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素颜美女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叶安琪先坐了后座，将副驾驶位留给了苏煦。
正值非交通高峰期，再加上任雅柔车技娴熟，这辆银灰色保时捷行进速度很快。
路上，任雅柔时不时与苏煦聊天。
“那个杜雪薇是你前女友吧，发生这种事，你真够不幸的。”
“仔细想想，我觉得自己还算幸运。”
“幸运么？”
“试想，假如她一直不出状况，以后我与她结婚了……”
“有道理……婚后再出这种事，那就很麻烦了。看来，你真的挺幸运的。不过，你眼光太差了，尤其是在女人这方面。”
任雅柔直言不讳地说道。
苏煦沉默不语，他没有不高兴。相反，苏煦认为，任雅柔这种怎么想就怎么说的直率性格，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
“那女孩儿很会演，不来表演学院，可惜了。”
叶安琪似乎在为苏煦的“重大失误”找理由。
“表演系的学费是最高的，杜雪薇的家庭负担不起。”
任雅柔解释道。
苏煦愣了愣，他之前从未去过杜雪薇的家，对她的家庭状况并不了解。
“学姐，杜雪薇家里不富裕吗？我看她的穿着打扮，一直很时尚，她的每件衣物都有点小贵。”
苏煦问道。
“原来你不知道啊。我也是上个月才知道的。”
任雅柔平视前方，轻声道：“她爸在外地打工，她妈在超市做拣货员。上个月，杜雪薇拉着她妈妈去明华数码广场买苹果7的时候，我凑巧看见了。”
“杜雪薇的苹果7是她妈买的？”
苏煦又是一愣，他叹道：“她说是亲戚送她的，还埋怨我为何不送……”
“嗯，还是分期买的，十二个月还清。听那导购员说，她妈每个月的工资，才两千带一点呢。”
任雅柔道。
苏煦无语了半晌。
“听说，你为了一份五百块钱的兼职，把秦耀麟得罪了？”
任雅柔忽然问。
“误会，这纯属误会。就算我不做，姜南鸽也不会让秦耀麟做。”
苏煦解释道。
“可秦耀麟不这么想，他认为你是在针对他。”
任雅柔批评道：“苏煦，你太不会做人了。”
“脑袋长在他身上，别人怎么想，我管不了。”
苏煦笑了笑道：“说到做人嘛，任何人都有得罪人的时候。我又不是钞票，怎么可能人人都喜欢我……”
“不好意思，你身后那位女神就不是钞票，可偏偏每个人都喜欢她。”
任雅柔的声音变得既温柔而魅惑：“你也不例外吧，苏煦？”
“那是。”
苏煦面不改色道：“昨夜我疯狂思念女神，到了凌晨四点还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你知道碧丰苑凌晨4点的样子吗？我知道……”
“你住香川湖碧丰苑？”
任雅柔惊讶问道，险些忘了看前面。
“嗯。”
苏煦补充道：“那别墅不是我的，我暂住而已。”
“哦。”
任雅柔轻描淡写道：“我在那里也有几栋房产，但只是放着，都没装修。”
这下换苏煦微微震惊了。
“苏煦，下次你别为了这么点钱，就去得罪表演系的学长了。大三大四有学分要求，再一个……他们家世显赫，当心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任雅柔轻声道：“你是明珠影校的学生，还懂医学，身手又这么好，还怕没有赚钱的机会？下次，我介绍事情给你做，保证比你当二十次龙套还赚得多。”
尽管任雅柔的话里，有一丝不难察觉的威胁意味，但苏煦绝非不识好歹的愣头青。
苏煦明白任雅柔之所以郑重其事提出这要求，没别的意思，而且她说的也是事实。
“好，我听你的，学姐。”
苏煦很利落的答应了。
到嘉盛国际后，苏煦原以为要进停车场，谁知叶安琪只让任雅柔把车停在路边。
“我跟雅柔姐姐去玩了，晚点再联系吧。”
叶安琪摇下车窗，对苏煦鼓励道：“加油，好好演。姜南鸽的电影，都是叫好又叫座的，说不定你就火了。”
“谢谢。我会认真做的。”
苏煦挥手同两位美人道别，心中感到有一丝不解。
之前，叶安琪一得知苏煦约了姜南鸽，就带人去杨嫂餐馆帮忙了，当时苏煦以为叶安琪是想跟着自己一起，去见见那位姜大导演呢。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吧。
……
“姜南鸽先生让我三点钟在五楼接待大厅等他。”
苏煦来到一楼接待处。
“你好，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前台女接待员友好地问道。
“苏煦。苏东坡的苏，春煦秋阳的煦。”
“苏先生，你好，已查到了您的预约信息。乘这个电梯到五楼，右转就是接待大厅了。”
