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
“我头好疼,好疼啊。”唐潇潇的嗓门儿终于打开了,但张开嘴之后,却只是叫喊着头疼,丝毫没有一点儿关于以前的印象。
唐潇潇的脑子晃荡地越来越厉害,她的两只眼睛每睁开一下,那扇大门还有头顶的卢湾中学四个大字便在脑子里空荡地闪烁一下,但终究,还是没能想起任何一件事儿,任何一点儿回忆。
时间过去了十分钟,唐潇潇脑子里的剧痛感渐渐地减轻了,又过了一会儿,她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但脑子里刚刚唯一的一点儿画面,也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她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但看着唐潇潇没一点儿痛苦的样子,陆晓辉心里倒也安生,只是对她的记忆,心有不甘。
两人站在一起沉默了片刻,陆晓辉突然一把抓住了唐潇潇的胳膊,果断地说道:“走,我带你进去转一圈。”
唐潇潇瞬间想起了刚刚头疼的那种剧烈感,一个猛子就从陆晓辉的手里将胳膊甩开了,随即惊慌地说道:“不,我不想进去了。”
语气十分果断,皱着眉头,似乎这所学校,就是她现在的噩梦。陆晓辉看着她如此坚定的态度,眉头的急迫顿时竟消了大半,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把视线聚拢在她的身上,沉着地说道:“潇潇,这是一次机会,难道你不想进去试一下吗?”
面对陆晓辉的冷静言语,她的心里怔了一下,随后又抱着一丝期望地看了他一眼,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嘴唇回应:“好,那就进去试试看。”
此刻,陆晓辉的嘴角露出了些许微笑,厚实的手臂往她的双肩上一搭,咬着牙鼓励道:“放心吧,你一定可以的。”
唐潇潇也坚定地点了点头,攥紧自己的小拳头便往学校的大门里面迈去。
踏进学校的门,便有一条极长的通道,一边走,唐潇潇的头痛感就渐渐地再次隐现出来,脑子里瞬间闪过一道白光,但那白光,却丝毫没有带回她一丝回忆。
突然陆晓辉在她的身旁开口了:“潇潇,你还记得吗?这条道路,是咱们以前每次放学以后的必经之路,那时候,我牵着你的手,你在我的旁边一边走,一边笑……”
陆晓辉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将以前的事儿为她从记忆里翻了出来,而他每多说一句话,唐潇潇的大脑里就多闪一道白光。
“有一次,你家里有急事儿,放学了你就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当你走到这条路上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你就崴了脚,最后还是我把你给背回去的。”陆晓辉说完一件事儿,便又接上了一件事儿,因为这所中学对他来说,充满着太多太多的回忆,这么一翻出来,仿佛说它个三天三夜都不会有重样儿的。
而当他说到这儿的时候,唐潇潇的脑子突然又像炸开一般,从喉咙里突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吼叫,随即又抱起了脑袋。
“你别说了,我的脑子真的好疼。”唐潇潇似乎是被陆晓辉的话刺激到了,脑袋里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画面,又隐隐若现地浮现了出来,只是那仿佛只是一些碎片,想要拼起来,还有些不大可能。
看到唐潇潇有如此反应的陆晓辉,决定继续说下去来刺激她的大脑,毕竟想要恢复记忆,必须经过这么一段痛苦的阶段。
于是,他单手把唐潇潇那么一搂,先给予了她最大的心灵安慰,而后继续言道:“潇潇,你仔细想想,咱们学校门口以前有好多小吃摊,有你最喜欢的烤串,还有你最喜欢的小首饰,对不对?有一次,你看中的一个手链人家卖完了,你还哭了半天呢,想起来没?”
他不停地凑到唐潇潇的耳边儿讲着以前发生过的事儿。
“我求求你,不要讲了,我的脑子真的快要炸了。”唐潇潇疼得眼泪都从眼眶里挤了出来,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大概痛不欲生,也就是她目前这种地步了。
陆晓辉终于停口了,因为他向唐潇潇讲述着这些事儿,不自觉地也将这些回忆涌荡在了大脑里,他深思,回味,说着话,自己竟也哽咽了起来,直到他的喉咙里像被石头堵住。
他的话语一停止,唐潇潇的大脑随即也疼痛感减轻,他的话真是比唐三藏治孙猴子还要管用三分呢。
恢复平静的她,尽力地想将刚刚脑子里闪过的碎片集中起来,但只要她一用脑刻意去想那些事儿,便会再次地疼痛,而每次疼痛过后,那些在疼痛中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零星记忆,便会再次消失。
她无奈地摇着头,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迈着脚,没有丝毫记忆的她,踏在这片曾经熟悉的道路上,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突然,他们就在走到道路尽头的时候,眼前乍然立着一颗老树。唐潇潇似乎对这颗树还感点儿兴趣,她挪动着步子来到树旁,双手扶着她,抬眼一看,上面系着好多小布条,那都是学生们在这儿留下的许愿条,而她当时在这儿上学的时候,这棵树也是她经常来的地方。
要么就是考试前夕来这儿祝愿自己能有一个好成绩,要么就是感情遇到了挫折,来这儿许愿能够尽快地化解。
她看着这些布条,眼眶里竟然神奇地自行滴下了泪珠。
“潇潇,你是想起什么了吗?”这时候陆晓辉对她格外关注,因为看着唐潇潇这个时候的表情,真的很像想以前她站在这棵树下许愿的样子。
然而,面对他的提问,唐潇潇还是撇着嘴,无奈地摇了摇头,答道:“没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些许愿条,心里就觉得十分伤心。”
此刻的话语,显得有些孤独,凄凉,悲伤,但更多的,便是无望了。因为在这儿几乎煞费苦心,但她依旧毫无记忆,一丁点的记忆都没有。
“算了,别想了,再这么想下去,也是徒增伤悲。”突然,陆晓辉对自己信心满满的这个办法,也放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