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晦气
“晦气！”小染咕哝一声，只得去找领班，上班时间外出，领班应该不会同意吧，这样，昱少若想送花，就只能送蓝魅里的那些。
可谁知，领班一听是昱少要的花，思索了一会儿，立即报出一处花店的名字，催促小染出门。
美其名曰：满足顾客的要求，是我们的服务宗旨。
太子爷又怎么了，就可以这么使唤人么！小染站在蓝魅门口，气的直跺脚。
夜凉，可怜她这会儿只穿了短裙，站在门外浑身冰凉。
幸而花店离这里并不算太远，小染一路小跑，赶到的时候，花店还未打烊。
她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这么多品种各异的花，江昱不选，却偏偏选了一束火红的玫瑰，而且还是九十九朵，也真是很没创意啊。
抱着一大束的玫瑰，十分招惹的走回蓝魅，一进门，就被门童拦下，“小染姐，外面的花要进这里，是要额外付钱的，这是蓝魅的规矩！”
“付钱？”小染眨眨眼睛，从口袋里掏出江昱给的信用卡，“刷卡行不？”
反正都是他的钱，这么一束玫瑰都买了，还差这点进店费用吗。
小染二话不说的，刷了卡，突然有种很痛快的感觉。
果然花钱，能让人心情很好。
尤其，是花别人的钱。
“昱少，您要的玫瑰，九十九朵。”
小染将花束双手奉到江昱手边，可他却悠闲地斜靠在沙发上，斜睨小染，将花束一并瞧了瞧。修长的手指，在花朵中拨弄了两下。手，一用力，从中抽了一朵娇艳的玫瑰出来，仔细端详。
“只有这朵最好看。”他得意的勾起唇角。
少了一朵的玫瑰花束，霎那间似少了许多美好的意义，徒有花束之名。
“昱少想什么时候送上去呢，我去通知舞台的人。”小染抱着花束，迟疑的站在一边。
从方才到现在，这位歌手已经唱了好几首歌了，今天的时间应该也快到了，如果不赶快送的话，怕是人家就要走了。
“送上去？往哪里送？”江昱斜眸看向她，平静的如同一池清水。
小染呆愣，反问，“这花，不是要送给她的吗？”她手指着舞台上那个，坐在高脚椅上，手持话筒唱歌的女子。
难道不是给她的？
江昱轻轻一笑，不屑的瞥了一眼舞台，“我只要这一朵，其他的，你可以随意处置。你若想送，那就送了便是。”
小染哑然！
这是什么意思，这么一束玫瑰，九十九朵，他其实只要这一朵。那为何，还要她这么招摇的捧回这么一束。
难不成，真的只为了戏弄她。
兴许，是江昱看出了小染的疑惑，也兴许是，他为了给小染添堵，于是轻缓缓的声调悠悠道来，“不过是不相信你的眼光，选择多了，我自然能自己挑出最好的那一朵来。”
小染无语，她白眼一翻，看着上方旋转的彩灯，只觉得，这世上，原来男人的心，才是真正的海底针，让人捉摸不透。
“昱少是说，这剩下的九十八朵玫瑰，怎么处置，我可以做主？”小染笑吟吟的探问。
江昱眉眼忽的跳了跳，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了上来，可他仍旧佯装平静的一摆手，“我不喜欢，把话重复。”
“那，先谢谢昱少了。”她捧着花，低眉一笑，眸间星光，点点闪烁。
舞台上的女子，换了一身黑色深v的长裙，深蓝的灯光从头顶投射下来，在她的身上，闪耀出无数钻石般璀璨的光芒。
这是她今晚的最后一只曲子。
其实，她早已该谢场离开，按照以往的惯例，无论客人如何安可挽留，观月都不允许歌手返场，可是今晚，他却来了兴致，命人将准备卸妆离开的歌手唤回。
观月颇有兴致的看向，站在舞台边的小染，或许，他一违惯例留下这个歌手，就是因为她吧，因为她看向歌手时，眼中透出的狡黠。
他十分有兴趣，想要看她下面会做什么。
果不其然，小染跟舞台边的侍者捂嘴偷偷说了什么之后，抱着一束玫瑰，大方的登上了舞台。歌手旁若无人的闭眸深情演唱，直到玫瑰花香扑鼻而来，她才微微一笑看向小染，伸手欲接下那束玫瑰。
小染侧身一让，在歌手诧异的眼神中，又将花束捧到她面前。