前台女接待员的声音甜美，态度礼貌而不失热情，这让刚刚经历了一场纠纷的苏煦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苏先生……”
长相清秀的女孩又喊住苏煦，微微低头，腼腆说道：“我下午看到姜导出去了。若他不在上面，您可以休息会儿，接待厅的茶点是免费的。”
“好，谢谢。”
苏煦转身刚要进电梯，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一声急促的叫喊。
“把电梯按住，等一会儿！”
一个男青年急匆匆朝电梯这边赶。
“先生，请留步。”
门口的保安拦在那人身前，道：“请先在前台核实预约信息。”
“我们没有预约，你让开。”
男青年指了指他身后的女人，道：“这位是董女士，你不认识么？我们来找姜南鸽的，有急事！”
这时候，电梯门开了，可苏煦没有上电梯。
因为，他已认出了那位戴着彩色遮阳镜、裹着丝绸围巾的女人，正是在国内小有名气的女影星——董燕洁。
“不好意思，按照我们的规定……”保安并没有让开。
“规定？都说了我们有急事！耽误了事，你负责？你负得起这个责任么？”
男青年摘下墨镜，狠狠瞪着那名保安。
女接待员走了过来，朝男青年抱歉地笑了笑，解释道：“先生您好，如果您没有预约的话，您可以现在联系一下姜先生。”
“还用你说？当我傻？”
男青年冲着那名女接待大吼道：“我路上打了十几个电话，姜导都没接！你快让这不长眼的保安闪开！知道我是谁么？我是王大伟，董燕洁的经纪人！”
“您好，王先生。是这样的……保安室的人，是由保安队长负责管理的。”
女接待员耐心说道：“而且，他们也是在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哦，闹了半天，原来你说话不好使是吧？那你过来干啥的，看热闹？看老子的笑话？”
王大伟上前将女接待员猛力一推。
“呀……”
女接待员猝不及防，又因为穿的是高跟鞋，被推得一下子跌倒在了大理石地砖上。
“喂，你干嘛动手啊！经纪人了不起啊？经纪人就可以打人吗？”
保安生气了，上前一把将王大伟制住，并用对讲机喊道：“一楼2号门有人闹事，需要支援。田悦的脚崴伤了，可能没法继续站班，通知吴经理安排人来顶岗。”
“不让我走是吧？好啊，把我们带上去，让姜南鸽来见我！”
王大伟毕竟没那保安的力气大，他挣扎了两下就不再白费力气了。
“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是我的经纪人！”
董燕洁盯着那名保安，冷声道：“信不信我让你们领导解雇你？”
“解雇不解雇，另说！他打了人就想这么算了？没这样的好事！”
那名保安嘴上继续逞强，心里却有点慌了。他真的想不到，在这件事情上，董燕洁竟会帮亲不帮理。
董燕洁毕竟是颇有影响力的女明星，跟姜南鸽也合作过几次，她想让这里一个小小的值班保安卷铺盖走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三人均是脸色不善，互相虎视眈眈。
越来越多的无聊看客站旁边围观，却没人上前去将摔在地上小声哭泣的田悦扶起来……这不仅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其中还包含了无意间冒犯董燕洁的可能性。
田悦的脚踝越来越肿，她本就不习惯穿高跟鞋，只是遵照职场要求而已。
“呜，呜……”
田悦轻声啜泣，用手臂支撑地面，想要爬起来。
这时，一个年轻的身影蹲在了她的跟前。
“先别站起来，那样会让脚踝受力。坐会儿，会好得快一些。”
声音仿佛带有一丝奇妙的温暖，令田悦感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松与平静。
田悦抹了抹眼泪，抬头一看，正是刚才那位看上去阳光干净的秀气男生。
“苏先生，你还没上去啊。”
田悦哽咽道。
苏煦笑了笑，从衣兜里掏出一包湿巾，递给田悦，说道：“叫我名字就行了。”
“嗯……”
田悦用湿巾擦了擦眼泪，道：“苏煦，你去见姜导吧，说不定他已经回来了。我……我没事的。”
“你早上没化妆吧。”
苏煦忽然道。
“啊……对不起，公司是要求淡妆上岗，我早上走得急，忘了。”
田悦低头致歉道：“不好意思。”
“没事啊。假如化妆了的话，你哭了之后，妆会花，所以我才能判断出……你没化妆。”
苏煦进一步解释道：“也就是说，你没化妆，也很漂亮，甚至比许多精心打扮过的女孩还美。网上所说的那种素颜美女，就是你哦。”
“呃……谢谢你。”
田悦不禁展露出一丝笑颜，她很快对初次见面的苏煦产生了信任感。
苏煦不再多言，伸手握住田悦被扭伤的那只脚，将高跟鞋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