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害怕了吗？
从自己的风衣里侧口袋中，今羽拿出了一张卡片，递到阿雪的手上，“前两天运气好，卖掉了一些东西。所以赚了不少。”
阿雪从今羽的手上接过卡片，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靠在了今羽的怀中。
“我从北邙那边定了几台网络连接器，再过一个星期应该就能过来了。”今羽在阿雪耳边轻声的说道。
“花了不少钱吧，这些……不要那么累了，最近你都瘦了好多。”
“有吗。”今羽倒是没什么感觉，反正最近几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没事，反正这两年征兵也征不到这里来。”中央政府当然不会免费养人，所有的地下生存区居民有两个义务是必须要担负的，一个就是兵役，一个就是生育。
既然是义务，自然都不是什么让人高兴起来的事情，这两样都是政府强制抽调的，当兵就不用说了，只有最低级基础学历证书的地下生存点居民们进入军队之后，绝大部分都会被分配到轻步兵连，在和红锤帝国的战争中，轻步兵就是炮灰的代名词，一翅战，死个几万十几万都是少的。
不过因为今羽所在的地下生存点兵员质量太差，不是在天天泡在虚拟世界里面现实中走两步路都直出汗，就是嗑药磕的神志不清，这种人当然不能成为合格的士兵。
执行生育义务倒是比当兵好上那么一点，最少以后不用再靠营养药剂生活了，但是，长时间像是机器一样流水线式的的交~配，生产，会让这些人急剧的衰老，很少有人能过到四十岁以后。
“不要说这种话！”今羽只是玩笑一般的话却让阿雪紧张了起来，
“好了，别那么担心。”手掌在阿雪的悲伤轻轻摩挲，今羽安慰道。
不过不论哪一样，被选中之后，以后基本上就再也没有回到这里的机会了。
“今天晚上你要留在这里吗。”今羽怀中的阿雪轻声说道、
“是的，明天我在走。”
“那我去准备一下，”脸上有了些红润的阿雪站起来，给了今羽一个灿烂的笑颜后，走出了房间。看着少女轻快的背影，今羽的的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三年半之前，当时的今羽刚刚来到这个地下生存点不久，还没有被空乏生活彻底打倒的他，依然保留着地下生存点的人们少有的好奇心，完成每天定额的抽取计算之后——就是把自己的大脑并联到虚拟网络之中，充当人肉计算器，这是大部分生存点的居民唯一可以得到的工作，但是这种出租大脑的生意每次做完会让人非常的难受。
在空闲的时间里，今羽会离开房门，在鬼蜮一般的地下生存点中闲逛，想要看看能不能碰上可以交流的人。但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每天都在失望，直到那一天，发现了一只大号老鼠的今羽紧跟着这个少见的动物跑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累的不行的少年最后追丢了目标，最后躺在潮湿的地面上直吐舌头。
等休息完毕，再爬起来的时候，今羽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这里好像是地下生存区的边缘地带，面前不在是像图书馆的架子一样，从地面一直到生存点顶部的一排排蜂窝房，而是一面看不到尽头的漆黑泥土墙壁。
虽然一向自认为比较胆大，但是今羽也不敢继续往前探索了，万一墙壁里面有什么奇怪的生物，或者非生物……就算今羽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但是总比不明不白死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好。
今羽正准备原路退回，突然感觉自己附近好像有什么动静，不是老鼠弄出来的，这个发现让他的精神立刻紧张了起来，处于生存点的边远地区，这里是没有什么人的，这个没人，是真的没人，大部分蜂窝房都是空置的，加上原本就昏暗的路灯，更让人心中发毛。
这个时候原本空寂的地方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不亚有有人在放鞭炮。在开始的害怕之后，今羽的心态开始有了变化，就像有些人的情绪到达一个极点，就会变成另外的情绪，高兴到了极点开始痛苦，痛苦到极点开始大笑，心中的恐惧击破了底线之后，今羽突然有了种想要去探个究竟的想法。
