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彻底
将温筱柔扶了回去，莫无情交代张妈照顾好温筱柔以后，离去。心，依旧是茫然的，依旧是疼痛的。她，一定是故意逃避着自己。
莫无情走后，温筱柔就从床上起来了，并让张妈回去歇息。这让张妈很是惊讶，“你装醉？”
“不是，确实有些头晕，现在好了一些。”
“筱柔呀，张妈问你个事儿好不好？”
温筱柔点了头，看着床上熟睡中的儿子，满足的笑了。可她听到张妈说的话以后，表情定格，慢慢变为了不解。
“张妈您怎么这么问呢？”
“就是问问呀，这不是咱们大少爷到现在还孤身一人，张妈想知道他到底是哪儿不好嘛。”张妈有些尴尬，目光闪躲着，不敢看温筱柔。
温筱柔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也不能问我愿意当谁的老婆啊，我当然是无义的老婆了。不过我也没觉得大少爷有哪里不好，可能就是太冷酷了吧？总感觉不好相处的样子，呵呵呵。”
“嗯，是张妈问错了话，你也洗洗睡吧，我也休息去了，老了，不中用了，说话都说不准了。”
送走张妈，温筱柔觉得好笑。今天大家是怎么了，怎么都拿这两兄弟比呢？这有可比性吗？
想起莫无义，心就痛了起来，拨打电话，依旧关机……关机关机关机！他为什么要关机？！是有新欢了？！
一年不见……不可能只是为学业吧？学业，好一个学业，看你能学到什么时候！我温筱柔就能跟你耗到最后！想等我提前认输，不可能！
可是……为什么才过去两天，莫无义就回来了？还带着一个美眉，张扬的回来了……
目不转睛的看着戴着墨镜的帅气男子搂着身材火辣的美女，温筱柔抱着莫离，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莫无义……这就是你一年不归的理由吗？
“嗨，一年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呵！宝宝也很漂亮，来，叔叔抱抱。”莫无义苍白憔悴的脸上挂着极为欠扁的笑容，伸着手要去抱莫离。
温筱柔连连后退两步，仍旧盯着莫无义，看着他将墨镜取下来，她的心咯噔跳了一下。是他，确实是他，那个阳光美少年，花心大萝卜！如今堂而皇之的带着女人回家来了……好意外……却又不是太意外……真是矛盾。
“这位是……？”美女挽住了莫无义的胳膊，上下打量着穿着米黄色针织衬衫和白色长裤的年轻女子，懒洋洋的问。
莫无义一笑，特别欠扁的回道：“知道什么叫孕母吗？她就是，给莫家生孩子的，孕母。”
“呃，哦，怪不得我看这宝宝那么像莫大哥呢。”女子了然的笑着，打量着温筱柔，眼里有些疑惑，但是她很聪明，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也自然不会说出去。她要的，不过是钱而已，才不会去管这些豪门里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温筱柔抿唇笑了一下，抱着莫离便转身而去。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边走边拨打了莫无情的电话，听得他的声音之后，她毫无语气的讲述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莫总裁，你亲爱的弟弟回来了，搂着一个女人回来了，当着我的面，说我是个孕-母，为你们莫家生孩子的孕-母。”说完，抬手，使劲，将电话给摔了。
而后，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两人冷冷的道：“有些人，连当孕-母的资格都没有，就别在我面前叫嚣。莫无义，你会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绝对会！”
莫无义抖了一下，心痛的无法呼吸。他，好像错了？怎么看到一个他不认识的温筱柔？那么倔强，令人心疼的女人，她就是这么撑过来的吗？
还是说，之前的温顺可人，都是装的？那大哥呢？知不知道她都是装的？她，总不能真的是为了钱才顺水推舟的为他生孩子吧？
手机响起，找事儿的来了……
“喂，大哥，我……”
“你给我立刻去道歉！立刻！她若是带着莫离离开，你也滚吧！”吼完，莫无情几乎失控，一拳砸在桌上，手痛得发麻。
该死的混蛋！太欠揍了Ｃ不容易这两天见着她满面笑容，今天他就来个突击……
抓起手机，莫无情要回家，被秘书小林给出声拦了住，“总裁，十分钟后就要开股东大会了，您……”
“推迟！”
“……推迟到什么时候？”
