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攻入山寨
“吴老头，该你了。”
山贼来到吴老头架车前，单是看着架车上堆放范围大小，脸色唰的一下就沉了下来，而这被吴老头看在眼里，额头冷汗都吓了出来。
“才五十斤粮食？”山贼惊愕，又道：“银子呢？”
吴老头从怀里颤颤巍巍掏出二十来文，耷拉着脑袋双手奉上。“大爷，您收下。”
山贼彻底的发怒，不单直接拍掉吴老头奉送上的钱财，反而更是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吴老头脸上，这一巴掌之力，直接让吴老头一个跄踉栽躺在地，但吴老头不敢气不敢怒，赶紧屈身半跪，哀求道：“大爷大爷，我吴老儿家里的情况你们不是不知道，就我这孤老头子……现如今，我这老头儿也只是饥饱不知，求求你，就放过老小儿吧。”
山贼道：“二当家昨晚已然言明，上贡比以往提高一倍，你若是差个十斤八斤差个几个铜子，那也就罢了。你这倒好，竟然差了半数以上，你这般做让我们怎么活？”
眼见山贼越说越气，越气越怒，竟已伸手准备拔刀，薛老赶紧拄着木拐上前解围。“大爷，大爷，你可得真的高抬贵手才行，吴老头一家就他一个孤老头子，这地上田地，就他这身骨架能有这样的收成而且还将大半之多奉上，已是他能力之所及。大爷，你若是现如今因怒杀了他，那下个月岂不就相当于少了一家上贡，别说这五十斤，到时候……”
“下一家。”不等薛老头说完，坐在酒席首座的山贼大当家突然言语了一声。
吴老头脑子也转得快，赶紧向大当家坐着的方向叩头谢恩。“多谢大当家。”
又接连三家，凑够的上贡份额同样比昨晚二当家所提高多出一倍略少几分，纵然负责查收的山贼怒不可遏，可最终有了吴老头前车案例，倒也没有掀起什么波浪来。
老爹的架车故意排在了上贡队伍的最末，这显然是之前刻意安排。但此时此刻，负责检查的山贼还有三四辆架车之后便检查到他们这里来了。也就是说，这中间给予他们的时间已然不多。
老爹不敢言语，转过头，用眼神不停的示意着姬野，因为，在无形中他已经是这一伙人主心骨救命草，是干还是放弃这个决定也只能是他在最正确的时候下达。
姬野能够感受到老爹以及其它人的炙热眼光，可现在他真的有一种无力的感觉。若是换成当初李家那般，一个个都是普通人，那倒也罢了。关键是这是一群穷凶极恶的山贼，而身在自己这一边的人，又几乎援不了什么力。他不敢想像，一旦真的触碰那一根导火线，单凭自己的力真的能够挽回源山村众长久安宁吗？
便在这时，姬野将视线暗中死死的盯着酒席中心那三个家伙，他努力的调整心态使自己平静，与此同时，调动着身体极限感知，知己知彼才能有所作为，既然已然提刀上阵，能否真的打上这一场仗，就看对方实力的深度了。
一时，一刻，他不敢有半点分神，然而，在暗中细仔观察半天之后，他依然看不出对方的实力的深浅。可却又发现另一个突破口。他可以肯定，他可以完全的肯定这三个当头的家伙没有任何一人是修行者，因为，他完全感受不到作为修行者应有的气息。
武夫，世间武夫仅此而已！
“林老头，这是谁，让他抬起头来。”
不知不觉，负责检查贡品的山贼已经查到了老爹架车前，而这个山贼倒也惊醒，他的视线并没有放在架车上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带着斗笠看不清长相容貌的姬野。
老爹讪笑接道：“大爷，这是老头的儿。”
“什么，你儿还活着？”山贼一惊，拔刀身退一步，突然变得格外警惕。
他的一惊，顿时使得整个热闹气氛嘎然而止，绝大多数正在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山贼都将视线齐齐的锁定了过来。
老爹神情未动，依旧笑道：“这是老头前些日子去镇上赶集半途捡的儿，他，他脑子不太好使，我让他给我当儿，他就当了。”
姬野闻言，赶紧抬起头，故作痴傻流着口水看向山贼，傻笑道：“你是我儿。”
山贼一怔，但转念眼却是不怒，其他人更是哄然大笑。“原来是个傻子。”
“你们都是傻子，呵呵。”姬野傻笑接道。
这一下，气氛陡然再次升温。山贼冷哼了一声收了刀，也不与傻子计较，准备检查最后这一辆架车贡品是否足实。
与此同时，之前那些被检查过的村民以及薛老等人齐齐将视线看向最后这一辆架车，与其说是看架车，倒不如是看姬野，看他的动作，等待着他的决定。
老爹急得手心尽皆是汗，冲着姬野说道：“儿子，别拽着袋子了，现在这袋粮食是大爷们的了。”
