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执意
他执意要送小染去公司，在小染一再的保证中，夏成泽才勉强同意，将小染送到距她公司最近的地铁站，再走。
他是不放心，单纯的小染，能否适应这个，充满竞争，复杂而又危机四伏的城市。
但，这是她的决定，他选择了，尊重她。
林沐染的办公桌在一楼的大厅内，紧挨着她的，是三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他们和她一样，都在这里做文职。
公司的二楼，是一个个独立的办公室，公司里稍有些地位的人，都在二楼办公。
“小染，这些资料你先看一下，尽快熟悉公司的业务和流程，不懂得可以问小晴。”昨天的面试官，也就是小染现在的直属上司――廖琬，指了指她身边的女孩。在交给她一个文件盒后，廖琬踩着高跟鞋，往二楼办公室而去。
她刚坐下，旁边的一个女孩就坐在椅子上，滑到她跟前，自我介绍，“小染？嗯，你好，我是向晴。”
小染放下手上的东西，有些拘谨的微微一笑，“你好，我叫林沐染。”
向晴似乎是这三个人里最活泼的一个，她以手支颐，转动座椅，长长地卷发柔顺的随她飘动，带着一股子幽香飘动。
她手一指另外两个女孩道，“这个是萧洛，这个是明朵。”
她与他们一一打了招呼之后，就都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小染初来乍到，许多事情都不是很通透，好在向晴有极好的耐性，都一一为她作了解答。
一直忙到中午，小染才得了空闲，给夏成泽打了个电话，把早上报道的事情说了一番，最后感叹道，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廖小姐那时候选择我了。”
“为什么？”夏成泽问。
“因为我一看就是那种做事特细心认真，又耐得住枯燥和寂寞的人。”这是她看了一早上资料，加上向晴的介绍后，得到的结论。
听筒里，传来夏成泽低低的笑声。
林沐染眉头一蹙，加重声音道，“真的，向晴也这么说的，她说我做这个工作正合适。”
“好好好，只要你喜欢就好。”夏成泽收了笑声，顿了一下，低声道“小染，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知道吗。”
“嗯，我知道，可我现在觉得还不错。”她笑嘻嘻的道。
小染现在的公司，虽说待遇并不是特别好，但得益在他们的工作也十分轻松，正如向晴所说，只要做事的时候细心点，有条理化，按时上交工作，廖琬也不会难为他们，更不会出现加班的现象。
但如果不小心犯了什么错，对公司造成任何损失，廖琬自然也不会让他们轻松过关。
比如，原本坐在小染这个位置上的女孩，就是因为犯了错，被公司开除了。
当然，与夏成泽忙碌的工作相比，她现在的这份工作，已经显得异常清闲。
正是由于他们上班的时间宽松，为了弥补工资不够用的境况，向晴下班后还在外面打了一份工，萧洛也利用空余的时间，辅导学生钢琴。
在萧洛的心里，相对来说，钢琴更像是她的主业，现在的工作，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罢了。
而明朵，十分迷恋网游。每天下班就和他男友一起准时上线，到游戏上开创另一番天地去了。听明朵说，他们俩现在在游戏上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向披靡了。
并且，明朵对小染说，如果她也想玩的话，自己可以收她做徒弟，保证到哪都是人人艳羡的对象。
小染摆摆手，谢了明朵的好意。
她对网游没什么兴趣，况且，她下班要比夏成泽早，每天，她都要去买菜，然后回家做好饭，等夏成泽回来。
看到忙碌了一天的夏成泽，开心的吃着她做的晚饭，她就已经，什么也不需要了。
忙完手上的工作，小染起身准备去倒杯水，却看到旁边的向晴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两腮挂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白。
“向晴，你怎么了？”
向晴费力的抬起眼眸，鼻音很重的道，“不知道，就是有点头疼。”
“头疼？”她伸手一探，只觉得向晴的额头烫的厉害。
“这么烫，得去医院才行。”萧洛也试了一下温度，眉头蹙到一起。
“她现在这样，自己也不能去，要不，我去跟廖经理请个假，陪她去医院吧。”小染咬着牙，拿着刚做完的工作，去敲了廖琬办公室的门。
到医院的时候，向晴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三十九度四！”医生嘴角一抿，冷冰冰的道，“还感冒着，嗯？”
