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了！”彭丽推开了子恺小办公室的门，探头进来说道，“你自己回去别等我了！”
“晚上干吗去？”子恺抬起头问她。
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子恺已经从一个业务员升到了组长的位子。从根源上来讲，子恺可以说是接了彭丽从前的位置，子恺是非常优秀的，在业务的发展非常有前途，这一点彭丽没有看错，专业的素养和科学的逻辑以及公正的态度，让他具备了成为一个优秀领导者的基本素质，现在他还尔缺的就是经验，待人处事的经验、沟通的经验……不过，这些，时间会慢慢地补给他。
“昨天和保龙的案子结了，今天请那帮小嵬子们吃饭！”彭丽停在门框上带着笑又有点没好气地说，“每次都来亏我，养了一帮狼，还都是白眼狼！”
“你不是很喜欢她们吗？”子恺笑着看她。
“哼！”彭丽哼了一声，口气虽然报怨，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愉快的。
子恺看着她高兴，自己的心里也觉得快乐。当初彭丽调岗的时候，他是最晚一个知道的，他当时心里就慌成了一片，为了他，彭丽放弃了一个大好的未来。彭丽算是业务部的元老，她自己有别人没有的优势，她的美貌，以及她对自己优秀而深刻地认识，使她通常可以运用一些小手段让自己无往不利，这种经验正是他缺乏的。
她在带他的时候是好老师；在另一方面，她也是个好女人，子恺从不否认自己会受她的吸引。但面对这样一个女人，没有男人会不受吸引，他还跟她上了床，他明知不应该，却无法控制自己，她的身体是世界上最好的迷药。她就像是个女王，让他只能永远臣服在她的脚下。这种感情很陌生，他那时心里很害怕，所以他逃了，他对她逃避，但终归逃不过，为了平息风波，为了保住他，她做出了牺牲。她走，他留下，他一个人留下，她用这种方式成功地逼回了他，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逃避。
感情以这样的方式开始，他不知道那是否能称得上爱情。之后，她逼他搬去和她同居，一步一步地打破他所设下的篱笆。她虽然比他大三岁，但在生活上却十分依赖他，不会做饭，家务也做得马马虎虎，他都不知道在没有他之前，她的生活要怎么混乱。
她开放独立，却仍保守着基本的道德，爱上一个人，就会认真惟一地对那个人好。她的物质条件很好，身为公司元老的她历来是拿钱比他多的，但她从不会在这方面有什么表现，她很大方，对物质方面的东西不计较，为自己买东西就绝不会忘记为他带上一份。她脾气不好，他有时候也会很急，她们两个常常会因为一些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她总是把他惹得火大然后一走了之，他只有很郁闷地在家里等她回来。虽然看上去像是他受了委屈，但他明白，其实每次都是她先让步的。
彭丽是很骄傲的人，她绝不会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样，看到喜欢的男人就默默地芳心暗许，偷偷地暗示希望男人可以自己发现，实在不行了，才会害羞地进行表白。彭丽不会或是说绝不屑于这样做。她如果喜欢一个人，她会开门见山地告诉他，然后想尽办法让那个人也爱上她，就像对他这样，强硬地宣布对他的主权，然后诱惑他，用媚惑的神态设下种种陷阱，全心全意地为他做事情然后疏远他，告诉他没关系，这一切都是她甘愿为他做的，他不需要在意，但那样的声音就像海妖甜美的诱人歌喉，让他无法拒绝地被吸引。明明知道她的小伎俩，但却逃不开她为他撒下的网。
“今天回来得晚吗？”子恺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向她问道。
“应该不会吧！”彭丽撇撇嘴，“我现在哪里敢疯到半夜不回家啊，你妈妈会骂死我！”
“话别说得那么酸！”子恺有点无奈地摇摇头。
“酸？！我吗？”彭丽哼了一声，做了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看到他的领带歪了，就动手把它整理好。
“你今天自己和你妈妈吃饭吧，记得要是她自己做饭，你就早点回去帮她的忙……”