而且这种想法在脑海中剧烈的膨胀，没过多久就开始变成了行动，从袖口中把一块硬化塑料抽了出来，这是还在学校的时候，今羽偷偷保留下来的一个自卫用品，他曾经做过试验，轻轻一割，就能让五十多张课本用纸变成两半。
慢慢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开始前进，在向上爬了七八层之后，今羽已经大致的确定了声音发源地的位置。
对方应该不是是什么大型生物，猞猁？野狼？还是野猪？虽然今羽只在书上见过这三种生物，但是现在脑海中突然就涌现出了很多的画面，如果自己能把它给杀掉，应该可以好好吃上一顿吧，听说地上区的那些大人物每一顿饭里面都是有肉的。
今羽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完全没有考虑到地下空间怎么会有这中食肉动物存在，就算真的有，还被遇到了，自己有几成把握能干掉这些长着利齿和尖牙的强壮生物。
近了，更近了，今羽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听到了对方的呼吸声，如果这不是自己的错觉的话。对方也很紧张呢，不过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心脏的搏动太过激烈，今羽甚至觉得自己要是一张嗓子，它就能一下子跳出来。
已经可以隐约看到对方的外形轮廓，和今羽预计的有点差别，看上去对方并没有做出严阵以待的样子，反而紧缩成一团，害怕了吗，今羽心中暗道，手中的强化塑料带着尖锐断层的一面指向了那团黑影。
咬紧了牙关的今羽正要来个飞扑，然后狠狠的在对方身上刺上几个大伤口，自己却觉得脑袋边上突然有一阵凉风，然后就是眼前一黑，身体软软的摔在了铁质的走廊上。
不过当时的今羽和现在可不一样，刚从预备训练学校里走出来不久的少年身体还是很健康的，只是几秒钟之后，就完全恢复了知觉，然后就看见了刚才攻击自己的凶手，这是一个人类，对方年龄应该比小自己三四岁，体型和身高都有较大的差距。见到敌人倒地后立刻从刚才猛然打开并成功干今羽的钢铁大门中走了出来。
可惜，对方并不是十分谨慎，不知道观察一下敌人的情况后再做判断，于是今羽手臂一拉，就把这个人类摔倒在地，然后自己向旁边滚了两下，双手一伸，死死卡主了对方的脖子。
“住手，不要！”自己的手工强化塑料刀片刚才已经掉了下去，手中没有任何武器的今羽正打算把这个激烈挣扎的孝子给压制下来，却被这声突如其来的柔弱女声给惊住了。
下一刻，今羽就主动松开了双手，到不是因为对方的喊声，而是身上最脆弱的部位受到了重击，手中的小人离开了变成了虾米状的今羽身边，走之前还不忘在他的脸上还踩了一脚。
这就是今羽和白雪，青研姐妹俩的第一次相遇，当时的三方，不论是哪一个当时错走了一步，或者今天三个人还有那些孝子们的命运都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藏bh-75区位于地下数千米，到底是多少米今羽并不知道，这里当然不会有太阳，不过每个人身上的个人数据处理中心上都有时间显示，上面有白天和晚上的提示，虽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大部分人还是以这个作为标准设定自己的生物钟。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晚的缠绵之后，床上的两人被今羽设好的闹钟惊醒了。
“怎么这么早？”依然睡眼朦胧的阿雪看着已经下床穿衣服的今羽。
“有点事情，你再休息一会吧。”把自己的黑色风衣穿上，今羽解释道，“要见一个人，对了，有什么需要的，下次我给你带过来。”
“没有，路上小心一点。”阿雪摇摇头，伸手拉住了正要离开床边的今羽。
“我知道。”在一个温柔的吻别后，今羽离开了阿雪的房间。
刚刚走上两步，身边的一个铁门突然打开，要不是走的慢，今羽的脑袋就撞上去了。
“小青，早啊。”
“你要的东西都已经做好，我昨天晚上已经给你邮寄过去。”
“谢谢。”今羽笑着点点头，“这边就多麻烦你。”
