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睁开了
特朗斯真的被眼前的怪物尸体吓到了,经常听水手们说无尽之海的深处有海怪,可是那毕竟是传说,谁都没亲眼见过,就算有能见到的,估计也没命活着回来。
如今眼前赫然躺着这么个恐怖的东西,一下把传说跟现实结合了起来,让在场看热闹的人群既兴奋又害怕。
海怪的尸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腐肢烂肉,样貌不全,上了岸没一会就开始发臭。有靠的近些的群众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特朗斯趁这个机会反而挤到了最前面。
之前那个通报的士兵又跑了出去,到高台前汇报。护卫队队长和军官小声的交谈了几句。这期间军官连回头看都没看那队长一眼。
指令很快被下达,几名士兵从海岸防卫那里推来了一门大炮,这大炮的口径都能把特朗斯塞进去了。
看热闹的人群不明所以,不知道搬出大炮来做什么,难不成这怪物没死透,还要在补上一下?
特朗斯和别人一样很是迷惑,不知道这远征军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只能伸长脖子看下去。
那几名士兵将大炮推到了怪物身侧,对着可能是海怪腹部的位置,立即就有两名合抱着炮弹的士兵上了弹。
一切准备就绪,一名士兵用火把点燃了引线。特朗斯眼角瞟见高台上的军官用手捂住了耳朵,脑中一亮,刚抬起手要捂耳朵,就被巨大的声响震得七晕八素。
特朗斯站得近了,只觉得眼冒金星头昏脑胀,耳旁嗡嗡作响,一时之间竟有些站立不稳,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伴随着炮响,天空中仿佛下起了雨,稀稀拉拉的打在了人门的脸上,身上。特朗斯用手抓了一块落在脸上的东西,凑到眼前一看,差点恶心的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原来,那怪物死得时间长了,体内充斥着尸气,被炮弹大力击穿,怪物的尸体也爆了开来,体内的消化物顺着那巨大的孔洞喷涌而出,跟下雨一样喷出去好远。
特朗斯开始后悔为了看得清楚站在这个位置了,这里正对着喷出的位置,一地的狼藉简直让人不忍直视。站在这里的人群瞬间向后退去,一个个大骂着晦气,嚷嚷着回家不看了。
特朗斯被喷了一身,也对这海怪没什么兴趣了,就跟着往外走。刚走两步,脚下就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向前一滑,摔了个狗吃屎。
翻身站起,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特朗斯转身对着那将自己滑倒的东西抬脚就要踢。
就在这时,那团不明物体的缝隙之中反射出了一道太阳的光线,将特朗斯的眼睛晃了一下。他停下腿上的动作,蹲下身去将那团东西捡了起来。
此时的码头广场早已乱成一团,一队队士兵不畏恶心,在怪物喷出的东西中仔细翻找,甚至还有几名士兵,直接从那一人多高的伤口钻进到怪物肚中翻找。
特朗斯看着他们简直如神经病般的举动,猛地明白过来了一件事:这怪物,肯定吞了什么宝贝,而且,这宝贝,还是远征军,也就是帝国,想要得到的宝贝。
特朗斯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捡到的东西,此时,他也顾不得恶心,鬼使神差般的往怀里一揣,小跑两步跟上散去的人群,转眼间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回到酒馆的时候,老爹还在睡,一旁留着看店的大胡子也趴在吧台上呼呼大睡,两人手边都有一个空酒杯,鼾声此起彼伏。
特朗斯见他俩睡得正香,也不予理会,怀中还揣着个东西,想到那群士兵翻找的模样,心脏就忍不住的狂跳。
绕过吧台,推开了后院的小门,将怀中的那团东西放在地上,特朗斯三下五除二的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打了一桶水,就在院子里冲洗了起来。
他先把身上冲干净了,就这么光着身子,又打了一桶水冲洗捡回来的那东西。
随着包裹在瓶身的消化物一点点被冲洗掉,里面的东西也慢慢露出了全貌。
那是一支精美的水晶瓶,瓶身晶莹璀璨,瓶口被一个软木塞塞了,里面装的,像是一团雾气,看不真切。
特朗斯光着屁股,将瓶子凑近耳边晃了晃,确定了里面是装着东西的,可是怎么看都看不到。他用手去拔瓶口的木塞,本以为会很轻松的拔出来,怎奈拔了一下,那木塞竟然纹丝不动。
特朗斯以为是自己手滑,擦了擦手又去拔,又没有拔出来。他急了,一个破木塞都拔不出来,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尊严受到了侮辱。
在接连又拔了好几次都没有拔开之后,特朗斯意识到了不对劲。看来这不是一般的水晶瓶,这里面装着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一时间,特朗斯竟感到了一丝恐慌。
帝国威名赫赫的远征军海军,不远万里带回来的海怪尸体,海怪尸体中的水晶瓶,将这一切都联系起来,特朗斯握着瓶子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出了一身冷汗。
当时抱着猎奇的心态,想也不想的就把这东西带回了家,这要真是什么要紧的东西,远征军怎么也找不着,难免不会想到可能被在场看热闹的群众误拾了去,这万一要是查到自己头上,耽误了什么大事,不是无端的引来杀身之祸么?
