会医术，但是实际操作经验却远远不如郑毅，因此她二话不说就让出了自己的位置，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紧张的望着郑毅。
“不过是关节脱臼，没有及时扭正的原因，这才引起小腿肿胀。等为师帮他把关节扭正过来，血脉通畅之后小腿就会恢复正常。至于为什么会昏迷，为师估计老人家是仰面摔倒，脑袋撞到硬物才导致昏迷。果然，老人家头后面摔得很厉害，都肿了起来。这肿起的部位压迫了脑部的神经，因此老人家这才昏迷不醒。”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郑毅每年都会有好几个月出门四处游历，接诊的病人多，他不过一看一摸就把程老爷子的情况给诊治的一清二楚。
听说不过是关节脱臼，程悦暂时松了口气。但是，听到程老爷子头后面摔得厉害，都肿的压迫到了神经，程悦的一颗心不由得又悬了起来。
“国师大人，这可怎么办？家父他。。。他不会就这样醒不过来了吧？”
听到程老爷子最重要的伤居然是伤在头部，程定荣不由得大惊失色，焦急的开口。倒是程定舒的脸上却不是焦急，而是一种近似惊惶失措的无措，只是，这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程老爷子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主要是老人家年纪大了。如果人还年轻点，用上一点悦儿自制的外伤药，头上的肿包一消，人自然就会清醒过来。只是老人家现在年纪大了，老夫也不敢肯定老人家一定会清醒过来。”
这次，连郑毅都不敢打包票程老爷子一定会清醒过来。
听到郑毅这么说，程定荣当即悲伤的无法自拔。程悦也是满脸悲痛的神情。只有程定舒在惊讶之下脸上却不由自主的出现了一抹怎么都忍不住的喜意。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脸上也渐渐染上一抹悲伤。
只是，他脸上的那抹喜色出现的时间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却被无意中转过头的郑毅给看在了眼里记在心里。看来，程老爷子这次的受伤另有内情。
郑毅在心里如此想道。
“师傅，其他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让太爷爷清醒过来吗？”
程悦犹自不死心的问道。
“主要是老人家受伤的位置是在头上。你也知道，人的头部结构异常复杂，即使是为师也不敢随便用药。现在咱们也只能尽人事以听天命，如果用了消肿的药物，老人家今天晚上能够清楚过来的话，那就没事了。如果今天晚上不能够清醒过来的话，估计就危险了。”
郑毅语气有些沉重的开口。
“国师大人，你是神仙下凡，求求你救救家父吧。”
程定荣恨不得跪下来向郑毅磕头求情，如果不是他半抱着程老爷子不方便跪的话，他早就二话不说的跪了下去。
“这世上哪来的神仙？老夫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而已。你放心，老夫既然遇到了就不会不管。对了，老人家这伤可你们好随便移动。老夫现在帮老人家上药，上好药之后你们小心点把老人家放到床上休息。你们记得，老人家面前千万不能离人。悦儿今天晚上就住家里，不要和为师一起上山了。万一老人家有什么不对的话，你可以试试针灸。”
听到程定荣说自己是“神仙下凡”，郑毅并没有沾沾自喜。
他知道自己即便比一般人要厉害一些，但是到底不是真的“神仙”。像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只能尽人事以听天命。
“是，师傅，弟子知道了。”
程老爷子的受伤打断了程悦的计划。
在程老爷子生死未卜的情况下，程悦原本今天就不准备再上山。好在，她身上其他什么或许不多，但是外伤药却不少。她打开诊箱，拿出最好的外伤药递给郑毅。
这些外伤药她都是拿空间生产的最好的药材制成的，比普通的外伤药效果更好。
她现在只有寄希望于这些上好的外伤药能够让程老爷子躲过这一劫，顺利清醒过来。
对于程悦制药的本事，郑毅一向很是放心。程悦这些外伤药一拿出来，郑毅不过是动了动鼻子，就知道这些外伤药比他们鬼谷自制的外伤药效果更好。
