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此下众生，此上无人

    “你叹什么气？”

    殷国华皱眉。

    “我在想，我要是有异能就好了。”

    苏煦道：“就比如说点石成金的能力，又比如品鉴宝物万无一失的能力，又比如包治百病起死回生的能力，又或者是漫威超级英雄们所具备的超能力……”

    “且不说你的想法是在异想天开，就算有可能，凡事有得必有失。”

    殷国华微笑道：“假如你必须舍弃你与生俱来的一项特质，来换取你想要的异能，你会换么？”

    “不换。”

    苏煦断然摇头。

    “为何？”

    殷国华问道：“难道是觉得不划算么？”

    “不，不是不划算。”

    苏煦缓缓道：“当我做出如此愚蠢的选择之时，我就不再是我了。除非将超能力白白送我，假如需要我付出一些代价的话……抱歉，我不要。”

    “之前我说了——你不是禅僧，我也不是大德。”

    殷国华笑道：“看来我不应该那么说，虽然你不是禅僧，但你却是禅本身。”

    “请指教。”

    苏煦虚心道。

    殷国华深深看了一眼苏煦，平和道：“能力出众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野心或曰雄心，这两种东西……在你的身上，我似乎看不到……”

    “您看不到是很正常的，因为我本就没有。”

    苏煦轻声道：“野心是什么，雄心是什么，我只能理解，却一刻也不曾拥有过。”

    “那看来……你天生就不适合做那种人上人。”

    殷国华遗憾道。

    “但我早已习惯了此下众生，此上无人。”

    苏煦平淡道：“我不想改变我的习惯，哪怕这是一个坏习惯；我也不想改正我的缺点，因为这是我自出娘胎时起就拥有的坏秉性。”

    “没有人要你改。”

    殷国华笑道：“我既然知道该怎么和叶弄舟交朋友，自然也就清楚该怎样跟你打交道。”

    “很好。”

    苏煦微微颔首。

    “不好。”

    殷国华却是摇头。

    “哪里不好？”

    苏煦问道。

    “你迷惘了。”

    殷国华淡然道。

    苏煦微一沉吟，低声道：“我只是一个装作温良恭俭，实质上性格超差的普通人而已。只要是个人，就会有迷惘的时候，我是普通人，所以我迷惘……很正常。”

    “我没有说不正常，这的确很正常。”

    殷国华平和道：“迷惘的人需要帮助，同样也很正常。”

    “噢？”

    苏煦看了殷国华一眼，问道：“你帮我？”

    言至于此，对于两人之间的谈话，苏煦已经差不多摸清了头绪。

    交流的核心，无疑仍然是旧校区的那块地。

    为了得到那块地，王惠民不惜买凶杀人。

    而为了确保那块地接下来的发展能够尽如人意，殷国华又会有何表示呢？

    “别看我一大把年纪，其实微博微信QQ……等等这些，我也都在玩。”

    殷国华道：“想要真正当好副校长，自然就要清楚莘莘学子们心中所想。”

    说着，殷国华竟然现身说法，拿出手机开始读段子：“有颜大学不清闲，无颜宿舍躺四年……”

    苏煦大为惊讶，以前只看过这位副校长在各种重大诚一本正经的念发言稿，这次居然破天荒的看见了他读段子，不可谓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