“打点滴！”他手刷刷的开了方子，递给小染，干脆的道，“去输液室。”
小染对医院，有着很深的恐惧，每每走在四壁洁白的走廊中，她就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进了这里两次。
她本可以避开这一次，萧洛或者明朵，应该也不会拒绝送向晴来。
可是，她压抑着那种恐惧，只想亲自来。
因为她知道，在医院里最无助的时候，睁开眼，看到有一个人守在身边，是多么的温暖。
而她，也想把这温暖，给向晴。
就如同，彼时，夏成泽把温暖给了她。
“小染，你还在？”向晴睁开朦胧的双眼，一手抚着火烫的额头，从小染的肩膀上离开，坐直身子。
“几点了？”她念叨着，抬起左手，神情一顿。
然后她又缓缓仰起头，盯着挂起的点滴瓶，自言自语道，“完了，这下坏事了。”
“怎么了？”小染好奇的问道。
向晴靠在椅背上，无力的道，“要迟到了，这次一定会被经理骂死的。”
一想到上次迟到，那男人竖起小臂，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手表，奸笑的模样，向晴就浑身发怵。
那男人上次可是说了，如果她再迟到一次，以后，就别想再去那上班了。
“外快，我的外快啊！”向晴单手抚额，紧蹙双眉。
“不行，我等不了了！”向晴坚定地伸出手，葱白的指尖按在消毒棉上，作势要拔。
“你要做什么！”小染立即按住向晴的手，声音急促的问道，“赚外快就这么重要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还病着。”
她鲜有发怒的时候，可现在，她却不能无视向晴的这种举动。
她不理解，也不能理解！
“赚钱重要，还是身体重要！”她问。
亏她病着，还记得晚上要打工。
“小染？”向晴咬着唇，低声道，“我已经好多了，回去再吃点药就行了，不碍事的。”
“向晴，你？！”
小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看她刚才那模样，怎么可能没事。如果，用这身体再去上夜班，她怎么撑得住。
“我帮你打个电话，请一天假吧。”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看着向晴，“号码！”
“算了，小染，我还是得去。不然，以后恐怕想去也去不了了。”
向晴把小染的手机拿开塞到包里，“你看，这瓶里也没剩多少了，少打一点不碍事，我们走吧。”
“向晴！”
小染拉住起身准备离开的向晴，“地址在哪？”
“什么？”
“你晚上打工的地址！”她重复道。
“小染？”
“我帮你去。”
“你帮我去？”
“我帮你去！”小染重复道。
向晴惊讶的神色落在她的眼中，不过莞尔一笑，“信不过我？我读书的时候，在外面也打工的，虽然只是在？嗯，肯德基。”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因为她知道，向晴晚上所打工的地方，不是有一个曾在肯德基打工经验就可以蒙混过关的地方，因为那里，是人员混杂的酒吧。
是的，向晴每晚打工的地方，就在酒吧。
“小染？”向晴眉头纠结在一起。
小染有些心虚的道，“不一定会做的很好，但也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要不，你先打电话跟你们经理说一声，如果他同意的话，我代替你去一晚上，但你必须保证，要在这里打完点滴再走。”
去酒吧做事，她心里也没底，但，只替向晴一个晚上，处处小心些，应该没问题的。
在向晴的犹豫中，小染已经帮她掏出手机，只等她拨通电话。
bule――向晴打工的酒吧，在本市非常有名。
它，是明?魅会所的一部分。
也有人称他为――“蓝魅”！
当然，小染并不知道，它到底有多有名，又为什么这么有名气。
小染几乎是跑进蓝魅的，找到向晴所说的陆经理时，只见他伸出手指，使劲的敲着左手腕上的金表。样子，和向晴方才描述的一模一样。
“你就是林沐染？”
他以手支颐，将小染上下打量了一遍，点了点头，“我们这的客人和别家可不一样，小心伺候着，可别出什么岔子。你今天要是出了什么事，明天向晴也不用再来了。”
“是，我记住了。”小染恭敬地道。
“赶紧去把衣服换了，出来先看着别人怎么做的，多学着点。”他慵懒的抿了一口酒，微微垂下双眸，流转的眸华中，折射出魅，惑的蓝颜。
小染记得，他叫做观月，有一半日本血统。
观月，是他的日本姓氏，而他的中文姓氏――是陆，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