特朗斯正想得冷汗涔涔,突然身后的小门开了,老爹捂着鼻子说话的声音传来。
“呸,这院子里怎么这么臭!臭小子,你光着屁股,傻蹲着干什么呢?!”
特朗斯被老爹的声音惊了一跳,忙捂住手中的水晶瓶,背对着老爹答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冲了个澡。”
老爹察觉到了特朗斯的怪异举动,不疑有他,笑骂道:“我不管你从哪弄得什么破宝贝,赶紧把院子收拾一下,一会从酒窖里再抱两桶朗姆酒上来,准备开张了!”
老爹吩咐了一声,戏谑的在特朗斯光洁的屁股蛋上狠狠的拍了一记,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特朗斯惊恐的大叫一声跑进了自己的小屋,老爹哈哈一笑,转身回了前厅。
夜已深了,整个魔都静悄悄的,码头上怪物的尸体被一张巨大的魔法罩笼罩着,在月光的照射下,投下一大团黑影,诡气森森。
一个全身裹在斗篷下的人影快步的穿过街巷,向着魔都中心的法师高塔疾行而去。
黑衣人走在大道上,并不避讳街道两旁零星亮着的灯光,只是专心的赶着路,不多时就来到了法师塔下。
由法师们自发成立的魔导师协会,是整个帝国最超然的存在。他们不受皇家的控制,拥有自己相对独立的行事权,但是在种族利益的层面上,他们又必须尽到比士兵更大的义务。
需要他们的时候,往往都是事态严重到不受控制的时候。
黑袍人穿过法师塔下的花园,在正门边的一处小门前停下了脚步。门边悬浮着一沓铭文纸和一支漂亮的羽毛笔。
布满了紫色条纹的门框上并没有门,看上去没有任何阻碍,可是当黑袍人靠近的时候,一层淡淡的光墙出现在了面前,挡住了黑袍人的去路。
斗篷下漆黑的阴影中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从他的肢体动作中可以看出,他有些不耐烦。
黑袍人一把抓过在半空中摇曳飘荡的羽毛笔,快速的在铭文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康纳内尔森。
黑袍人将羽毛笔随便一丢,羽毛笔又飘回了原处。那写着黑袍人名字的铭文纸忽然跳动了起来,折成了一个纸飞机,毫无阻碍的穿过了门上的屏障飞进了塔内。内尔森紧随其后。
接连穿过了几道拱门,内尔森跟着那纸飞机来到了法师塔中间的大厅。
整个法师塔是一个中空的建筑,站在大厅抬头向上看,一眼便能看到塔尖上陈设的巨大宝珠,宝珠在月光的照射下透着一股莹润的白光,将整个法师塔内照的通亮。
塔内四周能够看到一层一层的栏杆扶手,每层之间的墙壁上满是书籍。零零散散的有几本书,开合着书页,像个蝴蝶一样在空中飞着。
此时的大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整个塔内,也只能听到魔法扫把“沙沙”的扫着地声,和空中书本翻动的清脆响声。
内尔森看着四周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的拱门,内心更是焦躁。这每一扇门都拉着帷幔,看不到门后的景象。若没人领着,他根本不知道该走哪扇门。
纸飞机仍是缓慢的飘着,在大厅中央停住,好像是思索般的辨别了一下方向,才带着内尔森朝其中一扇门行去。
内尔森斗篷下的一双眼睛因为焦躁而变得通红,忍了又忍想冲上去将那纸飞机撕碎的冲动。
纸飞机钻到了一扇门后,“嘭”的一声燃了起来,化作一道火光,转瞬即逝,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内尔森大步上前,一把掀开了门帘,一只脚刚迈进去踩到地面,又是“嘭”的一声,一道光芒闪过,人影已消失不见。
一道道光影晃动着闪过他的面前,一声声刺耳的尖啸鼓噪着他的耳膜,他感觉自己就像在虚空中,被一片混沌来回撕扯着,就在他觉得自己要被撕成碎片的时候,一切都停止了,他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脑袋隐隐作痛。
“短暂的时空穿梭都会有这样的后遗症,你需要适应。”一个苍老空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内尔森踉跄的站了起来,斗篷早已脱落,露出了一张沉静萧杀的面孔。如果特朗斯在这里,他一定会惊叫一声,这个人,就是清晨在码头上的那个中年军官。
内尔森理了理头发,将歪掉的斗篷重新披好,声音带着傲慢和不悦的说道:“弗格斯,你最好收起你那捉弄人的小把戏,耽误了正事,你们魔导师协会也讨不了好!”
