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解释
“我……我不知道你没吃好。你吃吧，我先去洗碗。”慌忙解释，端起碗就往厨房快步逃去。
“给我盛碗粥来。”慢悠悠地说完，莫无情继续吃小笼包，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着那被摔成两半的白色瓷盘，他若有所思。
看来，不能这么过分了。不然的话，他和她的以后就像这盘子一样，破碎，各自一半。
厨房里，温筱柔将碗放到了案板上，拿了一只干净的碗，盛了一碗热乎乎的粥，端到了餐厅。
一系列的动作做完，她心里的怨念也没减轻一点。
将粥放到了莫无情的面前，她咬牙，却是笑着说：“莫总裁慢用。”
不冷不热的话，显然是想揶揄莫无情，同时又无法让人追究下去。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莫无情只是逗逗她而已。看着她惊慌失措，乖顺羞涩，他就觉得很开心，很开心。
莫无情用餐，温筱柔洗碗，各自相安无事。
洗完了碗，她回到餐厅，坐到了莫无情的对面，等他吃饱喝足收拾餐盘碗筷，免得他又找她麻烦说教一番。
谁知他竟是吃的慢的要死，一碗粥都不冒热气了，他还间隔好久才喝一口。
“拿份报纸来。”他右手拿着勺子舀粥，左手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头也不抬地说道。
温筱柔眨了眨眼，起身看向那垃圾桶里皱巴巴的报纸，紧紧地握了一下拳头，没吭声。
“报纸。”他又敲了一下桌面。
“……除了被你丢掉的那一份，还有哪里有报纸？”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点，笑容也灿烂一点。
他抬眼，轻蔑地看她，“自己不会找找看？”
“……张伯和张妈做完早餐就出门了。我哪里知道报纸在哪儿。”
“不会到处找找？”他一副见了白痴似的嫌弃着她，然后不耐烦地起了身，往客厅而去。
她很无语，很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想撞墙。
狠狠地瞪了莫无情一眼，温筱柔收拾碗筷往厨房而去。
“我让你去找报纸，没听到？”
抬头，看过去，委屈地说：“你不是自己去找了么？”
“我是要告诉你报纸放在哪儿。”
“那你告诉我吧……”她端着碗，站在那儿，一脸无辜，有点像受气的小媳妇。其实心里强硬着呢，都快烦死莫无情了。
莫无情也很崩溃。大早上的这是干什么呢？脑袋是进水了么？竟玩这孝子的把戏，是想把她给气哭，还是想惹怒她，看她发脾气？
难道自己就只是不想看她这副温顺的模样？希望她能把内心坚强的那一面给显露出来？
那么，又是为什么非要让她表现出坚强呢？是怕她这副娇柔弱小的样子会给人欺负吗？自己竟是已经开始想把她带出山庄了吗？
情义山庄里都是他自己人，足可以信任的人，绝不会伤害她半分，可出了情义山庄，外界的人就不会这么仁善，会有很多冷嘲热讽类的闲言碎语。她这样子，明摆着就是给人欺负的。而他，不许别人小看她。
心里这样想着，他转身走了出去，给助理小林打了个电话：“查一查最近有没有舞会或者晚宴。”
小林是个工作效率特高的总裁特助，她完全不用看日程表就可以直接给予答复：“后天26号是温家大小姐温如云22岁生日，有邀请您去。大后天27号……”
“好了，我知道了，把时间地点发短信告诉我，礼物备好送到山庄来。”
讲完电话，莫无情皱起了眉头。温家，他怎么把温家给忘了呢……他竟然把温家给忘了。
“锅碗我都收拾好了，还有什么吩咐的吗？”温筱柔温和的声音在背后两步外响起。
莫无情转身看向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十年了，温家的人还记不记得她？如若知道她有了他这个靠山，会否对她仁善那么一点点？
转眼十年，物是人非，谁欠了谁，早说不清楚了吧？
“我脸上有脏东西么？”温筱柔被看得不自在，摸了几下脸，仰着头问。
莫无情回过神来，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当看到温筱柔穿着球鞋的时候，他蹙起了眉头。
“温筱柔，你是准备嫁人的吧。”他盯着她的白色球鞋，撇着唇角问道。
她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双脚，然后猛地往后退了两步，有些结巴地说：“我……我喜欢穿球鞋的时候不穿袜子。”
“嗯？”
“我以后会记得穿的。……还有其他的事吗？”她有些唯唯诺诺的，姿态很是谦卑。