“嗯。”看着快步走下楼梯的今羽，小青的视线久久没有移开，直到那个黑色风衣消失在了蜂窝楼的拐角，小青才神情复杂的咬了咬下唇，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今羽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那道目光，因为现在他的脑袋有些混乱，思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四处飞散，在因为注意力不够集中，在差点撞到一个蜂窝楼的楼梯后，今羽不得不强制自己静下心来。
走了半个多小时，今羽停在了一个黑暗的楼道角落之中，看了看时间，距离和那个人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看来自己还是点着急了。从风衣的的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帽子，再把自己的领子立起来，现在的今羽整个人就只有一双眼睛露在了外面。
“你好。你就是那位红色客人？”
看来对方还是比较守时的，还有三分钟到七点的时候，一个同样被高领衣服掩住面貌的男人来到了了今羽的身边。不过他比今羽穿的好要多一样，一双黑色的大墨镜让他的一张脸基本全被挡住了。
今羽看了看来人，大概一米七左右，很瘦，看不到面貌和表情，手上也没有拿什么东西。
“是的。我是红色。”
“呵呵，好吧，我的时间也不多，现在你有十分钟，有什么就尽量问吧，不过我要在说一遍，不管你有没有继续下面几个步骤，这次的三千定金可不会还给你了。”
“嗯，”今羽点头，用刻意变调的声音说道，“全套总共要多少钱，有没有什么优惠。”
“这个。”对方顿了一会，像是在思考，“你运气很好，最近新加了一项业务，只要五十万，我们就能保证九成的成功率，而且到了外面之后，还可以免费给你准备一个百分百真实的身份证明。”
“五十万？”今羽的眉毛动了动。
“对，当然，原本的业务我们同样也在做，不过，我是很推荐新业务的，毕竟二十万的话第一个成功率比较低，第二嘛，万一外面被查到了，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
见到今羽有些心动的样子，对方继续说道“而且客人你要是组团的话，还可以给八五折优惠，每多一个可以再少半成，但是最多四个人。”
不过墨镜男本身也不觉得在地下生存区有人拿得出一百四十万巨款，只是职业习惯，给今羽一些选择上的指导而已。
“二十万的成功率是多少，之前谈的时候，怎没有提到还有不成功的情况。”
对面的墨镜男轻笑了两声，“这个是要分时段的，一年中有的时候，十船有十船能过，有的时候十船只有三船能过，这种事情当然不能随便写在公共告示板上。”
“只有这两种价位吗。”
“也有别的，但是这个地方，”墨镜男说道，“就只有这两种了。”
“那交易过程是怎么样的，先付钱，在走人，还是到了地方之后在付钱。”
“我们这边已经做了十几年了，一向都是事先付钱，这个可以那我们的信誉作为保证，”
“是吗。”
见今羽有些犹豫的样子，墨镜男解释道，“客人你能找到我们，肯定对我们星船对于越狱有点了解，咱们这行，只要是正规点的，从来都是先钱，那些只收几万十几万，还号称到地给钱，或者一半一半的，你去查一下，有几个人是成功走人的，都是些江湖骗子而已。我们星船可不是那种草台班子。”
墨镜男伸出手指指了指上方，低声说道。“没有后台罩着，能开十几年吗。”
今羽点点头，接下来又问了很多问题，墨镜男大部分都给予了回答。
“好了，这位客人，这是我的联络方式，您什么时候考虑好了，提前三天联系我就行。”墨镜男见时间已经到了，拿出一个名片递给今羽、
“说真的，这一片的地下生存点是最不好走的，上一次有人出去，都是十年前了，不是客人您联络过来，我都忘了这个地方了。”
“哦。”今羽并没有接话，只是把名片放进在了自己的口袋。见今羽没有更多的话想说，镜男和今羽道别，很快就没入了蜂巢楼的阴影之中。
”五十万……“算上折扣，两个人就是九十万，三个人一百二十万，今羽深吸了一口气，也向前走去，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往住处走，而是在路上饶了几个圈子，见没有人跟在身后，才最后选了一条远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