眼前叫做弗格斯的人,是一位精瘦的老头。一身灰袍朴实无华,就连须发也都是灰色的,漆黑如墨的瞳孔不带感情地看着内尔森,看不出喜怒。
内尔森说了一席气话,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老者,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避开了老者的视线,内尔森负手在屋内闲晃起来,打量着四周的陈设。
弗格斯的视线跟随着军官,突然冷笑了一声,干涩的声音说道:“差事,是交给你去办的,没办好,也跟我无关。你还是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弗格斯说完,不再理会闲晃的军官,抬手维扬,不一会,就有一本厚重的古朴书籍从门外飞了进来,落在了他的手上。
弗格斯随手翻来起来。
内尔森整理了一下思绪,停下了踱着的步子,开门见山的说道:“东西不见了。”
弗格斯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略带惊疑的说道:“哦?怎么不见的?”
“我们按你的方向,确实找到了克拉肯,不过那并不是一座岛,而是海怪!”,内尔森眼带怒意的瞪着弗格斯说道,“我们与海怪纠缠了很久,还损失了一艘护卫舰,终于把海怪杀了。可是,根据你的推测,那东西应该在克拉肯上,我们找了半天,除了恶心的触手和怪刺,连个屁都没有,既然不在外面,那么那东西只能在它体内了!”
“于是你们就把怪物的尸体带了回来,开膛破肚,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弗格斯把内尔森没有说完的话说了出来,双眼微眯,陷入了沉思。
他来传达的信息就是这些,见老者已经领会,并不多说,踱步走到屋角,拿过飘在空中的茶壶,从围着茶壶旋转的杯子中随意取了一个,倒了杯淡蓝色的液体一饮而下,顿时感觉整个人清爽了不少,赞许的点点头,又倒了满满一杯拿在手上。
弗格斯静静的想了片刻,随即冲内尔森招手,示意他跟上。内尔森一口将杯中的液体饮尽,随手把杯子扔了跟了上去。被他扔了的杯子并没有落地,而是像个卫星一样又开始围着茶壶转了。
两人出了房间,沿着走廊走到了尽头的栏杆处。内尔森这才发现,自己来到了距塔尖很近的地方,趴在栏杆往下看,自己进来时的大厅只是一个小小的光点。
这法师高塔在外面看起来不觉得多高,可身临其中,才发觉它超乎常理的高大。
弗格斯将那本厚重的书籍轻轻的往空中一抛,那书自己扑扇着书页飞到了下方书架的某处不见了踪影。他脚步加快,沿着栏杆走到了一处开阔的平台,平台的地下绘制着晦涩难懂的图案。
弗格斯站了上去,看着平台外略带犹疑的军官,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哼声。内尔森这才站了上去。
白光一闪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塔尖的大平台上。
这次身体没有出现不适感,内尔森暗自庆幸,可是当他的视线无意间扫到脚下时,还是忍不住的有些失神。他们仿佛就站在空中,丝毫感受不到地面坚实的安全感。
内尔森好歹也是个历经杀伐之人,稳了稳心神,移步来到了弗格斯的身边。
老法师站在平台的正中央,仔细的盯着水晶台上供奉着的宝珠观察着。见内尔森站到了自己的身旁,方才缓缓的说道:“不会错的,那东西肯定随着克拉肯来到了魔都。”
内尔森瞪大着眼睛盯着宝珠,观察了好一会忽然失声叫道:“睁开了!睁开了!伊瑞斯之眼!睁开了!”
