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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袒护

    傅嬷嬷抱着房巽给大伯祖母磕了头,算是全了礼数,大伯祖母赏了房巽一只银项圈。

    房巽给殷雪沁见礼时,殷雪沁却至始至终未曾看她一眼,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脚尖,似乎刚刚只是一时的时态,这时候的她乖巧而懂礼。

    想起前世,继母在大伯祖母面前也是这般温顺而知礼,只是不过一年,她就跟房家翻了脸,这温顺是装出来的。

    母亲让人拿了一只镶猫眼石的银簪子递了过来,簪子是银的,对上大伯祖母给的银项圈,倒也不出挑,上头的猫眼石闪闪发光,做工细致。

    殷雪沁一直低着的头方才抬了起来,她接了那簪子,打量了一二随手丢给了身边的丫鬟,转而有些不大自在的对着母亲道,“多谢表嫂,这只簪子我很喜欢,只是表嫂手上这只镯子真是别致,可否取下给我瞧瞧?”

    这是明着要了!真是没有规矩,房巽抬眼去瞧大伯祖母。

    本以为大伯祖母会训斥殷雪沁的无礼,不想大伯祖母却只是沉默的瞧着母亲,像是婆婆挑剔的打量刚进门的媳妇一般。

    房巽吃惊不已,在她心里一向谦和有礼,赏罚分明的大伯祖母,竟然对殷雪沁这般袒护。

    说到底,殷雪沁不过是殷家的一个庶女,房巽眉头轻挑,她越发看不起殷雪沁,可她不是五岁的孩童,重生一回,房巽自然知道,大伯祖母这般袒护,定然是有原因的。

    母亲眉头微蹙,不敢多言,她瞧了一眼父亲,见父亲轻轻点头,便柔顺的将镯子取下来递了过去。

    坐上的大伯祖母泯了一口茶,眼睛里多了一分不屑,“不过是个镯子,既你妹妹喜欢,给了她就是,没得小家子气!”

    像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在训斥一个仆妇。

    母亲似乎感到了屈辱,她面色微红,想辩解,却对上大伯祖母的眼神,连忙低下头去,狠厉的眼神将母亲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大伯祖母转而看向父亲,一幅嘲讽的证据,“是了,我不是她正经的婆婆!”

    一副婆婆拿捏新媳妇的口气,偏是这话说的无理,不过是个隔房的长辈。

    可就算是隔房也是长辈,孝字为先,母亲是不好还嘴的,这个亏是吃定了。

    房巽偏过头去看父亲,父亲却默然无语,只是轻轻将母亲拉到身后,“这镯子是岳母留下的,大伯母见谅。”

    房巽愕然,原来父亲待母亲这样好。

    她从来不知道,记得大伯祖母常常说起的,是父亲与母亲只是自小定下的亲事,奉了祖母的命而成婚,父亲最喜欢的却是殷雪沁。

    大伯祖母没有想到父亲敢明目张胆的顶撞她,她厌恶的看向父亲身后的母亲,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房巽转过脸,将小脑袋埋在了傅嬷嬷的胸前,轻轻的笑了。

    怎么说也不过是隔房的长辈,又不是时常住在一处,只要有父亲护着,大伯祖母再怎么不喜也不好再追究。

    耳边传来傅嬷嬷低声的问话,“大小姐,你看那位表姑母好不好看?”

    房巽立即明白了傅嬷嬷的意思,她眼睛一亮,抬起头去看殷雪沁,身若拂柳的女子就这样柔弱的站在那里,任谁都会心生爱怜,房巽轻轻蹬着小腿从傅嬷嬷的身上滑了下来。

    待到房巽扯着殷雪沁新上身的桃红绣牡丹的十二幅湘裙,将口水往上面抹的时候,伯祖母这才关注过来,放过了母亲。

    “姐儿这是想跟表姑母亲近呢!”傅嬷嬷上前抱起房巽。

    殷雪沁看着裙摆上的粘着的口水快要哭出来,她连忙将镯子递给了小丫鬟,转而拿着丝帕想去擦却又怕弄脏了帕子,精致细长的眉毛打成了一个结,她也不再去看小丫鬟已经将母亲的镯子递给了春分,只是焦急而又委屈的看着大伯祖母。

    房巽咯咯的笑,一脸的无辜。

    大伯祖母很是不悦,“不是都五岁了,怎么还这样不懂事,宁姐儿五岁的时候字已经写的有模有样了!”

    七堂姐房淑宁,从小端庄聪慧,最得大伯祖母的喜爱。

    若是从前,房巽听了这样的话定然要自惭形秽,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可重生一回,房巽却只是冲着大伯祖母咯咯的笑。

    若是自己不在意,谁又能伤到她半分!

    母亲不敢还嘴,只让人取了帕子和水过来给殷雪沁擦拭,大伯祖母这才愤愤的发了话,带了殷雪沁去客房。

    母亲早已让人将梧桐院收拾出来,父亲亲自将伯祖母和殷雪沁送出了正房,自有管事的嬷嬷带了人去安排。

    看着众人簇拥着大伯祖母出了正房,母亲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却不好看,她对傅嬷嬷道,“去看看崔嬷嬷做什么去了!姐儿还病着,怎么能由着她在府里乱跑!”

    房巽心里咯噔一下,恐怕她房里的人都要受罚了,她抬头看向回来的父亲。

    父亲笑眯眯的摸着房巽的小脑袋,“算了,今日还多亏了元元。”母亲这才做罢。

    房巽趴在母亲的肩头,紧紧的抓着母亲杏色绢纱的衣襟,只觉得心里都是喜悦和满足。

    母亲却是去跟父亲商量,“不过是个镯子,回头我用匣子装了,你还是给大伯母送去吧。十月怀胎,毕竟那是你亲娘……”

    正扯着母亲衣领的房巽大惊,大伯祖母怎么会是父亲的亲娘?那祖母呢?她有片刻的恍惚。

    仔细想来,前世的很多事情房巽突然就想明白了!

    怪不得伯祖母从不愿意提起祖母!

    怪不得初到京城的时候伯祖母哄着自己叫她祖母!

    怪不得伯祖母刚刚这样的厌恶母亲!

    房巽想起前世,嫁去齐家后,因为齐三公子一直卧病在床,不能和自己圆房,婆婆便将即将临盆的二嫂叫来,说若是生个儿子便过继给自己。二嫂已经有了两个儿子,这一胎据那有经验的稳婆说,八成还是个儿子。二嫂当着婆婆的面,欣然应允,可从那以后,一向待自己和气的二嫂却日渐疏远,再不曾主动跟自己说过话。

    半个月后,二嫂生了个女儿,婆婆心痛不已,二嫂却又待自己和气起来。

    年少守寡的祖母并无子嗣,所以过继了父亲?不不不,大伯母说过,祖父是丙辰年秋天过世,那一年祖母大着肚子千里奔丧,从金陵到了北京。

    若是按大伯母说的,那么祖母应是次年生下父亲,父亲是丁巳年春天的生辰,时间完全吻合,房巽有些糊涂。

    大伯母端庄优雅,是温家的姑娘,与周家三奶奶是同宗,祖母在京居住时,她常常到房家拜访当时未嫁的姑母,她对祖母的印象很好,平日对自己也多有照顾。

    与齐家结亲之前,大伯母也曾经提醒过自己,齐三公子的病恐怕好不了了,只是那时自己一心想离开房家,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大伯母没有理由欺骗自己,到底是什么原因,大伯祖母成了父亲的亲娘?房巽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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