没由来的，他心里有火苗在燃烧。“我会管你穿不穿袜子？我有保守到不让人裸足示人？温筱柔，在你眼里，我莫无情就是一个脾气古怪讨人厌的人，恨不得一脚踹开才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她，他走近一步，她就倒退一步，有些踉跄。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猛地抬高，“抬起头来！”
她身子颤了一下，缓缓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有些闪躲。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这么奇怪。
“我只是问你一句话，你就要想这么多？想了也就罢了，却是想的没用的东西，你的奖学金不是跟校领导关系好才给的吧？”
她一脸茫然又无辜的看他，吞了吞口水，试图将手抽出来，怎奈他握的那么用力，都要弄疼她了。
“你就当我笨吧。”心里不耐烦，她也懒得为自己辩解了。反正她行得正，不怕他胡说。
猛地松手，莫无情握起了拳头，忍无可忍。该死的，真想搂住她狠狠地亲上去，以示惩戒。
两人面对面站着，上午九点多的阳光已经很火辣了，晒得头发都是烫的，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没动，她也不动。他不语，她也不言，就这样僵持着，也不知道图的是个什么。
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一分一秒慢的吓人，至少温筱柔觉得很是折磨，她简直出不来气。可是，她不想先开口，不想认输，也不能直接转身走开。她就等着他发神经好了。
“回去打扮打扮，打扮成熟一点，冷傲一点，姿态高一点。”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走开。
斜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她舔着唇，捂住心口调整着呼吸，根本来不及去想他刚才说的是什么。
等他走远了，她才拧起眉头嘟着嘴巴嘀咕：“莫名其妙……”
然而，她还是乖乖的回去，按他的要求打扮自己。甚至，都不去琢磨他到底为什么要她这样做。
也许她是觉得反正反抗不了，不如就这么温顺着？却不知她的温顺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化妆，二十分钟的时间弄头发，十分钟的时间挑衣服鞋子首饰，她起身站到了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就是想哭……
小的时候和外婆一起生活，她羡慕别人有漂亮的裙子发卡，却从来不敢跟外婆要。
看到别人有爸爸妈妈陪着上学，她永远只有外婆接送，她连问一句爸爸妈妈去了哪里都不敢。
直到后来她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不在了，早就不在人世间。她却怎么都记不起爸爸妈妈的样子。她就那样把爸爸妈妈给忘掉了，彻彻底底的忘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好像想起了妈妈，妈妈好像就是这个样子的，清爽靓丽，又带着娇小的温婉。
妈妈，妈妈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她又为什么对爸爸不是怎么思念，偏偏总是想念妈妈？难道她是私生女吗？外婆好像也从没提起过爸爸……
眼泪早已顺着眼角滑落，一颗一颗，滚烫到冰凉。
也不知这样站了多久，感觉腿都酸了，她才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泪，补好妆，恢复到常态。
她看着化妆台上的手机，皱了皱眉。要告诉他她已经打扮好了吗？他又为什么要她打扮呢？是有客人要来，还是嫌弃她那副学生样不配当他们莫家的媳妇？
算了，不想了，反正他说她想的虽多却都没到点上，那她还不如不想了。
于是，她去书房看了会儿书，打开了电脑，登录了聊天工具。
算起来她“失踪”了三天了，不知道有没有担心过她。
消息不少，大多都是同学朋友们祝福她生日快乐和前程似锦一类的，唯有贺龙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一一谢过祝福的消息，她看着贺龙的留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筱柔，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诉我。记住，你还有我。”