只见原本透明有着淡淡蓝色光芒的巨大宝珠中间,好似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纹,从整体上看,这颗巨大的宝珠更像是一个眼球,而那中间的一道裂纹,则像是微微张开的瞳孔。此时,一丝微弱的红光隐隐的从裂痕中透出,说不出的诡异。
普通人根本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这颗宝珠,只知道这是魔导师协会的象征,并不明白它对于法师们的意义。
内尔森虽是高阶军官,也仅仅知道,这东西是两百多年前魔神之战留下来的产物,据说那场持续了将近一个世纪的战争,就是因眼前的这珠子而起。
“伊瑞斯之眼,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啊,哼哼,人们更习惯叫它魔神之眼吧!”,老法师戏谑的说道,“差点毁灭我们的是它,而拯救我们的也是它。”
内尔森从震惊中缓过劲来,打断了老法师的思绪,开口询问道:“这两个月来,它都是这么睁着的么?”
“并不是,两个月前的那常啸还记得吧,海啸最猛烈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丝不安,独自来到平台上时,发现了伊瑞斯之眼的变化。”老法师转过身,如黑色深渊般的眸子灼灼的注视着军官。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内尔森咽了口吐沫,没有回答。
“它的兄弟,出现了,当年那惨烈战争的罪魁祸首,逃到无尽之海深处的另一枚魔眼,出现了!”
“所以当时在兽血海域附近严密注视兽人部族动态的我,才会临时接到任命,去找你所说得那个什么克拉肯,对不对?”
老法师点点头,月光下的身影显得有些佝偻。
“我想,以你和兽人多年打交道的经验来说,你应该也察觉到了近来兽人的不安稳吧?”
“我接到任命的时候,兽人海军正在蠢蠢欲动,好像有什么大的动作,我留了舰队一半的兵力密切注意他们的动态。我今天刚回到魔都,我想明天,应该可以收到那边的消息。”
弗格斯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仿佛早就知道了什么,开口说道:“想是那绿皮先知也察觉到了什么,当年战事结束,他们对我们拿走了这枚魔眼很是不满,如今尘封多年不见踪迹的另一枚魔眼突然出现,不管是多么渺茫的机会,我想,他们也不会放过的。”
“那我们此时,到底掌握了多少线索,除了克拉肯,你们魔导师协会,还知道些什么?”内尔森对这个老法师并不是十分信任,军人向来讨厌那些只会站在后边念咒语的法师,他总觉得这老东西对他有所隐瞒。
弗格斯好像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皮笑肉不笑地道:“阁下,或者说,内尔森将军,你我同为帝国效力,我们又是同族,你觉得我还能隐瞒你什么?”
顿了顿,老法师接着说道:“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抓住那最后的线索,不管那是什么东西,以怎样的形式传达怎样的信息,我们都应该找到它!是不是啊,将军大人?!”
老法师的声音陡然的严厉了起来,沉静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怒意,须发纷飞。
内尔森感到一阵胸闷,强忍住心头的不适,咬着牙答道:“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这自然不用你操心!不过我希望你能更努力一些,像是连那东西具体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我可不希望听到第二遍!”
军人的铁骨让内尔森面对弗格斯的威压时毫不示弱,语气同样不善的对老法师大声道。
弗格斯突然大笑出声,紧绷的空气猛地松弛下来,压抑在内尔森心头的重量消失了。
老法师笑了片刻,再次恢复了那古井无波的神情,语气淡淡地道:“话说到这里,我想你我都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办了,我会继续搜索关于另一枚魔眼的情报,而将军你,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那东西了。”
内尔森哼了一声,算是答了一声,转头就要告辞,本想着潇洒的离去,可是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高台,又不知道怎么下去,转身回去向那老东西求助,他又万分的不愿意,场面顿时僵住。
弗格斯嘴角扯了一个弧度,抬手一挥,内尔森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狼狈的从法师塔下的花园站起身,内尔森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塔尖的方向,将身上的斗篷整理妥当,这才向着码头舰队驻扎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两步,耳边突兀的传来弗格斯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不管是谁拿到了那个东西,夺回东西后,人都不能留。”
斗篷下的军官身影顿了顿,随即不带迟疑的大步离去。
从下午一直忙到半夜,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特朗斯丢下老爹,迫不及待地钻到自己的小屋里,研究起水晶瓶来。
老爹一个人将桌椅杯盏收拾利索,锁了门窗,打着哈欠回到后院时,看到特朗斯房间的灯还亮着,回想起今天他的怪异举动,就走到特朗斯房前敲了敲门。
里面半晌也没有动静,老爹忍不住一把推开了门,只见特朗斯盘腿坐在床上,目光近乎呆滞的盯着手中的水晶瓶,不为外物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