彭丽只顾着帮他整理衣服，没有看到他含笑注视她的表情有多么温柔，他总是能明白她内的美好！
“好了！”彭丽整理好，抬起头，正好撞到他的笑容，“干吗这么看我，这里是办公室，不要诱惑我，小心我就在这里把你扑倒！”
子恺听了她的话，大笑起来，女土匪作风真符合她的个性，他摊开手，“随时欢迎！”
彭丽眯眼，勾起嘴唇，一把拉下他的头，狠狠地吻了上去，自己尽兴了，然后一把把他推开，“回家再给你好看！”说过完她摆摆手，“好好上班！”然后给了他一个诱惑的眼神，走了。
子恺舔了舔被吻痛的嘴唇，嗯，有她的味道！他开始期待晚上的到来。
其实，子恺真的很庆幸，彭丽愿意耐下性子迁就他的母亲，他明白母亲是看不惯彭丽，所以总是故意找她的茬。但彭丽呢？虽然有诸多的不满，喜欢对他抱怨，但彭丽对母亲还是退让的，母亲说怎样就是怎样。
尤其是他们上次吵过一架以后，他说了过分的话，因为当时他为母亲与彭丽之间的僵局而烦恼，他无力于自己的毫无办法，所以把那种焦躁发泄到了彭丽身上，他知道自己那样做实在是太不对了，可是却控制不住，彭丽对他发了火，每一句话都扎在他的心里，在彭丽面前，他常常觉得自己是个孝，只知道发脾气什么也解决不了，他痛恨这种感觉。
好在母亲并不是铁石心肠不肯讲理的人，在他跟她认真地谈过，并告诉她自己和彭丽之间的事情，尤其是彭丽对他的照顾以及为他做的牺牲之后，母亲虽然在嘴上没说什么，但对彭丽的态度明显有了好转，也不再找彭丽的麻烦，虽然嘴上仍时不时地抱怨，但她已经能够敞开心扉面对彭丽。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不再一味地排斥，他想母亲一定可以慢慢看到彭丽的好。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顺利，这一切让子恺非常开心，在骨子里他是个很保守的人，他不可能就这样和彭丽同居过一辈子。在心底，他觉得他们最终还是要结婚的，虽然现在他的经济条件刚刚稳定，事业也才起步，但他计划再过个一两年，等一切都走上正轨，他是要向她求婚的，所以早让母亲接受彭丽，对他们的未来越有利。况且，彭丽年龄越来越大，人家不是说女人超过30以上生孩子危险系数就会增大吗?她们也没多少时间可以和母亲慢慢耗，他还期待彭丽帮他生个小女王呢！
下班之后，子恺婉拒了同事一起出去的邀情。他想早点回家陪陪母亲，顺便也在母亲耳边念叨念叨彭丽的好。
他哼着歌，心情愉快地走出办公大楼向地铁站走去，走了几步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从出公司的门开始，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他。
他身后只有下班的人群，他摇了摇头，暗自嘲笑自己的敏感。
从公司到地铁站要过一个地下通道，里面相对的人比较少。子恺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隐约地还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正当他准备再次确定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子恺哥！”
这个声音让子恺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他慢慢地转过身，站在他身后的那个熟悉的人让他的心脏几乎都停掉了。
那人见他一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有些不自在地说了句：“子恺哥，你不认识我了吗？”这句话一下子震醒了子恺。
他一个健步向那个人跨过去，猛地抓住她的双肩，激动地叫道：“小凡？”
“子恺哥，你抓痛我了！”被叫做小凡的女孩个子小小的，长发披肩皮肤白得像从没晒过太阳似的，娇娇弱弱的样子，因为子恺的力气而痛得小脸一皱，可怜兮兮的样子，万分惹人怜爱。
“啊，对不起！”子恺放开手，“我只是太高兴了！”
她柔柔地笑了下，“见到你我也好高兴！”
“你……你怎么……”一时的惊喜过后，子恺慢慢冷静下来，“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回来了！”她坚定地宣布，“而且这次不走了，让你等我这么多年，我真不好意思，不过我好高兴见到你，子恺哥，你一点也没有变。”
