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冷静
为什么她突然这么冷静，她刚才的失措都哪里去了？是因为太想和无义在一起，才这么容忍着他的吗？
她讨厌自己，他很早就知道……
“如果无义不喜欢你呢？”他轻问，盯着她看，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什么。
她柳眉轻蹙，咬紧了下唇，手也握成了拳头，似乎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三年来，她一直是苦苦单恋的那一个，默默无名，看着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永远都无法靠近他。可是，她却无法放弃那一份爱恋，无法放弃……
如果他不喜欢自己，如果不喜欢，要怎样……怎样……？
空气，好像在这一刻凝结，温筱柔的呼吸都缓慢到几近将无，莫无情只觉得心脏处抽搐的疼，疼到窒息……
就在他抬手想要将她揽入怀里的时候，她开了口，淡笑着说：“如果是那样，我没必要留在这座城市了，我会离开，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然后，他看到她礼貌地冲自己微笑，转身走开。
咬了咬牙，他猛地倒吸一口气，对她说：“如果他不喜欢你，就由我来疼爱你，怎样？”
她闻言，一愣，本欲坐到客厅沙发上的她，僵在那里，保持着半坐不坐的姿势，一脸惊讶，迷茫。
他皱了皱眉头，讪讪一笑，又阴沉了脸，淡淡的吐出五个字：“我开玩笑的。”说完，他耸了耸肩，往餐厅走去。
他揉了揉眉梢，心里纠结的要死，比面临任何问题都要作难。
果然他是代替不了弟弟的。果真是要使出杀手锏了。
发了一条短信：滚出来吧。
于是，在卫生间早已经憋得快疯了的莫无义，穿戴完毕的出来。
莫无义出来的那一霎那，刚坐到沙发上还未调整好情绪和心跳的温筱柔，再次惊呆。
只见莫无义穿着黑色的长袖衬衫，黑色的休闲裤，简单，却是大气傲然，和他以往的形象完全不同。
震惊，温筱柔激动于她终于再次见到他穿黑色的衣服。
脑海里，那一个背影，慢慢与莫无义重叠，这使得她颤抖，泪眼模糊……
“无义……”她双唇轻颤，很是艰难的唤出他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如此亲昵的叫他的名字。
莫无义早已经发现温筱柔看他的目光里饱满了深情，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情愫。
心里纳闷，哥哥为什么非要他穿他的衣服呢？这是他几年前的旧衣服了吧？虽然还很新，可他还真不愿意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尽管那个人是他尊敬又惧怕的大哥。
“无义，你……喜欢我吗？”温筱柔仰着头，看着向她走来的莫无义，呼吸紧蹙，心里不安。
她的十指绞在一起，足显她心中的紧张和害怕，还有那梦幻般的期待，期待着他点一下头，或者，给她一个确切的答复，这样，她也不会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
三年来，她是为了他，才没有离开这个城市的……也是为了他才上了他所在的学校的。只因为一份暗恋的情愫，她留在这个本想离开的城市，一留就是三年。
莫无义看着温筱柔，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他很想说实话，可他没有这个权利，至少现在没有。
他现在有点猜出哥哥为什么要他穿他的衣服了，一定是哥哥曾救过温筱柔，温筱柔却把哥哥当成了他，而且，是固执的不肯相信哥哥的解释。呃，当然，估计哥哥也不会解释。
“呵呵，当我没问……”她苦笑了一下，往旁边坐了坐，视线也挪到了一边。
将脸侧过去，她抬起手，轻拭眼角，唇角却努力保持着微笑的弧度。
“筱柔，我……我……我是……是喜欢你的。”莫无义说着违心的话，却是第一次感到歉疚。
喜欢这两个字，他说过太多次，却唯独这一次，心跳乱了……
“真的吗？”温筱柔太过惊喜，抓住了莫无义的手，惊问。任是谁都能听出她语调中的激动和欣喜。而她的欣喜，恰峭莫无情的心痛无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莫无情背靠在落地窗上，抽着一支烟，愁眉不展，目光悠远而深邃。
他多么想说自己喜欢她，多么想说当初救她的人是他，可是，曾伤害过她的人，也是他……
三年前他找过她，她却视而不见，还狠狠地鄙视了他，说他追女孩子的手段太笨拙……
如今，他只能用残忍而又容不得她反抗的方式，欲将她占为己有。既然不能先爱上他，那就……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客厅里，莫无义尽量让自己的笑容自然一点，为了表达自己是真的喜欢温筱柔，他鼓起勇气，亲吻了温筱柔的头发，将她拥入怀里。
