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他还是个孩子
他的声音不大，但非常有力，似乎非常肯定，再加上这一对视，姬野心里更慌了。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做的事这么快就败露，这么快捕快就找上门来。
“夜大人，你是不是太武断了。”秦生忙说。
夜玄雨没有理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姬野，但姬野强行强制心中的慌乱，故作镇定，回了句：“你是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夜玄雨道：“寻妖盘是绝对不会出错的，锁定的位置就是这里，我虽然感觉不到你身上有半点妖气，但是，寻妖盘上依旧能够感应得到微弱的妖气。也就是，你……”
姬野从床榻下地，站在两人面前，明显比两人矮了些个头，毕竟，他还只有十三岁。“什么妖，什么人，乱七八糟。”
夜玄雨忽地冷笑，说：“是是是，我可以肯定你不是妖，更不是能够幻化人形的大妖……但是，我可以肯定此事与你有莫大的关系，你再是咬口不说，信不信我这一掌毙你当前。”
眼看夜玄雨要动真格，秦生忙挡在前说：“夜大人，此事不可，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你知道个屁，给我滚开！”夜玄雨发怒道。
然而，先前还忌惮夜玄雨，事事顺从夜玄雨的秦生，此刻，忽地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说道：“夜大人，请你理智一些。要知道，追查李府的命案本是我职责所在，但我绝不允许你当着我的面，杀一个无辜的孩子。”
夜玄雨怒喝道：“混帐，给我滚开！”
夜玄雨果真有些糊涂，且想要将糊涂之下蛮横的进行下去，秦生咬了咬牙，顺手将腰间佩刀拔了出来。“我有保护一方职责，更何况，还是一个无辜的孩子。”顿了顿，他又说：“你刚才自己也亲口说了，李府之事源出妖孽所为，我们一路追来，但结果并非如此，而且，你刚才又肯定的说他并非是什么妖，因为，他身上没有妖气。夜大人，请你真的要冷静一些，不要牵挂无辜。”
夜玄雨并没有退步，骂咧道：“混帐，我办事，需要你一个小小衙头指手划脚？再不让开，小心我连你一起杀了。”
他可是墨羽，其身份在墨羽之中更加不是自己可以相比的，与他正面产生冲突，必然吃亏的是自己。但是，秦生就是这么一根筋的人，在没有百分之一百的肯定当前，他是绝对不会有半点让步，这也是他为什么他办事效率虽高，但一直被压在青河县衙当小小衙头的原因之一。
秦生再次道：“我乃青河县衙衙头，护一方水土安稳，是我本职所在。你虽然是墨羽，但你应该明白，你与我的职责不径相同，既是如此，又为何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殃及无辜！”
在两人对峙间，姬野已经悄悄将枕边长刀拿在了手里，他心里已经非常明了。还真的是自己不走运，刚把李府上下杀干杀尽，这么快就被县衙知晓，而且，还特意为此一路追来。但是，让他有一些想不明白，那个叫夜大人的口口声称什么妖怪妖气……
夜玄雨恶狠狠看向秦生，双眼微眯，杀机闪现。“你当真不怕死？”
秦生心中有些动荡，但自己已经迈出了一步，现在再退，那又岂是自己的为人风格。“夜大人，请你自重。如果你当真一意孤行，我死在你手里，那是我技不如人，但我死得其所。反倒是你，滥用职权，滥杀无辜。”
夜玄雨看了看在秦生身后的姬野，再回过视线，脸色一横道：“废话。既然想死，我便成全你。”
刹那，只见夜玄雨轻易的避开秦生的佩剑，以掌为刀，眼看就要将秦生生劈当前，恰在这时，眼角一道银光一闪，刀风呼啸而至，夜玄雨感知超常，心知手刀落下的瞬间，就算真的能够杀掉秦生，但自己这支只怕是也要因此受伤。一个闪身，夜玄雨收了掌刀，闪退一侧。
秦生身上多少有些本事，否则，也绝不可能会混上县衙衙头。但是，让他没有想到，夜玄雨这名修行者的实力，简直是他望尘莫及，就算感知到他出掌刀的轨迹，但自己的偏偏就跟不上这个速度，完全处于一种案板上鱼肉的感觉。下一刻，自己就将死了……
然而，银光闪过，一把长刀挡在了自己眼前，挡回了夜玄雨出掌刀攻击的路线，自己没死，还活着，还能喘气。当秦生回过神来，顺着方向看来，只见出手救自己的正是这名少年。只见他眼神沉凝，面无表情，那种气势，好像比及夜玄雨来也不差丝毫，但在秦生这一眼注视之下，更让秦生可怕的是他眼神中的杀机，好像也不比夜玄雨弱……
自己都无能为力抵挡夜玄雨正面攻击，可这名少年却能，他到底又是什么身份……再看他的脸，好像越来越熟悉……
夜玄雨同样心中波澜不轻，他心中知道李府之事一定与姬野有莫大关联，但是，他并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他会出手救秦生一命，更没有想到，他出刀的轨迹竟然能完全封死自己进攻的路线。速度如此之快，简直不是一个正常民间少年该拥有的！