“你、你的意思是？”子恺此刻被她的话激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的意思是我再也不走了，就留下来陪你！”她一下子冲进子恺的怀里，欢乐地笑着说，“我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了，你高不高兴，子恺哥？”
此刻的子恺，对于这么大的惊喜真不知道该惊还是该喜了！
这一天晚上，当子恺回到家的时候，彭丽早已回了家，她正和他母亲一起，看着电视里播放的人间大悲剧。
“这么晚才回来？”彭丽见他进门，抬头问了一句。
“啊！”子恺有些不由自主地避过了她的视线，低头拔出门里面的钥匙，“今天临走的时候，接到了个客户的电话，出去陪他了一会！”
“噢！”彭丽没太在意，“热水还开着呢！你去洗澡吧！”
“好！”子恺应了一声，几乎是落慌而逃地跑了进去。他冲进浴室里，感觉心脏还在不停地跳动，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他不停地这样问自己。
在客厅的彭丽丝毫没有感到有什么异样，有些讨好地把切好的水果送到丰妈妈面前，“阿姨吃菠萝，今天买的，很新鲜很甜！”
“谢谢你啊！”
出乎彭丽的意料，丰妈妈既没像平时一样，训她又花钱买东西，也没送她软丁子吃，而是面带微笑地接了过去。奇怪！彭丽耸了耸肩，真是摸不透的性格。
从那一晚开始，子恺一反常态地连续好几个晚上晚归，通常他回来的时候彭丽已经睡下了。白天虽然是在同一个公司，但彭丽又开始赶新产品的计划书，盯着手下一帮小鬼，忙得根本没有工夫，所以天下来，彭丽几乎都没根子恺说过什么话。
这一天，子恺倒是吃过晚饭就回来了，彭丽刚刚刷过碗，出了厨房就看到他开门进来，她就迎之上去。
“回来了，今天这么早？最近忙什么呢？”
“啊……也没什么！”子恺虚应着，“还不是几个客户非要人陪！你也知道，推也推不掉！”
“是吗？也别太拼，有些人你就是天天陪他，他也不会跟你签东西的！”彭丽摸摸他的脸颊，几天就觉得他瘦了，神精状态也不太好，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啊！我没事！”他拉下她的手，几乎没办法直视她盛满关切的眼睛。
“咳咳！”客厅里丰妈妈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亲密的举动。
彭丽翻了个口眼，用唇形无声地念了句：“老古板！”
子恺被她逗得笑了一下，然后用眼神示意她别在意。
“我先去洗澡了，你先去陪陪你妈妈吧！”彭丽说完了，吻了下他的脸颊，然后转身进了屋。
子恺走到沙发边上，把自己扔进沙发里，叫了一声：“妈，我回来了！”他觉得累，很累，从内而外的累，身心俱疲。
丰妈妈看了一眼他没说话，又转过头看了眼，确定彭丽已经进去并关好了门，才转过头来，带着一脸神秘的微笑问道：“怎么样，儿子这两天很高兴吧？瞧把你累的，玩累了吧？”
子恺听了母亲的话，心里一惊，立刻用力睁开了疲惫得几乎已经睁不开的眼睛，警觉地追问道：“妈你什么意思啊？”
“跟我装什么？”丰妈妈给儿子一个了然的眼神，“小凡回来了，你这几天，天天跟她在一起吧？”
“您、您怎么知道小凡回来了？”子恺有些慌乱地追问。
“哼……我怎么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工作还是我告诉她的，她打电话给家里了，你爸爸接的，我让他告诉小凡你在哪工作的！”丰妈妈很得意地说。
“什么？是您说的，那……”子恺的眼神不由得飘到了那扇关闭的门上。
“你放心，里面那个女人不知道！”丰妈妈一眼就看穿了儿子的担忧，“我怎么能让她知道！你看我都没敢告诉这边的地址、电话。小凡不知道你现在的状况。”
丰妈妈说到这儿的时候，忽然压低了声音：“找个机会跟这个女的说清楚，她那点比得上小凡，以前是小凡走了，现在回来了，你还不赶紧的！妈还不了解你，小凡跟你是什么关系，她哪能跟小凡争？”
丰妈妈的话有如当头喝棒，猛地把子恺震醒，子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他到底在干什么，我的天啊！他怎么能这么做。