他说着大哥交代过的话：“筱柔，明天是你的生日，让我为你庆祝生日吧？”
她很意外，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你知道我的生日？”
“嗯，知道。偷偷调查过你的资料。”
“啊？我的资料……那……你知道多少……”温筱柔的面色猛然变了，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莫无义微微蹙眉，舔了一下唇角，顺势拥住了温筱柔。而这个动作，也只是为了掩饰自己，以免被她发现了什么。
“只知道你学校档案上的信息，其他的，让我以后慢慢的了解吧。筱柔，该吃饭了。”
“哦，那就好。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那个……你……”
莫无义咽了一下口水，松开了搂着温筱柔的手，忙拉起她往餐厅走去，以掩饰自己的不适应。谁让她是大哥喜欢的女人，他却不得不用肢体语言来让她安心呢？
意识到莫无义是要去吃饭，温筱柔忙顿住脚步拽住莫无义的手，“无义，我下午两点半还有课，时间不早了，你去吃，我先回学校，好不好？”
莫无义歪了歪脑袋，摸着鼻子看向走廊的尽头，踟躇了一会儿才说：“我送你。我去和大哥说一声。”
于是，二人一同向餐厅走去，跟莫无义道别。
“大哥，我和筱柔先回学校了，她下午有课。我们下次再来。”
“莫大哥，我们先走了，您午安。”温筱柔礼貌的颔首道别，眼睛却是没敢看莫无情一眼。心底说不出的惧怕他，又或许是因为他是莫无义的哥哥，才有所敬畏吧？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怕一个人……
莫无情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温筱柔，迅速转过身，将烟头按在水晶烟灰缸里，抱肩看风景，没有给两人回应。
莫无义怔了怔，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以后，才拉着温筱柔离开。
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尽快把温筱柔骗回家交给大哥处理，否则，我会死的！这等游戏，玩不起啊！说不定温筱柔将来会是自己的大嫂啊！我可不想被大哥砍了手脚啊！
当门合上的那一霎那，莫无情在心里低喃：“温筱柔，不管以后我怎样对你，我都是情非得已。是你，是你太过抗拒我对你的感情，我从未有过的温柔，只为你，你却不接受……我的柔情……柔情……柔……情……”
第二天，6月21日，夏至，也是温筱柔十九岁生日。
以往的生日都是回乡下和外婆一起过的，这一次，却是不同的。怀着歉疚，温筱柔给外婆和表姐打了电话，说学校有事赶不回去了。外婆并没有多想，嘱咐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就把电话给挂了。倒是温筱柔的表姐，外婆的孙女林琼，嘻笑着问她是不是交男朋友了，这让温筱柔心里一慌。
“没有了，我没有男朋友。倒是你啊，又换男朋友了？”
“去！怎么跟表姐说话呢？什么叫又换？！我跟你说，不是姐花心，实在是他们留不住姐的心。”
听到这句话，温筱柔就知道表姐又把男友给甩了。“好好好，知道了，总有一天你会遇上一个让你爱到痛不欲生都不愿意放手的男人的。姐，我去忙了，暑假见。”
“好嘞~~~记得早把自己推销出去！别丢咱林家的脸~~拜。”
林琼说完就挂电话了，丝毫都没把温筱柔当外人。温筱柔，可不是林家人啊。
上完最后一节公共课，温筱柔开始紧张了，紧张到握着拳头盯着课桌上的书本，迟迟都没有动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很快的，教室里就剩下她和她身边的一个男生了，那个男生就是和温筱柔传过流言的学生会主席――贺龙。
贺龙侧着脸，手支着下巴，凝望着温筱柔，那表情不像是在欣赏美女，倒像是在看一道不会的数学应用题，怎么看都看不懂。
直到教室里来了另外一个人，两人才同时回过神来。
“筱柔，我来晚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你手机怎么没电了？”莫无义一边喘着一边走过来，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这证明他是跑过来的。
温筱柔连忙看手机，确实是关机了。“不好意思，我也没注意手机没电了。”
然而，莫无义没听温筱柔的话，而是盯住了俊朗的贺龙，眯起了眼。
偌大的教室，就这一男一女……而温筱柔竟然都没有期待他的电话，连手机都没看……这，有猫腻。这如果被大哥知道……后果，不堪设想。而他莫无义，一定会被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