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29
爆炸的直升机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之中两个驾驶员从其中跳了出来，浑身是火的他们很快便倒下了。
孔凡霖从车上跳下来，连忙帮他们将身上的火扑灭，可惜两个人都已经死掉了。
在他们的身上，孔凡霖找到了黑底红色正三角的徽章，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这些人是瑞德迈德曼的人！
回到车上，孔凡霖立刻发动了引擎。
夏惟雪还沉浸在刚刚的恐惧之中，不明所以地看着孔凡霖，“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将手中的徽章扔给夏惟雪之后，孔凡霖冷冷地说着，“对方看来已经猜到了我们的计划，瑞德迈德曼派出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我看我们必须要加快行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孔凡霖的目光一直紧紧凝视着前方，“我们现在出发，去劫狱！”
夏惟雪低声惊呼着，“这怎么行？！你们的计划不是还都没有做好么？怎么能现在就去？”
“那也没有办法，现在我们撞掉了对方的直升飞机，那边肯定会有所行动，如果我们不这样的话再想要救高庄凌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听到这里，夏惟雪也觉得有道理，但是还是不禁感到对孔凡霖很敬佩，“刚刚真是太惊险了。”
“抱歉，让你受惊了吧，但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果被他们的直升飞机追上了大家搭乘的直升飞机到时候我们就彻底没有办法了，在天上对方如果狙击大家搭乘的飞机，到时候连保护他们的人都没有！”
夏惟雪轻轻点头，她明白孔凡霖的意思，“真是多亏你了。”
孔凡霖好像没有听到夏惟雪说话一样，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满脸的凝重。
经过这件事情，夏惟雪甚至开始崇拜起了孔凡霖来，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男人在她心里的形象一下变得十分伟岸，让人崇拜不已。
不仅如此，孔凡霖的机智和胆识也让夏惟雪很是佩服，想想看，用普通的轿车去撞直升飞机，恐怕也只有孔凡霖才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吧，“你……你刚刚一点儿都没有害怕么？”
孔凡霖双眼看着前方目不斜视地笑了笑，“不怕，那是假的。”
“那么……？”
“你是想问我既然知道有可能会死，为什么还要撞上去是不是？”
夏惟雪点点头，这个时候的她对孔凡霖很感兴趣，不知道这个男人脑袋里面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哈佛大学的一堂公开课，”孔凡霖随口说着，这个时候突然很想随便聊一点简单的话题，让自己的脑袋不要那么紧张，“火车前方的轨道上有5名工人在工作，此时刹车坏了，但刚好在一个交叉道口，可以扳道岔换轨。但另一条轨道上也有一名工人在工作。请你选择变轨还是不变轨。”
这个话题突然吸引了夏惟雪的兴趣，“我好像听说过这个！”
“那么，你会做什么选择？”
“我记得当时听了这一堂公开课，关于道德与公平的选择，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虽然一方是五个工人，另一方是一个工人，但是在生命的面前应该是人人平等的。”
孔凡霖点点头，“也就是说很难选择是么？”
“没错。”
“这也是我刚刚遇到的问题，就像是刚刚的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也很难选择，如果不撞瑞德迈德曼的飞机，对方的人追上了大家搭乘的飞机，那么那架飞机上高雷霆、慕容博、古小天、古暂渊、高晓明和古月儿六个人很可能都会同时丧命。而我们这边的汽车上有我和你两个人。我是应该选择这边还是另一边？”
夏惟雪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她一下明白了孔凡霖的意思，没想到刚刚对于他来说竟然这样难以选择。
“好了，”孔凡霖微笑着，“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了。”
说着，孔凡霖掏出了电话来拨打了部下的电话，约好在警局门口会和。
“请你从高座下面里把武器袋拿出来，”孔凡霖轻声说着，“不介意我吸烟吧？”
夏惟雪微微摇头，自己从高座下面找到了武器袋，沉甸甸的武器袋抓在手里的时候，她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那是一种悲壮，好像感觉今天自己将有去无回一样。
但是夏惟雪突然感觉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但一点儿恐惧都没有，甚至还有一种期待。
