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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拿着江鸳塞在手上的各种票据, 顾长军下了楼, 但是整个人有些些失魂落魄。

    看着窗口里, 笑得很灿烂的沈喜梅在和买票的老人推荐适合他们的吃食, 那样的生机勃勃和明艳灵动。

    想到在家待产的大嫂,现在走几步路都吃力,以前可是骑在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大姐身上掐架不带含糊的,如今这羸弱的模样说是因生顾东阳时伤了身子,月子里也没调理好。

    然后又想到沈喜梅大姐, 江鸳说的不错, 沈喜桃在六年前和现在的沈喜梅差不多, 他还有印象:通体都偏圆润,身板结实, 脸色红润, 背着大竹篓穿梭在河边山脚割猪草,捡柴禾, 现在细胳膊细腿的, 脸色卡白也不见一丝肉,到哪都抱着个孩子, 身后还有个拽着衣角……

    三五年后,他的喜妹会不会也变成那般模样?

    可能还不止, 大嫂和大姐那里好歹有他大哥和张丰年在身边,虽说不能时时照料着, 但是有什么事肯定能第一时间赶到, 而他呢, 远在千里之外、三年两载才能回来一次,到时候喜妹真有个三病两痛的,不都得一个人硬扛着?

    顾长军越想越不是滋味,前所未有的挫败和矛盾。

    最后沉重的做出一个决定:为着媳妇健健康康到老,他得回去阻止他爸妈今天晚上去沈家讨要生辰八字。

    还是按着正常流程来比较好,定亲后走两三年礼节,然后差不多正好赶上他下次休假回来探亲,到时候领证、摆酒一起完成。

    最主要的是他要努力一把,争取调到更合适更好的岗位,等情况允许尽早让喜妹随军。

    想开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塞塞的,以后可得控制住自己的行为,虽然小喜梅再软嫩可口的也得注意分寸,保持住距离,万一擦枪走火了,真把媳妇身体弄垮了,再怎么后悔都不抵啥用了。

    一抹脸面,正准备先回村里,却看到沈喜梅正在关窗口,转过头看见他然后冲他甜甜一笑:“饿了吧?让你先吃点就是不听,赶紧的去看看还有什么可吃的。”

    顾长军这才清醒过来,转头朝饭店厅堂看了眼,这会都下午一点半了,早过饭点了,想着家里他爸妈应该去地里上工了,这事总不能在地头说,还是陪喜妹吃饭逛街要紧,等傍晚喜妹回来上班,那边肯定还没下工,他回去将人截在家里完全来得及。

    这样想就不纠结了,想起口袋里刚刚到手的一把票据,献宝似得摆在沈喜梅面前:“票都有了,钱也准备了不少,我们也不慢慢逛,直接奔梁集中学东头的百货大楼和供销社,那里头东西齐全。本子上都记好了,你再看看要不要添些什么,先想好,到时候就只管买买买了!”

    说完顾长军去窗口打饭了,沈喜梅笑眼弯弯直点头,拉过笔记本看着。

    只见笔记本上头满满写了好几页:

    第一页写着的是家具:床、大衣柜、五斗橱、床头柜和八仙桌、靠背椅、条凳,罗列的清清楚楚,后面标明了打听到的所需木料,所需工时,工价,以及木匠工的伙食标准。

    这些没打算买的,只是对比下两者之间哪个更划算,若是真有特别好看合适的顶多买一两样,其余等木匠来家打家具。

    看了一眼,沈喜梅就翻了过去。

    第二页是三大件,喜妹大杏眼转的滴溜溜的,她对这个感兴趣。

    第一个是手表,后面标着上海牌——有票,预算:一百二到一百五;

    第二个是“凤凰”牌自行车,票也有,但是是男士款的高架全链罩的型,预算一百二;