刚准备回复，她的新手机响了，铃音是一曲很抒情的钢琴曲，她没听过的，不知道曲名是什么。
电话是莫无义打的，她连忙接通，便听到莫无义的声音：“喂，是筱柔吧？”
“是我。你吃早饭没？”
“吃了吃了，你还好不好，大哥他有没有找你麻烦？筱柔呀，大哥他人真的很好的，只是脾气古怪了一点点，你别跟他计较，别讨厌他，知道吗？”
温筱柔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你中午回来吗？”
“太远了，我下午下班了回去，你自己在家要照顾好自己，要开心一点，如果大哥实在很过分很讨人厌的话，你就跟他对着干，他不会打你的。”
闻言，温筱柔忍不住笑了，“嗯，我知道了。”
莫无义又嘱咐了两句，把电话给挂了。然后立即拨给莫无情，“大哥，大嫂她还好吧，我没听出什么问题来。不过大哥啊，您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别总欺负她啊！连无心都问我温筱柔到底是大嫂还是二嫂，你说这……”
话还没说完，就听一串的“嘟嘟嘟”，得，他还气着大哥了。他还不能可怜一下大嫂了！
这边，莫无情咬着牙关，看着监视画面里的温筱柔，他是百般滋味上心头。
看着她的表情由欣喜转为失落呆滞，他就无法控制的生气。她！她就那么喜欢莫无义？！莫无义那个花心鬼有什么好的！
不甘心地捶了一下桌面，他调整了视频的角度，锁定了她的侧脸，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看着她。
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表情是那么的无奈苦涩，却偏偏强迫自己露出微笑。看到这样子的她，他就恨不得冲过去抱住她，告诉她不要难过，还有他在。
可是，他没有那个勇气。他这辈子什么没怕过，却对她是顾前怕后。
她又哭了，眼泪顺着脸庞滑了下去，一滴一滴，他看得清晰。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他猜不出来。
她打扮的漂亮动人的，怎么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哭了起来？
是在哭自己的命运？还是被他气的？又或者，她感觉到无义不爱她，才暗自哀怜，伤心落泪？
乱，烦，恼，怒，急，各种情绪困扰着莫无情，弄的他几近崩溃！而他以前是从来没有这样过的。
抓起手机一个电话打过去，他看着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接通电话。本欲吼出去的话就突然变得温柔了几分：“你好了没有。”
她抬起右手捂住了口鼻，轻轻吸了吸鼻子，“好了，有事吗？”
她的声音有些许哽咽沙哑，令他心疼不已，偏生他无法给予她关怀。如果她不爱弟弟，多好……如果他曾经没有伤害过她，多好……如果可以不计后果的冲过去把自己的情感告诉她……
“莫总裁，有事吗？是不是有客人来？”她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开始忙活起来，为自己补妆。
“你喝点水。”他听着她有些嘶哑的声音，突然如此说了一句，显得有些突兀。
她微怔，哦了一声。然后，放下右手捏着的棉签，起身，往客厅而去，显然是准备去喝水。
一系列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却显得没有生机，像个木偶一样。
直到手放到门把上，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说：“啊，莫总裁，我不渴的，咳咳，您有事吗？”
他皱眉，揉着太阳穴，头痛，心里也很是压抑。她到底是在想什么啊？为什么这么失神落魄？
“没事。”
“那你让我打扮打扮是做什么？”
“你猜。”
“……我不想猜。”她说着，回到了床边，无力地坐下，将脚上粉白的高跟凉鞋也给踢掉了。
“不想猜也得猜。以后给我学着聪明点儿！”莫名的恼火，他把电话给挂了，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
不想猜？她竟敢跟他说不想猜？
不想猜她还要听他的话去打扮？花了一个小时打扮，一个人偷偷的哭，也不去猜他为什么要她打扮？她就是这么喜欢顺从着别人？就这么喜欢当小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