“我猜得果然不错！”夜玄雨咽了口唾沫，直勾勾锁定姬野。
姬野收回刀身，面色很平静的看向夜玄雨，这一刻，他的酒劲几乎已经全消，非常的清明。“是我杀的！”
夜玄雨心中松了口气，但与此同时，秦生心中更加震惊。自己刚才公然与夜玄雨撕破脸，一味肯定姬野是无辜，正因如此，自己差一点还死在了夜玄雨的手中。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竟然亲口承认了这件事！
秦生怔怔的看向姬野，不由自主朝着旁边退了退。“真，真的是你做的？”
姬野看向秦生，肯定道：“是。”
秦生道：“李家与你有深仇大恨，以至于杀光李府上下几十口？”
姬野道：“不错。”
秦生道：“你，你是谁？”
“姬野！”姬野自报出了身份，说实话，在他当面承认并说出自己身份的瞬间，他心里产生了一抹后悔，再往前一想，自己是不是本不应该替秦生挡这一刀。然而，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存在一刹，旋即又消失无踪！
“是你，原来是你，难怪，难怪我觉得你面相非常熟悉，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秦生说道。
“好生聒噪！”夜玄雨的声音让原本已经不安分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起来。“我不管你与李府上下到底有什么恩怨，我想要知道，为什么李府残留的妖气最终会指向你，而你又肯定是你所为，难道你与妖孽有过关联？”
姬野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业已承认，李府上下都是我杀的，这就足够了！”
夜玄雨摇头说：“不，此事可没有这么简单。我来问你，半月之前，你可曾见过两名墨羽。”
“你也是墨羽卫？”姬野脱口说。
夜玄雨忽地有一种一切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单凭你能说出墨羽卫这三个字，我就可以肯定，你一定是见过他们，他们现在何处？”
姬野道：“见过，想要杀我，被我杀了！”
“什，什么？”夜玄雨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这个突然让他感神秘莫测的少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们两人。”
姬野道：“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我只是承认，这些事都是我做的。现在，你打算拿我怎么样？”
墨羽卫的存在，只为除妖，而眼前这个口口声称一切都是他做的少年，明明就是一个人，只是目前无法解释为什么寻妖盘上的妖气最终会指向于他。但可以肯定，寻妖盘并没有错，毕竟，他自己也承认了一切所为。
然而，夜玄雨依旧纠结，他并不妖，是人。哪怕承认自己犯了命案，那么，这件事就只能交给地方县衙处理，而自己专程为斩妖而来，为了斩妖成功得到的奖励而来，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白跑一趟？
秦生道：“你的事我听过，也知道。但，这些真的都是你做的吗，你有这个能力？”
姬野笑了笑，说：“刚才你不是亲眼看见了吗？若我再慢一分，你的命怕是已被他收了。”
真相大白，做为维护一方安稳的衙头秦生，他必须要站在正义一方。“好，既然你承认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杀人害命，我现在以官府的名义缉拿你，跟我回县衙！”
秦生刚要上前拿下姬野，突然，夜玄雨喝道：“不行！”
秦生一怔，夜玄雨忙道：“妖孽之事，还未查清，此人不能交给你。”
“他杀人害命，纵然其中原由，那也必须让我带回县衙交给县主过堂审问。”秦生道。
夜玄雨道：“你这个人真的是牛劲，我已经说明，妖孽一事，还未查清，此人不能交给你。”
秦生冷笑一声，说：“那依夜大人的意思，现在该怎么办？”
夜玄雨说：“我还要问他。”
他刚想开口，姬野说：“我姬的，立于天地，问心无愧。是我做的，我会承认，什么妖不妖，怪不怪，鬼不鬼，我一切不知。”
“不可能，你一定还有问题！”夜玄雨刚要上前想要拿住姬野。
姬野忽地说：“先前那两名墨羽卫说的话与你刚才也有几分相同，最终同样也想拿我，但是，我杀了他们。”
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引得个客店都被惊动了，还好今日住店之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