大概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种想要成为英雄的渴望吧，所以这个时候，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将夏惟雪笼罩着，她甚至感觉到浑身的血管都在喷张，十分激动！
伴随着车子越来越靠近警局，夏惟雪的心里就越来越紧张，孔凡霖将一把手枪和一把小型冲锋枪递给了夏惟雪，“你可以用么？”
夏惟雪坚定地点头，手枪的话，以前在靶场玩儿的时候曾经用过，冲锋枪虽然从来没有用过，让她感觉到有些紧张，但是却一点儿都不害怕，其中的新奇感更加让自己兴奋。
与此同时，就在他们来到了直接通往警局的路口时，三辆车也紧跟其后，并列成一排和他们会合了！
孔凡霖的眼睛中闪烁出了一种异样的光彩，他舔了舔嘴唇，好像十分兴奋，就像是狮子看到了猎物一样的光彩让他的瞳孔甚至都有些放大了。
加快马力，孔凡霖的车很快就停到了警局门口，并且是倒进去的，以保证等下离开的时候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夏惟雪转过头看着身后的人，他们也已经是全副武装，跟着孔凡霖一起冲了进去。
整个警察局里只剩下当天接待孔凡霖的局长，他仍旧坐在那里，微笑着喝着咖啡，“他已经在等你们了。”
这句话……夏惟雪十分吃惊，但是看到孔凡霖和局长微笑着打招呼，立刻就明白到这件事情是事先就已经策划好的。
几个人冲入了警局中，高庄凌背对着所有人坐着，连牢房的门都是大开的，夏惟雪感觉这场景有些诡异，周围十分安静，安静得有些夸张。
孔凡霖喊了高庄凌一声，但是高庄凌却没有理自己。
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这个场景有问题，孔凡霖让所有人退后，自己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顿时大吃一惊！
高庄凌被固定在了椅子上，中间用炸弹连接着，也就是说只要将他从椅子上挪开，炸弹立刻就会引爆！而此刻的高庄凌昏迷着，嘴巴也被人用胶带封上了。
这简直就像是个笑话一样，孔凡霖心中升起了一种不悦的感觉，对方好像是在嘲弄着自己，彻头彻尾的轻视！就好像是猫咪抓到了老鼠之后不但不急着吃，还会玩一会儿一样。
而自己，就是那只老鼠。
看到这个情况，孔凡霖不由分说叫来了另外一个男人，两人将高庄凌抬上了车里去。
经过这样的折腾，高庄凌已经醒了过来，但是目光明显十分萎靡不振，夏惟雪看到他那副样子竟然有些心疼。
另外一名组员和高庄凌一起坐在后面，他是这个小组的拆弹成员，“你好，我将帮你拆掉你的炸弹，希望你可以配合我们的工作。”
高庄凌的瞳孔木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左手是温热的，却不知道夏惟雪此时正紧紧地握着他的左手。
“组长，”年轻人在检查了高庄凌的炸弹之后，额头上冷汗直流，“这种炸弹特别复杂！”
“再复杂你也要给我拆掉。”孔凡霖的语气十分严肃，不容任何质疑地说着。
“我知道，”年轻人的口气有些犹豫，“但是问题是……我想……”
“别犹犹豫豫的，想说什么就快点说。”孔凡霖有些烦躁地说着。
“组长，要不你把车停下，我下车了拆吧，这个炸弹确实很危险！”
孔凡霖从高视镜里看着那个年轻男人，“不行，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停车，你看看后面就知道了。”
夏惟雪一听这话，也和年轻男人一起将目光掉转到了后面，两辆悍马已经追了上来！
年轻男人一下领悟，他咬着下嘴唇想了想之后坚定地点头，“我明白了。”
说完之后，年轻男人手脚麻利地忙碌了起来，不消十分钟，他将另外一边车门打开，在车子急速行驶的情况下将椅子连同炸弹一脚踹了出去，很快就爆炸在了一边。
好像是示威一样。
看到高庄凌身上的炸弹已经被拆掉了，夏惟雪的心一下子放下来不少，她紧紧地握着高庄凌的手，“庄凌……”
高庄凌的目光依旧那么呆滞，好像完全听不到夏惟雪说话一样，木讷地看着前方。
夏惟雪伸出手来在高庄凌的眼前挥动了两下，但是他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你……”夏惟雪抓着高庄凌的手更加用力了，“你到底是怎么了！？”
看到夏惟雪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孔凡霖拍了拍夏惟雪的肩膀，“你不要太担心了，我想高庄凌可能是受到惊吓了所以才这个样子，应该过两天就可以恢复了。”
可是虽然说是这么说，夏惟雪却依然十分担心，高庄凌那样子十分萎靡不振，夏惟雪一下想到了上次，孔凡霖等人带人围追自己和高庄凌还有宝宝的时候，那时候的高庄凌也没有这个样子。
可以说，夏惟雪从来没有见到过后庄凌这副样子，他以前总是那么高傲，那样坚强，为什么竟然突然变成了这样？
这让夏惟雪深深地担忧起来，不知道高庄凌到底是受到了什么样的打击，看看他这副样子，想必受到的打击一定不小吧！
就在这个时候，夏惟雪听到一声刺耳的枪声，车窗玻璃顿时被打碎了！
夏惟雪赶紧一把摁住了高庄凌的头，让他低下身子来，高庄凌却好像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夏惟雪的声音、她温热的手掌、枪声，一切都不能让高庄凌做出一丁点的反应来。
孔凡霖也听到的枪声，依旧是刚刚面无表情的样子，“那个，就麻烦你照顾高庄凌了，我们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可以到停机坪了，我们的直升飞机早早就等在那里了。”