她踮起脚尖，挨在歌手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只见歌手神色微微一怔，不可置信的，顺着小染的眼神，将目光深情的投向了台下的某个位置。
那是一个十分有型，气质超然的男人。
在小染的窃笑中，歌手羞涩的从小染抱着的花束中，抽出一支玫瑰，握在手心，置于胸前。
她含魅带笑的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台下，惹得场下观众，也多了几分好奇。
江昱虽然对小染的行为疑惑不解，但他依旧气定神闲的坐在位子上，一杯美酒，一双魅，惑的双眸。
再抬首，却见她，又挨在另一个女子身边，悄悄地说着什么。
他眼尖的发现，小染捧着的玫瑰，少了许多。而偷偷看向他的女子，更是含羞带怯，欲语还休。
她到底，在做什么！
江昱眯起狭长的双眸，十分危险地看着小染，而她却似未察觉一般，游走在各个美人之间。凡是与她说过话的女人，都从花束中抽出一支玫瑰，紧握在手心。
“陆经理请你过去一下。”一个黑衣的保镖，在小染直奔下一个目标前，将她拦下。
小染侧身探望观月的专属区域，只见他平和的，朝她点了点头。好像，并不是要指责她什么，也就放心的抱着玫瑰走了过去。
“我很好奇，你究竟跟他们说了什么？”观月难得的，想要八卦一下。
他认真地表情，浅浅的笑意，让小染抵不住诱，惑，脸色微微窘红，如实道来，“我只是？”
贝齿咬着下唇，小染低眉，轻声道，“我只是告诉他们，昱少今晚，会在收到玫瑰的女人中，选一个共度良宵。”
“呵呵？”观月身子轻颤，笑道，“你这是，在给他找麻烦呐。”
小染撇撇嘴，在观月的笑声中，也忘了眼前这个男人真正的厉害，随口接道，“这还不是因为，昱少的名声响亮么，不然，怎么没有一个女人拒绝玫瑰。”
话说完，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礼，连忙噤了声，攥紧了玫瑰花，站在一边。
“看来他真的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女人的报复心，真是强啊。”观月眉梢带笑的感叹，“不过，等会儿你要怎么收尾才好，昱少，可不是你能随意戏弄的。”
“这个？”小染还真没想过，大不了，就像昨天一样，逃呗。
让他找不到她泄愤就好。
可有了昨天的事，今天若想逃，怕也没那么容易，可除了这个办法，她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小染求助的将目光投向观月，而观月却事不关己的，将目光锁定在她手中的玫瑰上。
玫瑰还是新鲜的花朵，店家在包装好花束后，还特意喷上了香喷喷的露水，煞是惹人喜爱。
“怎么，不送我一朵吗？”
“嗯？”
观月起身，不等小染回神，探身就从花束中抽出一朵，抵在鼻尖，闭眸深深一嗅。
修长葱白的指尖，浅粉的指甲，火红的玫瑰，妖，冶的容颜。小染心神一荡，多妖，艳地画面啊。
“别把玩笑开的太大了。”他淡淡的勾起唇角，轻声道。
小染心神一紧，立即点头，“我知道了。”
“去吧。”
“是。”
转身走出观月的专属区域，小染才将提在嗓子口的气，缓了下去。但江昱的目光，仍旧一直紧随着她。
手上的玫瑰已经所剩不多，小染也深知方才观月的话，是为了她好。虽然不能将玩笑再开下去，却不代表，这花就不可以送，何况，观月手上也有一朵。
小染目光扫过四周，忙里偷闲的服务员也好奇的打量着她，这会儿也到了下班时间，不如，就送给大家吧。
小染抱着花束，诡笑着往更衣室走。
所有从更衣室出来的女子，手上，都拿着一朵鲜艳的玫瑰，当然，除了小染之外。她自然是，不会留下那花的。
一想到，此时的昱少，被一群美女如饥似渴的盯着，甚至扑上去，她就窃笑不已。
昱少，这么一个金主，他们怎么可能放过他。
但，小染的如意算盘，却在下一刻被打翻了。
人已稀少的公交站台，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她的面前。
