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章 此女命苦
夜晚,静悄悄的。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钟,除了街上少些还在来往的车辆和人们,周围已经是悄然歇息了。现在已经是接近入冬,空气有些许寒冷。夜阑雨脖上围着一条围巾,穿着一件厚厚的卫衣走在路上,两手摩挲着,随后又放在口袋里,吐出一口热气,一道“白烟”漂浮在空中转瞬即逝。
“嘶……好冷……”一丝冷风钻到了衣里,夜阑雨稍稍缩了缩,将鼻梁和嘴唇掩在围巾下,只留着一双黑瞳注视着前方。
夜阑雨披散的头发落在里衣边,贴着毛绒的衣服。空中忽而飘了几片雪花,被路灯照的发亮,飘悠悠地落在白色的卫衣上融为了一体。夜阑雨慢慢停下了脚步,缓缓抬起额头,白雪如柳絮一般轻飘飘地落在她的头上。夜阑雨微微蹙了眉,冰冰凉凉的,化成了水,黏着发丝上,有些不舒服。
夜阑雨本该与其他人一般待在家中,暖和地睡上一觉。但,命运总是有些残酷。为了还清债务,自己不得不往离自己家偏远的一家酒吧里打工。今年的雪下得略微有些过早,以往是在十一月中旬亦或是初才开始下起雪,现在才十月中旬就开始了,让夜阑雨不禁有些懊恼和心寒。
夜阑雨的父亲因为母亲的喝酒赌博受不了,便和母亲离了婚,离开了这个家。母亲倒也是狠心,没有因为父亲的离开,而伤心或是改掉这个习惯。而是变本加厉地日夜不归,所以夜阑雨很早就学会了独立生活,待到自己成年之时就立即离开了。本以为可以安安心心过生活,但母亲在自己安居乐业生活的时候突然说要一起住,夜阑雨出于孝心答应了。
出于之前母亲的本性,夜阑雨与母亲约法,如果母亲再这样如此的话,便将她赶出家门。母亲答应了,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母亲把夜阑雨整整一年的花销全部当做赌注给了别人。夜阑雨心灰意冷,将母亲赶出家门。过了几个月之后,家里的亲戚找上门来,说是母亲抑郁跳楼自杀了。夜阑雨听后,虽有些震惊,但心里毫无一丝悲伤,毕竟从小母亲并没有给自己施舍多少,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想尽办法得来的。
葬礼那天,父亲也到了。他好像有些漠不关心,脸上没有丝毫的伤心难过,只是走完了整个流程后,自个儿又走了。自始至终没有看夜阑雨一眼,好像他的生命中并没有母女二人一样。过了几天,有几位高大的男人找上了夜阑雨,说是母亲欠了他们一股巨款,既然她死了,夜阑雨这个做女儿的应该替她还清债务。夜阑雨无奈,只好到一家月资高一点的酒吧打工。
夜阑雨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到了马路。夜阑雨见对面的绿灯正在闪烁着,迅速看了看手腕的手表。眉头微微一皱,急忙往前跑去。跑到马路中间时,绿灯变回了红色。夜阑雨顾不了那么多,仍然一直往前跑。远处的黑暗中冥冥闪着一道灯光,正在急速地往这边驶来。夜阑雨被灯光照射,愣了一下,转头往那处看。下一秒,夜阑雨的生命悄然落地。
一束白光照得夜阑雨眼睛疼,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自己漂浮在空中,周围全是一片黑暗。夜阑雨不禁有些惊讶,嘴里念叨着:“我……这是死了吗?”想着想着,夜阑雨开始苦笑。算了,苦了一世了,这算……解脱了吧。忽然,不知从何处飘来了几片粉红色的花瓣,夜阑雨眨了眨眼睛,慢慢扭过头。不远处,有一道极亮的白光正在那里闪烁,周围伴着桃红花瓣,极为美丽。
夜阑雨犹豫了片刻,心道:“穿过那里……我是不是就算结束了这一世……”她又久久凝视地那里,那里好似一块极乐之地,有一颗桃树正在春季的时候盎然绽放。不知不觉中,夜阑雨飘飘悠悠地“走”了过去。
忽然,身上的疼痛感迫使夜阑雨惊醒。她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子来,但又立马让她躺会了地面。手腕、脖子、大腿、后背……无一处不疼痛。夜阑雨平躺在地上,头发散着,后背贴冰凉的地板。这样才使夜阑雨感到放松了一些,但身上的部位还是在为难着夜阑雨。
夜阑雨把手背放在额头,望着头顶破烂的屋瓦。她睨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似乎是个废弃的储物室,周围都是一些枯黄的草堆和破烂的木箱。夜阑雨感觉到很难受,不仅仅是因为身体部位的疼痛,还有水贴着衣服,浇到伤口的难受感。“还想着苦了一世,下一世能够平淡一点。结果更惨了。”
脑子突然有些疼痛,一节不知道是谁的记忆强行涌入到夜阑雨的脑袋里。记忆中,夜阑雨身上的这个人貌似是叫何于倾。出生地位倒是很好,是个富家的姑娘。不过因为何于倾的娘体弱多曹早病逝家中,何于倾的爹性情大变,时不时对家中的佣人或者何于倾动脾气。过了几年,在何于倾金钗之年的时候,家中多了一位女子。这人是何于倾的后娘,脾气也很不好,会当着何于倾爹的面对她大大出手,但她爹也是漠不关心,任由后娘打骂。
有一次,在服侍后娘的时候,何于倾因为梳头发时不小心弄疼了后娘。一气之下,对何于倾拳脚交加,甚至动上了鞭子和木棍。何于倾差点被弄了个半死,后娘觉得气还没发够,看何于倾不顺眼,觉得她就是一个扫把星。于是便将她投到了院子里的一个池塘,不识水性的何于倾被活活淹死。最后被后娘命人找寻尸体,丢在了废弃的储物室里。
夜阑雨心底一酸,很是心疼何于倾。夜阑雨一抬手,袖子就落了下来,触目惊心的鞭痕和抓痕透露在阴暗的储物室里。仅仅是手上就这么恐怖,更何况何于倾全身上下都有伤痕呢。
此女命苦,夜阑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