“哟，你这傻儿子还知道护家呢。”山贼调侃，手上略使蛮劲，非常轻易的将姬野弹开，姬野倒也装得像那么回事，顺着这股力道直接就躺在地上，且哭喊道：“打人了，大爷打人了。”
又是跟着一笑，好像今天这傻子来山贼就像是一剂趣味调料，众山贼非但没有任何人厌恶他，反而却还有几分喜欢呢。
“你再嚎，大爷把你这身人皮给扒了，你信不信？”
“老子不信。”
姬野一骨碌的爬起身来，又摸到架车边，在说话的同时，他忽地从架车上摸出鞭炮来。“老子爆死你信不信？”
附近的几个山贼倒是更来趣了，还凑着中间酒桌传话说道：“大当家，林老头家的傻小子今天这是专程给我们庆贺来的呀。”
“有趣，任他。”
姬野抹了一把眼泪鼻涕，赶紧从怀中拿出火捻，微微一吹，火光顿起，直接点燃了导火引线，刹那间，爆声一起，噼里啪啦。
山贼不为所动，站在原地，一脸烂笑的感受着这股热闹的气氛。然而，就在爆声即将消沉的那一瞬间，眼前这个傻小子脸色一面，闪身挺进，阴鹫的眼神死死的眼神盯着自己。“去死。”
一股冰凉在脖颈传来，还不知具体怎么回事，已然见到鲜红的液体从此处喷射而出。“你，你玩真的……”
在亲眼见到姬野决定，村民二话不说，趁着爆声烟雾腾起，赶紧从架车底部抽出事先藏好柴刀猎刀，蜂涌而上，两两三三，哪怕体骨老朽，可借着此望天时地利人和，几个负责检查贡口的山贼在顷刻间已经被他们砍得血肉模糊。
砰砰砰！
哗啦。
先是四周惊爆声，余音未停，紧接着，只见山寨四周忽地燃起熊熊大火，马匹嘶鸣，争先恐后想要逃出马厩，一片混乱。
“老爹，你们几个赶紧将那些人先放出来。”
没有半点征兆，所有的事竟然都只是发生在这片刻瞬间，这一时之间发生的这一切事，直教众山贼怔在了当场迟迟回不过神。
姬野足下生风，手是蛮劲，率先将大门打开，将几辆架车推在了安全地带，毕竟，架车上都是货真价实的粮食，如果被大火或者战争损坏，岂不是大大不利。
大火焚尽，业火汪洋，所到之处，仅仅只是灰烬。
砰砰。
竹墙承受不到业火，终于坍塌，依然继续燃烧着。然而，直到这一刻，所有山贼朝着坍塌方向看去，才看见竟然是附近几个村纠结的村民，每人手中拿着的都是足以致命的利器，同时，每人手中拿着一个点着黄油的瓶子，在见到山贼那一刻起，纷纷直接朝着他们身上投了过去。
啊……
救命，救我。
火势再起，几名反应过慢的山贼就这样被点燃的油瓶砸中，紧接着，被吞噬的火焰逐渐夺去生机。
天降神兵，突发攻击，时先的热闹已然被眼前现状而啃食体无完肤。
“找死！”
一声暴吼，出自披挂的大当家，声吼震天，怒不可遏。但他并非普通莽夫，借着这一刻，他在人群之中很快的锁定到了那一个之前被众人调侃的影子。“是你！”
姬野摘掉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本来的面貌，他的眼神是看待死者般平静。
大火熊熊，不过多时，竹木搭建的山寨，在黄油的配合下，已经焚烧殆尽。
“儿啊，儿啊，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
“孩子，老夫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亲人的团聚，在一刻显得非常不合适宜，可却又任人无法阻止。
形势陡变，很快众山贼锁定了领头人，也终于意会到了他们果真是有备而来，还带着无尽的仇恨而来。
身着官服的家伙终于开腔，但说出的话却是一股子埋怨。“大哥，我上次便说过，这里的油水已经榨得差不多了，你偏是不信，现在倒好，果真应验我说的话。”
“三弟。我想这是最后一次，哪能想到偏偏是今天。”大当家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便是了。”
“好一个一不做二不休！今日，你们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一声豪言，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狂妄无知啊。但是，在经历陡然变故之后，众山贼的主心骨大当家却是并没有趁机有半点讥辱，反而是以一种严肃态度，审视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少年。“你要和我战？”
姬野道：“是我要你的命，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