“妈！”子恺打断丰妈妈的一腔热情，“别再说了，我和小凡不可能了！我现在已经有了彭丽！”
丰妈妈因为他的话一愣，然后又不在意地说：“儿子，你别傻了，你和小凡有多少年的感情，你这些年来忘了她了吗？你要是不在意，最近干吗天天这么晚回来？不是天天陪着小凡？”
“我是陪小凡，但只是陪她四处看看，她刚回来，又借住在亲戚家，我只是看在过去的交情上才这样的，我们什么也没有……”子恺争辩着，他感到心里有一股忍不住的心虚。
“算了，跟我你没必要，我知道你是觉得对不起屋里面那个女的，有什么关系，本来你就跟小凡的感情比较深，要不是当年，也轮不上她吧！而且你根本不用替她担心，一两个男人她不会在意的。你跟她掰了，她马上就能再找新的，你看她那样缺男人吗……”
“够了！”子恺站起身，大声喝止母亲的话，“请别这么说彭丽，我不会离开她的，我和小凡早就已经结束了！”
子恺说完踩着怒气冲冲的脚步走进了屋里，把一脸愕然的母亲独自留在了客厅。
子恺感到愤怒，但分不清是对母亲，还是对自己。
他推开门，看到彭丽刚刚洗完澡穿着浴衣，对着梳装台的镜子抹保养品。
子恺心里很乱，彭丽从镜中看到是他，就笑着说：“还有水，你进去洗吧！”
子恺先是一阵沉默然后直直地走向彭丽，抱住坐在椅子上的她，把头埋进她的头发里，闻着她潮湿带着好闻的柑桔味道的气息，觉得心里平静了起来，然后就是一种愧疚，他轻轻地在她耳边念了一句：“对不起！”
彭丽听到了他的话，微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勾起红唇，“对不起?你怎么对不起我了？是你最近天天忙还是你妈妈欺负我了？”
子恺没有回话，他明白彭丽不会知道他所指为何的，“我爱你！”
彭丽听了，把他从自己身上拉起来，看着他脸上浮起的红晕，她用手轻轻刮了刮他干净的皮肤，“这句话我爱听！既然觉得对不起我就把这句话每天说十遍给我听吧！”
子恺抬起头，看着她笑靥如花，眯起的猫眼，勾起的红唇，大波浪的卷发披在肩上，她看着他，用眼神勾引他。他不顾一切地扑向她，紧紧地抱住她，他妈妈说得没错，没有了他，她还会找到很多更好的男人。但他不要，他不要她这样对别的男人笑，他连想想都会发狂，对他来说，世界上也许有很多丰子恺，但却只有一个彭丽，独一无二的。
第二天，子恺下了班，还是像前几天一样，去小凡借住的地方找她。
小凡全名叫做夏凡，是子恺青梅竹马的女孩，也是他最疼爱的人之一，他们从小就在一起，小凡比他小一岁，依赖他也爱慕他，他们从高中开始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本来他们应该就这样一路走下去，结婚生子，但18岁那年，子恺考入了这个城市的名牌大学，小凡还在他们的家乡读高中，尽管这样，距离也没有隔断他们的感情。直到小凡高中毕业的那一年，小凡的父母为她办好出国的手续，他们要女儿去国外读大学，她说让他等她两年，他说他会一直等她，但两年过去了，三年，她音信全无，而他遇到了彭丽。
小凡看到是子恺来了，非常开心地拉着他的手臂，“子恺哥，我们今天去哪里玩？”
“你想去哪？”子恺没有拉开她的手臂，在他的心里，小凡还是他疼爱的那个女孩，他喜欢她，但是……
小凡乖巧地笑了笑，“其实去哪里都一样，只要了恺哥陪着我，我就高兴！”
子恺笑了笑，没说话。
“子恺哥，你呢？你高兴吗？为什么每次说到这里你就不说话了？”小凡敏感地察觉了什么，子恺哥还是像以前一样疼爱她，但从前他会对她说喜欢，他还会好温柔地吻她。但这一次她回来，她觉得子恺哥在逃避和她的一些亲密行为，她拉他，他不会躲，但她想再进一步时，子恺哥却总是找借口推托。
“我当然也高兴！”子恺笑着安抚她。
“子恺哥！”小凡低下头，沉默了一会，然后抬起头，可怜兮兮地说，“子恺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你，我还是你的女朋友吧？爸爸说你也25岁了，该成家了，你愿意……”小凡说着就不好意思起来，哎呀，她想嫁给他啦，这话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子恺笑了笑，听到她这么说，他的心里一片平静，如果是彭丽，她会接着对他说：喂，我要嫁给你！如果他敢有异议，她大概会拿根绳子把他绑进礼堂才对吧。