“另行通知！”说完，嘭的关上了门，走人了。留下小林打了几个颤，不明所以。是谁能把莫总裁气成这样呢？连股东会都不开了……莫离，又是谁呢？
一路油门加到底，莫无情怒火滔天的赶了回来，便见莫无义搂着一女人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还是主客厅，而温筱柔，在厨房里做饭，和以往一样，做菜煲汤……张妈在厨房里抱着莫离，一脸的无奈焦急。
莫无情站在门口，盯着莫无义怀里的女人，只说了一个字：“滚……”
女人吓得尖叫一声，缩到了莫无义的怀里，怯怯的问：“莫大哥，我……”
“滚！都给我滚！滚！”莫无情低吼着，几步走过来，一脚踹在沙发上。
这时候，温筱柔走出来，笑嘻嘻的拉了拉莫无情的袖子，柔声安抚道：“别生气，生气伤身的。无义不过是带了好朋友回来吃顿饭，没什么的。你们等着，一会儿就好了，我的手艺可是不错的哦。”
说完，面带笑容的回厨房去了，留下几人面面相觑。这，这……
“哥……你冷静一点行不行？”莫无义小声的请求，心脏都要被大哥给吓得不会跳动了。他这不也是为了大哥好吗？
莫无情气都快气死了，还知道什么叫冷静吗？
“无情，帮我打个下手吧。或者看着莫离也好呀。”温筱柔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莫无情愣了一下，心里觉得一切都完蛋了。这样的温筱柔，才是最本质的温筱柔……处变不惊……得理不饶人……
刚走到厨房，就听着莫离甜甜的叫他爸爸，一声爸爸，把他所有的不快都给喊没了。至少对着儿子他是没办法发脾气的。
“儿子乖，爸爸抱。”莫无情抱过儿子，亲了两下儿子*的小脸蛋，转头就是怒瞪莫无义。
莫无义嘿嘿陪笑，心里却快要哭出来了。
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害怕自己会爱上自己的嫂子……有些事，就不能拖，必须快刀斩乱麻，纠缠到现在，净是折磨人的，早该有所了解了。
看看他们在厨房里，多像一家人，多和谐，多幸福，他莫无义自始自终就是一不该出现的人。就算出现，也是为了彻底的离开的。
所以，这一次，不管大哥多恨他，他都得按照自己的意思来了。他不能再看着大家这么互相折磨了！
不过，他显然是不了解温筱柔的。温筱柔是一没哭二没闹，还热烈欢迎，亲自下厨，把他请来的小演员也给弄得迷糊了，这会儿正睁着美丽的大眼瞅着他呢。
“饭好咯，开饭咯！”温筱柔的笑容比以往要美丽上百倍，却无人欣赏了。那简直就像是最锋利的刀子，割在某些人的心坎上。
温筱柔心里却是另有打算的。
她向来都不是好欺负的人！一直都不是！窝囊了两年，她还能真让自己成为一个孕-母，拿了钱走人？
五千万，一亿，都买不回她流过的眼泪，付出的爱情！更对不起她可怜的儿子！所以……
看着温筱柔热情的摆弄碗筷，莫无情终是受不了了。
将莫离交给张妈，“带莫离出去玩一会儿。”
张妈走后，莫无情抓住了温筱柔的手，硬将她给按到了餐椅上坐下来。
“坐好了，不许动。”说完，他看向正搂着美女而来的莫无义，一脚踹出去，踹到了莫无义的腿上。
美女尖叫一声，躲在了莫无义的背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这一家子到底在演哪出戏啊？
“无情你干嘛呢？吓着人家美女了。”温筱柔笑弯了眼，一副无害的样子，让美女心里发怵。
莫无情甩开了温筱柔拉扯他衣裳的手，盯着莫无义，一字一字道：“今天，你要不给筱柔一个交代，我就当没你这个弟弟。”
莫无义的心咯噔跳了一下……搂着美女的手，不自主的松开了。
果然，他永远都无法忤逆哥哥？
“对不起，我只是逗逗你的。”莫无义走到温筱柔的对面，歉疚的认错。
温筱柔保持着微笑，站起身来理了理莫无义的发丝，又拍了拍他的肩头，很大度的说道：“我知道你跟我闹着玩的呢。好了，赶紧吃饭，我做的全是你爱吃的呢，吃完了你就跟咱儿子一起午休。”
“……”小美女长大了嘴巴，更加的懵了。
莫无义慌忙从钱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钱，将钱给了美女，并对美女小声的解释了两句：“我试探我老婆呢，至于我儿子叫我大哥爸爸，那是因为他是我儿子干爸，你走吧，今天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往外泄漏，不然，要你好看。”
美女高兴的拿了钱走人，今天的事情，她就当是一阵风，吹过去就罢了。五千块钱，够她交学费的咯！不过……为什么她觉得那年轻妈妈，那么眼熟呢？好像在哪儿见过……