车上的男人微眯双眸，按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暴起。
他是极少发怒的，即便是面对司徒婕的背叛，他依旧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和风度，可是他却忍受不了这样一个女人的戏弄。他，像是商品一样，被一群女人用暧，昧的眼神观赏，蓬勃着，食之而后快的欲，望。
“林沐染！”他下车，走到小染身前。
即便是站在站台的台阶之下，他依旧比小染高出半个额头，居高临下俯视的眼神，惊得小染不自觉地后退。
“昱少？”小染十分意外的看向他，脸上堆起一抹笑意，却是入面不入心。
江昱脚尖一点，踩上台阶，挺拔的身姿将小染拢在一片阴影之下，“怎么，这么快就走？”
“我已经下班了，正要回家。咳，那个？，昱少也正要回去么，那我就不耽误昱少了。”小染又往后退一步，小腿却碰到了坚硬的长椅，身子险险后倒。
“见到我，很害怕？嗯？”他勾起她的下颚，压着声音，缓缓问道。
“没，怎么会呢？”小染颤着声。
“不会就好。”江昱拍拍她的脸颊。
“呶，你的玫瑰。”他把原先插进西服口袋的玫瑰抽出来，递给小染，“收到我的玫瑰的女人，都有可能被我选中，一度良宵，是不是？”
这是？，她对每个拿到玫瑰的女人说的话。
湿热的唇息贴在小染耳边，轻声道，“今晚，我还没有带走一个女人，共赴良宵呢。”
她做的事，他都知道了！
那么现在，他是在报复她吗？
“呵呵，呵呵，昱少开玩笑了。”小染双手抵在他的身前，并没有去接那玫瑰，不只是不敢，也是不想。
玫瑰，只有夏成泽送的玫瑰她才会要。
况且，现在的江昱，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很晚了，我就不耽误昱少时间了。”
“耽误？怎么会呢。”江昱挑眉，一手松开小染，另一只手仍旧牢牢地将她的纤腰，困在掌心。“我们去哪里好呢？”
他揽着小染，打开车门，但手下的柔软却突然有些僵硬。
江昱蹙眉，看向她，然而她的目光，却直直的锁在前方，一个瘦削挺拔的男人身上。
“小染？真的是你！”夏成泽不敢相信的往前又走了两步，眸中的惊讶掩饰不去。
小染身子猛地一震，僵直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咦，这是谁啊，小染。”江昱反身，紧挨着小染的身子，双臂环在她的腰侧，宠溺而得逞的笑开了。
其实，不用问，只看她现在的表情，他大概也能猜到这个男人的身份。
“看来你有些事情要解决一下，今晚就不要陪我了，我先走了。晚安，宝贝！”他亲昵的贴在她的身前，俯身一个晚安吻，落在了她的额头。
刚要上车，他又走了回来，将手中的玫瑰，不由分说的塞到小染的手里，“这是，专门为你选的，宝贝。”
他的声音不大，却温柔似水，敲能让夏成泽扑捉到只言片语。临走之时，他还不忘用一种怜惜的的目光，将夏成泽好好打量了一遍。
像是看着一个可怜人！
夏成泽看着那个男人坐进黑色的车里，在深深的看了小染一眼后，绝尘而去。
只觉告诉他，这不是一个普通人。
起码，他身上散发的勿进气息，注定此人非同寻常。而那张脸，虽然方才看的不甚清晰，但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会是谁呢？
“成泽。”小染绞着手指，小声的唤他。
她多害怕夏成泽问起刚才那一幕，应该怎么解释呢，被他看到这样的事情，什么样的解释都觉得很苍白无力。
可恶的江昱！小染恨恨的腹诽。
“刚才？”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小染挥舞着手，打断夏成泽的话，“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