    然后是缝纫机,票没有(舅家有)预算也在百元左右。

    沈喜梅眼睛定在最后的缝纫机上头,她们这一代的小姑娘多少都会自己剪裁缝制衣服,缝纫机绝对是新娘子最想要的东西。

    上辈子摆喜酒时顾长军唯一来得及给她准备的就是一台上海蜜蜂牌的缝纫机,也是后头几年她用的最多的物件。

    她每天将缝纫机擦得一尘不染,还特地做了只秀花的绒布套子,套在上头。

    只要家务活忙完了,她就坐在缝纫机前头,做衣服、纳鞋子,那几年顾家上上下下身上、脚上穿的基本上出自她的手,特别是几个大点的孩子。

    家里没有那么多布料,新的布料基本上紧着上学的孩子,但是许多小的、破的衣服经过她的手都焕然一新能上身了。

    那是她觉得最有用处的时候。

    那个缝纫机最后丢在老家,但是在出狱后,在大西北,顾长军又给她买了一台,后头不太流行穿自己做的衣服,大多都是买服装厂的成衣,但是那个缝纫机对她来说用处依然很大,最主要的是女儿的嫁衣是她亲手做的。

    这辈子,她想给自己做一身大红的嫁衣……

    这时顾长军走过来,扫了一眼说道:“就是现在不结婚,这些东西也可以先买起来。都是用得着的,我看了下最要紧的是手表和自行车,这两样最急需,有了手表和自行车你以后上下班掐着点就行了,回村里也方便。好在票也有,就是都是男性款式的,待会去百货大楼问问有没有人有女款的愿意同我们换。

    缝纫机不着急,你现在够忙的了,有点空闲时间就歇歇,弄点吃的补补身子。待会我们去县里给你多买两身衣服和鞋子,最起码要够两年穿的……”

    沈喜梅一把按住本子,直愣愣的盯着顾长军:“你说什么都给我买的,我就要缝纫机。”

    顾长军听了立马改口:“行,我去找票。买了摆着r是让你姐用,你不要老是用,平常有点空闲就歇着,现在什么衣服都可以直接买现成的,还不要票了,我一旦发了津贴就给你寄钱回来……”

    对于顾长军“捧杀”养媳妇的言论,沈喜梅也就听听,心里想着早点买了好,手里已经积了好多布票,她抽空做点床上用品、窗帘、桌柜布罩之类的,将家里打理的温馨宜人,住起来舒心。

    至于做衣服还是算了,她的确没那么多功夫,不过结婚穿的她肯定自己亲手做。

    这么想着,沈喜梅吃饭也不拖拉了,匆匆吃完,就拉着顾长军去搭车。

    经历了后世的沈喜梅,这会真没有什么勤俭持家的观念,钱有、票有,还有强壮的劳动力帮着提货,就算拿不下她自己也有大把的力气,提着大包小包不待停歇的逛着。

    家里房子空荡荡的,仿佛每个店面里的东西都是用的上的,那真是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不停的买买买!

    不说别的,关布她就买了十七八种花色的,考虑窗户比较多,加上床单被罩,各种家具罩子,需求比较大,每样还都是三五米大块的买,零头几市尺的都不待考虑。

    百货大楼自然是国营的,里面的员工都是正正经经拿铁饭碗吃公家饭的。

    这年头负责卖布裁衣的营业员可是香饽饽,可是随着政策日新月异,发展经济的风声在这一片首先吹响,各种服装店在县城如雨后春笋般开起来了,买布裁衣的人大量减少,特别是安城开建了不少纺织厂、服装厂,这布料供应一下子充足了许多,甚至有些供过于求了,店里慢慢压着货,然后国营百货大楼里的员工多了项和业绩挂钩的津贴。

    所以这售货员可高兴坏了,一天的销售量顶得上大半个月了。

    那位三十多岁的营业员高兴的直眯眼,手脚麻利的将沈喜梅要的各色布料裁剪好,叠的整整齐齐老高一摞摆着。

    转头看向小年轻,笑着说:“你们这也没有带布兜来装东西,我给你们扎两个怎么样?保准结实,就收点布料钱,不要票,也不计手工费。”

    沈喜梅听了有些心动,营业员见有戏,忙拉出角落里堆着的‘残次品’和‘处理布’,对沈喜梅说:“这几种布非常结实,就是不吸汗,穿在身上还不透气,所以无人问津,但是做成布兜再好不过了,你看要不来两米?”

    沈喜梅蹲下去摸了摸,用手撕了下,仿佛是用来滚鞋边用的那种布,那是卖不出量,点点头问:“这种便宜吗?帮着扎两个一米见方的大布兜都少钱?”