午饭吃完，温筱柔没有自己洗碗，而是挽着莫无义的手臂去找张妈，要抱着儿子去休息。总之，一派因爱人归来而喜上眉梢的幸福样。
这让莫无义和莫无情都极为心惊，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夕的平静，比打雷还要让人觉得恐惧，生怕温筱柔已经被伤的心碎还要强撑着佯装无事。
莫无情看着二人离去，心中万分苦楚，也只能苦笑了。谁让这都是他自己自找的呢？谁让他还没有做好坦白一切的打算呢？
不过今天温筱柔的反应，真是让他大吃一惊了。当然，他喜欢这样的她，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
而莫无义就是苦不堪言了，回到卧室以后，温筱柔为他放好洗澡水，让他先泡个澡，好缓解疲劳。
泡在温度刚刚好的水里，莫无义无奈的捂住了脸，有种想哭的冲动。
终究是不忍心忤逆哥哥，不忍心看她伤心。可是，怎么办呢？还能怎么办呢？瞒了两年了，还能瞒多久呢？越拖下去不是越惨吗？
洗完了澡，才发现没有准备该换的干净衣裳，莫无义拧着眉头准备穿被他丢到一边的脏衣服，就听得温筱柔敲门，“你忘记拿衣服了，我给你拿来了。”
莫无义将门开了一条缝，伸手去拿衣服，却被温筱柔猛地将门给推开，整个人便挤了进去。
莫无义啊的叫了一声，连忙将手中的衣裳裹到腰间，遮住了不能被大嫂看到的部位。
温筱柔也羞红了脸，她可是从来没有看过他的裸
体。
刚准备将衣服放下走人，她忽然发现他的手臂上，没有了疤痕……
盯着他的手臂，她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没有疤痕了呢？她记得自己有抚摸过那疤痕的。当年为她挡了一刀的伤痕，怎么没了呢？
莫无义被盯得打冷颤，忽地想起哥哥交代的事情，登时知道自己犯了错了。
来不及解释，他将温筱柔给挤出门外，红着脸说自己内急。
温筱柔哦了一声，连忙退出去，可脑海里还是莫无义那光滑结实的左臂。疤痕呢？嗯？
不过不等她想出个头绪来，莫无义就已经给莫无情发了信息了，并得到了回复。
“她看到我裸着上身了Ｃ像在疑惑什么。怎么办？”这是莫无义发的信息。
莫无情看到以后，心里咯噔一下，脑子一热，愣了好几秒，才慌忙回复，“就说疤痕被除掉了。”
莫无义松了一口气，将信息删除，穿戴完毕走出来，搂住了仍旧站在浴室门外深思的温筱柔，柔声对她说道：“我想你了。”
温筱柔心头一热，有一瞬间失神，可想起他回来时说的话，心里还是疼的。那究竟是不是逗她，她虽然不清楚，却无法再回到从前柔柔弱弱的样子了。
将他的手拿开，她轻声问：“你肩膀上的疤痕呢？”
他再度搂住她，一边往床边而去，一边解释道：“太丑了，做了手术。”
“……怎么会太丑……那是……”
“是什么？”
被这么一反问，温筱柔也不好再说了。她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当初答应进莫家的原因是有一部分为了报恩。也许他已经忘记曾经救过她吧。
坐到了床上，莫无义看着熟睡中的莫离，忽然问了温筱柔一个问题，把温筱柔问的面色苍白。
“如果我爱上了别人，你会不会放手给我自由。”莫无义如是问，带着几许无奈。
许久，温筱柔都没能给出回答。这个如果，好像不是如果，而是一种准备丢开她的说辞。又或者，根本就是真的。
“筱柔，我想我真的够努力了。我还是无法爱上你。你说，我该怎么办？我……”
“啪！”一个巴掌打在了莫无义的脸上，用力十足，立刻就是一片红肿。
莫无义被打蒙了，捂着脸，看着温筱柔，觉得那么陌生。她，竟然打他……
“再说一遍。”温筱柔冷着脸，咬着唇，双手都紧握成拳，瞪着莫无义淡淡的说道。
莫无义咬了咬牙，说道：“我们不适合，你放我自由。”
“啪！”一个巴掌，打在了温筱柔自己的脸上，也是立即引起一片红肿，疼得眼泪盈满了眼眶。她却是抬起左手，立马揉了揉眼睛，不让眼泪落下来。
莫无义腾然起身，看着无比陌生的温筱柔，心里不仅是疼，还有怒。她怎么可以打她自己？
“再说一遍。”她仰着头，盯着他，无比的固执。眼里都是伤痛，还要固执到底。
为了什么？她不知道。就知道自己绝不会轻易放手！不管是仍有希冀，还是心有不甘想报复，她都不想一而再的顺从了。
莫无义怒极，又说了一遍，“我说请你放手，也放了你自己。这两年，你快乐吗？你真的觉得……”
“我快乐！我快不快乐我都说我快乐！我还有退步的余地吗？莫无义，你觉得事到如今你有资格说你不爱我吗？你爱不爱我，你都得负起那个责任。我，不是你想的那么懦弱……我更没你想的那么大度……我爱你，可以放弃一切，在莫家像个孕