“小凡，我当然喜欢你！”子恺看着她开心发亮的小脸，在些不忍心把下面的话说出口，但他必须说，否则对彭丽是不公平的，“但是，你走了以后，很多事情都变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我们已经同居一年多了，我只会和她结婚！”
他的话音落下，小凡的脸上有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一朵还没展开的笑容就僵在了那里。
“唉……你今天怎么有工夫找我们出来玩？”杜蓝笑着调侃那个开开心心点歌的女人，“你们家那个慈禧太后不是还没走吗？”
“我不能天天陪着她啊！喜怒无常的，最近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都不会找我茬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啊……”
“抱歉，我来晚了！”丝蕊推门而入，打断了彭丽的话。
“好啊，迟到了！”彭丽抬手看了一下精巧的腕表，“迟到了二十分钟，该罚喝酒！”
丝蕊但笑不语，样子温柔极了。
“我看喝酒是不行了！”杜蓝挑了挑眉，看了看丝蕊手里提的袋子，然后神神秘秘地笑了。
“啊，是啊！要有很长时间都不能喝酒，以后出来玩的次数也要减少了，尤其是这种KTV，噪音太大，不太好！”丝蕊笑着接下杜蓝的话。
“喂！”彭丽看着她们两个对视而笑，眼睛一眯，在她们身上转了一圈，然后皱起眉，不满地说，“你们干吗笑得这么恶心，到底说什么呢？”
“你啊，”杜蓝白了她一眼，“看看丝蕊手里提着的袋子上写着什么字呢！”
“第一妇产医院，妇产医院……”彭丽喃喃地念了一遍然后忽然大声起来，最后又像被咽住一样，没了声息，好半天才干笑着说，“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呵……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没错！”丝蕊好笑地看着她的反应。
彭丽愣了一下，然后一个箭步冲向控制台，关掉了KTV包间里音响的声音，“天啊，天啊，天啊……我真无法相信！”
杜蓝不理会她的大惊小怪，冷静地问：“几个月了？检查得没问题吧？”
“才两个多月，医生说没什么问题，按时产检就可以了！”丝蕊笑得一脸幸福。
“陈书伟很高兴？”
“是啊，高兴得不得了！你呢？你什么时候要孩子？”丝蕊问道。
“目前没有这个打算……”
“为什么不要孩子？”彭丽打断杜蓝的话，很惊讶的样子。
“不是不要，是目前没有这个打算！”杜蓝纠正她道，“怎么，你喜欢孩子？”
“当然了，小娃娃多可爱，软软的，小小的，光想想就受不了，爱死了！”彭丽脸上充满了光芒，“对了，丝蕊，我要当干妈噢！以后我也要自己生个出来玩！”
“你啊！先结婚吧！”杜蓝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问题。
彭丽愣了一下，然后一下子把自己扔进沙发，腿往桌上一摆，“烦死了你！”
“我觉得杜蓝说的一点也没错，你也不能就这样同居一辈子啊！”丝蕊也这样说。
“唉！”彭丽叹了一口气，“光我想也不行啊！我一个女人，连求婚也要我开口？”
“怎么，他不想结？”杜蓝试探道。
“也不是，主要是他觉得自己的情况还不稳定，就连赚的都比我少，我想是男人多少都会在乎吧？”彭丽明白子恺的想法，就算他不说她也明白，可是，她已经27岁了，还能等他多少年，“就像最近他就特别忙特别拼命，搞得我有时候一天都跟他说不上几句话？”
“你们两个住在一起，在同一间公司上班，还能说不到话？”杜蓝怪异地看她一眼。
“搞业务的自然有时候会很忙，早出晚归，所以……”
“那也不至于一句话也说不上吧！”杜蓝不以为然到，天天在一起还说不上话，那就有问题了，“小心男人通常忽然变忙碌，很累，逃避你，大概就是出轨的征兆了！”
“拜托！我们家那个乖宝宝，不可能啦！”彭丽摆摆手表示不可能，“而且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
“就是久才有问题吧！”丝蕊笑着插嘴道。
“不是吧，你们两个……”彭丽被她们说得毛毛的。