“没问题！”夏惟雪坚定地点点头。
但是，事情并没有孔凡霖和夏惟雪想象的那么简单，枪声仍然不绝于耳，夏惟雪坐在前座想要保护高庄凌并不简单，看到刚刚坐在旁边拆弹的年轻男人已经端起了枪，夏惟雪也感觉到一股热血正在往头上冲，她将枪端了起来架在肩膀上，自己趴在副驾驶的椅背，对着后方的两辆悍马扫射起来。
弹壳四处迸溅，枪声不绝于耳，但是高庄凌却好像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依旧木讷地看着前方，双眼无神。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飞进车内的子弹一枪打在了刚刚拆弹的年轻男人头上，鲜血顿时迸溅出来，洋洋洒洒地喷射在高庄凌的脸上，他却好像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夏惟雪余光里看到高庄凌那副样子，不禁又燃起了她的怒火，更加奋力地冲着后方扫射起来。
车辆很快停到了停机坪上，孔凡霖自己也端着枪下了车，冲着夏惟雪高声喊着，“你先掩护高庄凌上飞机，我们随后就上去。”
虽然这样说起来很简单，但是事实上难度相当大——子弹横飞，而且高庄凌又是那样呆滞的状态，夏惟雪拉了他半天他才有了一点儿反应，却好像是行尸走肉一样跟着夏惟雪往前走着，丝毫不知道要躲避子弹。
看到高庄凌这副样子，孔凡霖也十分无奈，“你们先躲在这里，等一下我们大家一起掩护你们上去！”
夏惟雪点点头，将高庄凌护在自己的身后，子弹打在车上，到处迸溅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枪就在夏惟雪耳边响起，子弹从她的耳边划了过去，甚至能够感觉到灼热，让夏惟雪亲身感受到了枪林弹雨，那种好像下一分钟就会死掉一样的感觉！
突然，一双大手从自己背后绕过来，将自己肩上的枪抢了过去！
夏惟雪惊诧地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竟然是高庄凌！
只见高庄凌抢过了夏惟雪的枪，和对方开始了激烈的枪战。
这让夏惟雪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好了！？”
高庄凌没有看夏惟雪，目光依旧凝视着前方的敌人，嘴角却浮现了一抹笑容，“你是我想要保护的人，好像……听到了子弹从你耳边划过的声音，立刻就醒了过来！”
简单的话语让夏惟雪的心房好像中枪了一样，顿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包括六年前高庄凌第一次开始追求自己的时候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看到高庄凌已经恢复过来，孔凡霖微笑着，“这下就好了，我还是喜欢大家一起战斗的感觉。”
“那就要么一起活下去，要么全部死掉吧！”
两个人靠在一起并肩战斗，夏惟雪站在身后激动得几乎快要哭出来。
眼看着对方的增援已经冲了上来，孔凡霖做了一个手势，大家立刻变换了队形，一个一个地登上了直升飞机。
就在最后一个人已经登上来之后，直升飞机很快盘旋着升上了天空。
除了拆弹的年轻男人和另外一个男人当场牺牲之外，还有两个人受了轻伤，其他人一切正常。
坐在直升飞机上，高庄凌一直凝视着手上的鲜血，他内心的情绪非常低沉——有人为了自己而牺牲，那种感觉是一般人所无法理解的。
“好了，”孔凡霖好像一下就看出了高庄凌的心思一样，“不要想这些事情了。”
“是有人死了。”
“这些事情都是难以避免的。”好像是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了一样，孔凡霖平静地说着，也许他的表现在其他人眼中看来是那样冷血，但是实际上内心的难过也只有自己知道，这让孔凡霖不禁想起来参加工作之后第一次有队友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是一种惊恐；而自己成为队长之后，第一次有队友死在自己的面前……那一次，孔凡霖好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回到家里，刚关上门便大声痛哭起来，那一次给他造成的阴影整整两三年之后，才慢慢地消除了下去。
高庄凌却始终无法接受这种感觉，总觉得那些鲜血为自己而流，就好像是自己害死了他们一样。
孔凡霖也不再多劝高庄凌，他知道有些事情毕竟是要靠自己慢慢想明白的。
沉思片刻，高庄凌突然抬起了头，“你确定那些人是瑞德迈德曼的人？”
“没错，”孔凡霖点点头，“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我……”高庄凌的双手攥成了拳头，十分坚定地看着孔凡霖，“我要加入你们！”
“为什么？”
“为什么？”高庄凌突然笑了，“一个人做事情的时候如果想了太多原因便失去了最开始的初衷，所以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想要这样做，就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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