他小心翼翼的帮程老爷子的伤口消毒，然后抹好药，又用纱布将伤口处封住，这才松了口气。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程老爷子的另外一个儿子并不希望程老爷子清醒似的。在他帮着程老爷子上药的时候，他好像恨不得将程老爷子手里的药给打翻到地上。
“好了，现在你们把老爷子小心一点送回屋子。记住，将老爷子送上床休息的时候不能压住他的伤口，这样对不利于恢复。”
郑毅下了马车，再次仔细的嘱咐道。
“是，我们知道了。谢谢国师大人。”
程定荣程定舒都一脸感激的开口，恭敬的送郑毅离去。
“大爷爷，爷爷，你们先送爷爷回家。孙女先送师傅，等会再回去看望爷爷。”
程悦和程定荣程定舒打过招呼之后，这才跟着郑毅一起回到官道旁边。
“悦儿，或许是为师感觉错了。但是，不管为师的感觉有没有出错，你都要小心一点你爷爷。为师觉得，他好像并不希望你太爷爷醒来。为师觉得，你太爷爷这次受伤或许并不是他自己不小心的原因。”
等到离开马车，确定马车里面的人听不到他们的谈话，郑毅这才皱着眉头对程悦说道。
或许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秉着对程老爷子负责，让自家弟子有机会能够查找真相，郑毅觉得有些话他应该要告诉程悦。
“弟子知道了。谢谢师傅提醒弟子。”
听到郑毅这么说，程悦发现自己并不觉得吃惊。
程定舒和张佑英是什么人，历经两世她算是看得清清楚楚。他们自私自利，为了自己一点点私利，补习卖掉自己和程欣姐妹两个，在她们的父亲才刚咽气就敢在床前逼得母亲自杀，还有什么恶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小师妹，就你和小星两个住村子里真的没关系吗？要不要我请假几天陪你一起看护太爷爷他老人家？”
邵恒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担心。
但是他清楚，这里是程悦的老家，她在自己家里应该没什么危险才对。可是，他又实在有些担心，因此想了想终究还是敌不过心里的担心问了出来。
“四师兄，谢谢你。不过这里是我家，我和小星两个再怎么说也学了好几年的功夫，自保应该没有问题。再说，你现在可是御前侍卫，请假的话影响多不好。对了，太爷爷的事你暂时瞒着我爹娘哥哥他们。如果真有什么事的话，我应该会亲自安排人到京城送信。”
程悦并不希望程桥生李子香程曦程欣他们跟着一起担心程老爷子的伤势。
郑毅也说了，只要程老爷子能够清醒过来就没有生命危险。对于自己的伤药，她还是有点信心。她相信，只要程老爷子的肿包消了肿，程老爷子肯定能清醒过来。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小心点，不要太伤心劳累知道吗？你该相信，吉人自有天相。还有，关于冶炼材料的事你也不要担心，我在京城会仔细打听的。”
邵恒也知道，自己御前侍卫的职务确实不好随便请假。因此，他心里虽然担心关切程悦，却也没有坚持留下来陪她。
送走了郑毅和几位师兄，程悦这才和小星一起往自己家新屋走去。
程老爷子那里郑毅刚刚上了药，又把脱臼的关节给复了位，暂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她要暂时在村子里呆上几天，家里肯定要重新清洁搞卫生，还有她的行李床铺都要整理。还有这几天的生活问题也要解决。
虽然程定荣肯定会留她和小星在他们家吃饭，但是程悦空间里有的是粮食蔬菜，她一点都不愿意在程定荣家里吃饭。
倒是郑毅提醒她的那些话，她得想办法搞清楚。
郑毅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如果不是程定舒的反应引起了他的怀疑，他不可能提醒自己要小心程定舒。
程悦是在自己家里洗漱之后，又简单的吃了些东西，这才带着小星不紧不慢的往程定荣家里走去。
“大哥大嫂，这么多年来阿爹一直住在你们家里，我和定舒两个心里其实挺不好意思的。这次阿爹是和定舒两个说话时不小心摔倒的，于情于理都应该是我们夫妻两个侍候阿爹才是。大哥大嫂，我已经把阿爹住的房间收拾好了，你们就让晓生明生兄弟两个把阿爹抬到咱们家，也让咱们夫妻好生孝顺阿爹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