“也不是说一定会怎么样，”丝蕊安抚道，“只是提醒你注意，尤其是在一起时间久了，不要以为久了，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对一些事情不在意，感情是经不起一点疏忽的，你看我以前就知道了。”
第二天，丝蕊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彭丽万万也没想到，事情这么突然地就来到了。
星期一一早，媒体策划部、业务部和战略规划部的几个头头被老板召来开新商品推广的阶段总结会。
“这一次，大家的工作都很出色，我们总结过去的收获和一些不足……”
老板在台上喋喋不休地废话，彭丽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这里，她用手托着下巴，定定地瞧着坐在她斜对面的丰子恺。他低着头，像是很专注地研究着手里的销售数据，但彭丽知道他根本就没有看进去，他走神了，而且灵魂早就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否则，像她盯着他这么长时间，他不会没有发现的。彭丽开始认真地考虑起杜蓝和丝蕊所说的可能性，是她这一段时间太忽略他了吗？也许真的有一些，他母亲的到来给了她很大的压力，什么都怕做不好，什么都怕被人嫌，她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应付他母亲的身上。不过丰子恺会出轨，说实话，她不太相信，那个正直的孩子会背叛她？她打心眼里不相信。
彭丽眯起眼睛看着他，他这几天清瘦了不少，也许她真的应该跟他谈谈了，她敢肯定他心里一定有什么事，所以才会有这些反常，不过到底是什么呢？
正当彭丽深思的时候，一个送水的小妹走到了子恺的身边，对他低声说了几句，她看到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惶，然后很快地站起身，悄悄地走出了会议室。
这一切让彭丽在心中划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再一次看表，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子恺还是没有回来，彭丽决定出去看看，她跟身边的助理交代了几句，然后就站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走出了大会议室，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她径直向子恺的办公室走去。远远地，她听到里面确是有谈话的声音，再走近了，她听出一个是子恺的声音，另一个太小声了，听不清楚。
这样的情况实在太诡异了，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可以让子恺神色大变？
彭丽几乎没有犹豫，礼貌地敲了一下门，她不等里面有什么回应，就推开了门。
门没有锁，在她推开门的瞬间，她听到一个娇嫩的女声说道：“我不会放弃你的！”然后她眼睁睁地看到一个个头小小的女孩子，扑进了她的男人——丰子恺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子恺有些狼狈地接住小凡，听到门的声音，抬起头看到是彭丽，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他七手八脚地想推开抱着他的小凡，但她抱得死紧，他尴尬地怎么也推不开。他盯着彭丽，她眯起眼，亮红色的大波浪卷发像是着了火一般，他当下知道她气得不轻，他急喊道：“彭丽，你……你听我解释，这……这事不是你想的……”
“是吗？”彭丽冷冷地打断他，死命压下心中的怒火，她拼命对自己说先听听他怎么解释再决定要怎么收拾他，她勾起嘴唇，给他一个冻死人的笑容，“那你可真要好好地解释一番了！”
说完，她鞋跟一转，走出了他的办公室，再看他们这样拉拉扯扯，她就怎么也压抑不下那股想冲上去使劲拉开那女孩的冲动！
该死的丰子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