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糟蹋眼睛
白素：“……”
婷葭这肯定是在揶揄她。白素是什么人？什么样的劫匪才能够抢劫她？
“遇到一些事情，”白素说，“解释起来有些复杂。”
蓝府和皇陵连通之事、皇陵内的赤果尸身、那一排排的棺木、京都失踪的小姐们……这一切连接起来，构成一串让人难以捉摸的乱麻。
至少，到现在为止，白素还没有理出头绪。但是总感觉，快要接近真相了。
还有蓝明琛所说的圣星，白素基本可以确定，那东西融入自己的体内了，而且，她脑内也有一些东西，正在萌芽。
“不说其他的了，墨羽你们带回来了吗？”
董氏身死，顾氏死亡，而蓝雪芬……去向不明。其他人白素可以不关心，可唯独放心不下蓝墨羽。
“小姐放心，墨羽少爷一路奔波，有些累了，正在安睡。”婷葭道，神色有些黯然“只是，夫人她……”
“我知道，”白素道，“非你之过，莫要揪心。”
婷葭朝白素福了福身，领着白素进入内室。
室内，蓝墨羽正如婷葭所说，睡得安稳。白素初一瞧见这小子，倒是吃了一惊。
这个年龄段的孝子长得快，蓝墨羽再不是白素当初离开蓝家之时的那般孱弱幼小了，现在，他也是位半大的公子哥了。
“让他先睡吧，我去换身衣服再来看他。”白素说。她现在这身衣服，实在不能看。
“是。”婷葭道，跟去伺候白素。
等白素回来之时，婷葭已经没有跟着了。室内就只剩下蓝墨羽浅淡的呼吸。
白素此刻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欣喜，也有愧疚。当初一走了之，倒是没有跟这个小家伙打一声招呼。不过当时自己顾着逃命，也没有闲暇顾及这么多事。
想当初，蓝墨羽十分黏她。就这么走了，这小家伙指不定多伤心。
白素叹息一声，来到床榻边。蓝墨羽长高了，也长开了，不是以往的团子模样了，瞧这身段到有些小公子模样了。与原主一般，蓝墨羽生得极好，俊俏的面容长开了一点，足以让人窥探其以后的俊逸模样。
他睡得安稳，不像小时候那样总爱踢被子了。盗汗的毛病也好了，看来是自己的药起作用了。
白素伸出手，刮刮蓝墨羽的鼻梁，心里想着墨羽就此失去娘亲了。
好在是把他带了出来，可若是墨羽知道这消息后，又该如何呢？
白素倒是没有多大感触，但是墨羽……毕竟与她不同。
不想，白素刮了刮蓝墨羽的鼻梁，后者眼睑紧皱了几下，然后迷蒙地睁开双眼。
白素含笑看着蓝墨羽。
蓝墨羽视野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他本能地知道这里不是蓝府，不是自己的房间，顿时警铃大作，一下子坐起来。
“墨羽……”有人唤他。
这声音太熟悉，蓝墨羽曾经无数次听到过，可是后来却失去了。他曾无数次温习这话语，可是也无法阻止记忆日渐模糊。
此刻偏头，蓝墨羽看到了他一直在想念的人。
视线清明了，可是蓝墨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搓几下，生怕自己看错了，这只是美梦一场。
白素去拍他的手：“小心手上不干净，糟蹋了眼睛。”
这音色……
无疑了！
蓝墨羽突然一把抱住白素的腰，又开心又委屈的声音溢出口腔：“姐姐……”
白素没想到他会突然如此，像个孩童一样。但是她并没有把蓝墨羽推开。
她听得出，蓝墨羽的声音在抖，他怕这是假的。
“是我，墨羽。”白素一下一下拍打着蓝墨羽的背，如同一个慈祥的老母亲。
“姐姐，真的是你吗？”蓝墨羽把头埋在她腰间，闷闷地说。
“是我，是姐姐。”白素说，揉搓蓝墨羽的脑袋，“墨羽不记得姐姐了呀？”
蓝墨羽抬起头来看她，看到了这张满怀关切、熟悉无比的脸庞，顿时，眼泪涌了上来。
“姐姐！”蓝墨羽突然哭了。
白素：“……”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啊？
“墨羽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白素不明所以，蓝墨羽却揽着她，只顾哭。
“墨羽，发生了什么？有谁欺负你吗？姐姐帮你报仇！”白素说。
上世，白素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而这一世，却平白无故得了个惹人怜爱的弟弟。蓝墨羽本来就生得好，惹人喜爱，性子又好，颇得白素欢喜。此刻看到这张俊脸都哭花了，白素别提多揪心了。
蓝墨羽只是大哭了一嗅，就降了哭声。可是这毕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停得下来的，他肩膀一耸一耸的，还低了头，不想让白素看见。
白素觉得好笑，早就看到了，现才来装有什么用嘛。而且虽然看不到，但是可以听到啊。
“姐姐，”小家伙紧紧拽住白素的衣袖，闷闷地说，“我以为姐姐不要我了，把我一个人扔下了。”
姐姐刚刚从蓝府消失的那一阵，无论蓝墨羽怎么闹，都见不到姐姐，于是蓝墨羽绝望了，以为是自己不好，惹姐姐生气了，不想再看到他了。等到他再大一点，知道了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又感觉自己没用，不可以帮到姐姐。
一直以来，蓝墨羽都活在对自己的否定中。而随着越来越大、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蓝墨羽也愈发意识到姐姐处境的危险和自己的弱小。
不过，以往种种计较，在看到姐姐之时，都化作烟雾随风而散。蓝墨羽心里只剩下了委屈，以及欣喜。
“不会的，我怎么会不要墨羽呢？”白素揉着蓝墨羽的脑袋，安抚道，“只是那时候姐姐不得不走，而且那时候墨羽还小，姐姐没办法带你走。”
“那姐姐为什么不回来看我？”蓝墨羽又问，这可就有点埋怨的意味了。
蓝墨羽不是不通事理的人，知道白素那阵子回不来，但是他就是想问。
“这，”白素倒是没有逃问题，只是叹了口气道，“确实是姐姐的不是。”
这其中变故太多，白素实在无暇他顾。此间，她倒是回来过蓝府一次，见到了董承玉。那此，她本就有机会去看看蓝墨羽的。
可是，白素最终没有去。就这一点，她就觉得挺对不起蓝墨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