母一样为你生孩子，盼着你回来，可结果呢？结果就是你现在请我放手？那么，什么是你说的放手？你跟我说清楚，什么叫放手？”温筱柔有些失控，说了这么一番话，眼泪再度盈满眼眶。
走到床头柜抽了纸巾将眼泪擦干，她继续问：“你说啊，说说你要的放手是什么，怎么放手。”
莫无义不知道该怎么说。难不成说要她拿着钱离开莫家？那她肯定恨极了莫家，再也不愿意面对莫家人。
难不成要她嫁给大哥？那是不是有些突然呢？
也不知道怎么的，莫无义真的就说了那么冲动的话。他说：“合同上说的清楚，你为莫家生儿育女，莫家给你婚礼。不过我看了，合同上并没有提我的名字……所以，如果你不想和莫离分开，你可以跟大哥结婚，我想他会答应的。”
温筱柔被气傻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这边书房，莫无情也被气炸了。他收到短信以后就调出了监控器，将画面看得清清楚楚，也将这些话都听得清清楚楚，登时就火大了。
拿起手机拨通莫无义的手机号，冲他低吼：“莫无义，你是想死吗？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
“大哥，我好累……”莫无义颓败的坐到了床上，低着头呜咽。
好累，真的好累。原本以为只要帮了大哥，他就可以获得自由，却怎么也没想到会为了她而担心难过。就好像她若是不开心，他也根本无法快乐一样。
甚至，他不敢去想那究竟是不是爱。甚至，他已经不把那种思念到苦涩的感情当*。他把那当作愧疚，对她的愧疚。所以，希望她能和大哥幸福。这就是他现在想要的，所谓的，自由。只要大哥和她能幸福的在一起，他就自由了，就可以继续花天酒地，游戏人间，而不是现在这样，为他们忧心。
莫无义那一句“我好累”，让莫无情再也没了怒气。他怎能不知道弟弟为他付出的呢？
“我也累了……可是，能怎么办？你说我能怎么办？莫离还那么小，万一她知道了真相，非要带着莫离离开，或者丢下莫离不管，我该怎么办？嗯？你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听着这带着无奈悲伤的话，莫无义又退缩了。果真是不敢冒险，他也越来越不敢冒险了。
挂掉电话，莫无义趴到了床上，又一次为自己的冲动而圆谎，“我以为，你爱上了大哥。”
带着哭腔的委屈声音，让温筱柔一阵心痛。不由自主的，就相信了莫无义。好不容易显露了本质，又因他而变得柔弱。是不是只要面对爱的人，就怎么都强硬不起来？
可是，莫无义，你说，我爱你什么呢？直到如今，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数得过来。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可我们却已经有了一岁的儿子，而你竟然怀疑我爱上你大哥，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让我想哭的笑话。
然而，她还是原谅了他，并请他不要再这么逗她，她承受不起，她怕她会失去理智，做出一些无法估量后果的事情。
莫无义答应了，他不打算再掺一脚了，以后大哥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他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而莫无情要他做的就是，离开，不回来，继续深造。
短暂的相聚，又是离别，莫离一点都不留恋莫无义，根本就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这让温筱柔心里难受极了，不由得就把所有的怨念都归结到了莫无情的身上。
莫无情也不在乎，他是打算加紧步伐了，不会再在乎这么一些怨念。
送莫无义去机场的时候，莫无情问温筱柔，“要不要一起？”
“你敢让我跟你们一起见人？”
一句话，让莫无情愧疚万分。是的，这两年她都没离开过莫家，和外界断绝了一切来往，这委屈她了，苦了她了。那么，今天起，就给她彻底的自由吧。
“可以。如果你想搬出去住，也可以。”
“真的？搬到无义那里也可以？”温筱柔带着一丝期盼，小心翼翼的问。
莫无情笑，笑的极为好看，反问道：“你觉得我会不会让你带莫离走？会不会让你丢下莫离？”
“……我若非走不可呢？”
“我也不拦着你。就看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温筱柔咬牙，抱着莫离钻进了后车座，“走吧。”
于是，一行四人，往机场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