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书房小聚
慕清非饶有趣味地说：“新婚之夜不去新房歇息，反倒在书房与我等闲聊，你是想给雪魅瞳一个下马威吗？”
凤倾歌冷哼，并不答话。忽然烛火摇曳，一道黑影从房梁上落下，单膝跪倒在凤倾歌面前，恭敬地说：“王爷！”
“魅影，起来！”
魅影起身，朝慕清非和冷君毅见礼，“见过慕丞相和冷将军！”
“不必多礼！”
凤倾歌问：“她如何？”
魅影回答：“属下去到时，王妃已经取下凤冠，正坐在茶几旁吃苹果。看见属下，王妃并不畏惧，反而很感兴趣地探究属下的身份，就仿佛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当她知道属下就是魅影，不但毫不畏惧，反而赞叹属下好功夫。至始至终，面对属下，王妃都毫无害怕之意，反而玩兴甚浓。”
凤倾歌头痛地揉揉太阳穴。
听起来，果然像雪魅瞳的风格。这丫头没心没肺的，押根儿就不知道害怕为何物。面对他，她也总是如此的淡定如常，甚至还毫不客气地出言挑衅。
慕清非端起茶杯，饮尽杯中茶水，笑道：“原来你派魅影去试探雪魅瞳。不过结果，似乎让你失望了！看来，雪魅瞳也并不待见这抽姻。不然，她不会在新郎未来之前，就自行取下凤冠，自己找东西吃。”
冷君毅说：“倾歌，你一定要这样对雪魅瞳吗？虽然她是凤龙镶的暗卫，但这并不代表着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她的本意。她既然是凤龙镶的暗卫，她就必须服从凤龙镶的安排，说不定，是凤龙镶逼她服下百日情蛊，……”
“咱们的冷大将军倒是个怜香惜玉的知心人！”慕清非拍拍冷君毅的肩膀，语带调侃，“不过，君毅，你别忘记了。百日情蛊是蛊后倾尽毕生心血所炼，并无解药。雪魅瞳既然服下，要不就寻个男子解毒，要不就只能够等毒发之日香消玉殒。无论倾歌待她如何，这都是她的命，改变不了！”
冷君毅沉默。慕清非说的固然是事实，然而他的心中却相当之不好受。这段时间，他的脑海中，时常盘旋着雪魅瞳舍身救孝的那一幕。说不出来的原因，他只是觉得像雪魅瞳这样善良热心肠的仗义女子不该沦落如此凄惨的下场。……
凤倾歌摆摆手，打断了慕清非和冷君毅的争论。他说：“既然结果已经注定，那么无论过程如何都不再重要。魅影，在这百天中，你负责监视雪魅瞳。一但她有什么异动，马上禀报我！”
魅影领命，“是！”
慕清非说：“倾歌，你手下暗卫众多，随便挑一人便可。你选派魅影监视雪魅瞳，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凤倾歌回答：“清非，你不了解。雪魅瞳那个丫头鬼灵精怪，你永远猜不出她的真假。只有交给魅影，我才放心！”
“哦？”慕清非应声，不答，内心却在思索，能够得到凤倾歌如此高的评价，看来这个雪魅瞳果然有点本事，他还真有兴趣会会她。
“这丫头的才识确实不错！”
不是虚伪，而是真心赞赏。
凤倾歌说：“难得清非有此评价！除了碧清，我倒不见清非对第二个人如此赞赏。”
慕清非哈哈大笑，“这不是还有你嘛！你说雪魅瞳曾经问你，你与我相较才情如何，其实，我也很想知道！”
凤倾歌微笑，不答。
“你们想比试，将来有的是机会！”冷君毅站起来，看了二位仍坐于案侧的挚友一眼，起身往外走，“夜深了，我先回府了！”
目送冷君毅的背影远去，慕清非单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自从凤龙镶的赐婚圣旨下达，这几天君毅都怪怪的。”
凤倾歌长睫垂落，掩去眸底心思，淡声答道：“你也知道君毅的性子，他素来不喜欢阴谋算计这一套。或许他觉得我娶雪魅瞳，太委屈了。”
至于委屈了谁，他却没有言明。
“是吗？”慕清非摸下巴，觉得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他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既然想不通的事情，那就不要去想了。
慕清非放下茶杯，起身，对凤倾歌说：“夜色已深，我也回了。明日还要早朝，我可没有你这个新郎倌这么好命，能够休七天的长假。”
“不送！”
“不必送了！”
慕清非离开后，魅影恭敬地问：“王爷，今夜去哪里歇息？”
“嗯……”
凤倾歌沉吟，心思不知怎的又回转到雪魅瞳身上。他问魅影，“雪魅瞳睡了吗？”
魅影回答：“已经睡下。”
“知道了！”
凤倾歌起身，往外走出。
魅影在身后追问：“王爷要去王妃房中？”
“嗯！去看看！”
说罢，凤倾歌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被凤倾歌抛在身后，魅影静立烛火昏黄的书房之中，注视着跃动的火苗，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看来，凤倾歌对待雪魅瞳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么无情！
……
雪魅瞳虽然睡下，但睡得并不安稳。陌生的地方，危险的环境，步步惊心，处处危机四伏，在这样的地方，她又怎么能够放心安睡。
朦胧间，似乎听见门外传来沉厚的脚步声。心底警铃大作，神智骤然清醒。她睁开眼睛，翻身坐起，透过微敞的窗户，她看见夜色清冷，无星无月，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间！
谁？
不是管家的脚步，也不是那个来去无踪的魅影，有点熟悉，似乎是……
凤倾歌！
心底，没有来由地，冒出这三个字眼，雪魅瞳震惊了。
她什么时候如此关注凤倾歌的一举一动，以至于已经可以清楚地感应到凤倾歌的脚步声？！
稳当的脚步声在房间门口停下。
雪魅瞳骤然抬头，清亮如炬的目光锁定紧闭的房门。
门口的人儿动作微顿，紧接着房门“吱呀”一声缓缓推开。
对上雪魅瞳清亮的眼瞳，凤倾歌不由得僵硬了身体，怔忡原地。
四目相对。
气氛刹那间僵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