    营业员想了下:“这样,妹子,做布兜也不需要完整的布,我这有不少碎布头,我给你扎一个百色的,一样结实耐用,一米见方的布兜,还带两根长带子,另外给你扎两个小的,一尺半见方的,一共就给四块钱怎么样?”

    “那你给我扎两个吧,一个百色的,一个整布料的,就那个深蓝色的,都是一米见方大小的,还有小的也来四五个,一共八块钱你看行不?”

    营业员稍微一想就点头同意了,忙的翻布料忙活起来:“我先给你们将整的做好,你们用它装着布料接着去逛,待会走时过来拿百色的。”

    缝纫机踩起来,没有花样直来直去的布兜做起来很快,一盏茶的功夫就完工了。

    将两人买的布料装起来,很快就送两人出门了,营业员又坐回去开始拼接碎布头做百色的布袋,这一部分碎布头根本没指望卖出去的,也不计入账目上,这钱完全可以算是她挣得外快。

    买好布料,沈喜梅又去找扣子、各色线等物件,然后一些轻巧的锅碗瓢盆,还有各色的日用品,零零碎碎的特别费时间找,沈喜梅还时常停下来同人家讲讲价,货比三家之类的。

    亏得做了两个大布兜,这会都装的满满当当的,顾长军一个人提着,沈喜梅依然兴致高昂的在百货大楼里逛着,今天任务远没有完成呢,不过钱花了不少。

    而顾长军眼看着天色不早了有些着急,他还惦记着要回去村里呢。

    沈喜梅买的正起劲,见状瘪嘴道:“说好由着我买买买的呢,这才买了多少点?”再说她也没有很败家,这些都是用的上的必需品,至于一脸急于离开的模样吗。

    当她没看见都抬头看了好几次墙上的挂钟吗?

    顾长军总不能说他得回去拦着父母去沈家要日子吧,先前还那么急不可耐,这会突然百般阻挠,指不定小喜梅知道了怎么想呢,说不定以为他不那么媳她了呢。

    并且家里也不能直接拦着不让去,昨晚已经同沈家暗示过今晚他爸妈会去要日子,结果人家在家等着,你又不上门了那算怎么回事。

    所以顾长军的想法是委婉的劝说让家人不那么使劲去说服,按照常理来说,沈家今晚肯定要拒绝的,拒绝了咱就回来,不硬赖着,等下次去,而所谓的下一次要日子差不多就拖到一年后,当然对家里的说法是过两天就去,先过了今晚这关,其他一步步来……

    见喜妹撅着嘴撒娇可爱的模样,顾长军忍不住放下手上的袋子,揉了下她的头发:“快到你上班的时间了,今天先告一段落,有些票也没有了,我再回去张罗一些,明天下午再陪你过来好不好?”

    沈喜梅当然不是真要闹,她只是不由自主同顾长军撒娇而已,话说完她就伸手去拿东西,帮着分担一点。

    “恩,回去吧。”

    不过沈喜梅心情还是有些低沉,因为她觉得顾长军好像有心思,今天下午举动很是奇怪。

    之前坐车就发现了,按照这段时相处经验来看,他今日规矩的有些过分了,全程一丝小动作都没有,规规矩矩坐在位置上,一下午连手都没有偷偷牵一下,除了上下车或是路上怕她被冲撞扶了几次,肢体接触为零。

    特别是看见最后挤上同一班车,离他们不远处站着的姚丽君,让她微微有些不安,虽然姚丽君没有看到她们,顾长军的眼光也一直落在她身上没有偏离,但是上辈子姚丽君那种近乎癫狂的执念让她有些惧怕。

    顾长军很快就发现沈喜梅的异常,他倒是没往旁的方面想,只当她跑了一下午累了,坐车晚高峰还没到,车上人虽多,但是不是很挤,刚上来还有零散的座位,不过没有连在一起的,顾长军将沈喜梅安顿好也没用去坐,就站在沈喜梅位置边上,伸手探探对方的额头,没发热,这才放心,手却一直搭在她肩头护着。

    “你靠在我身上眯会,待会到了我喊你,回头晚点我过来陪你。”

    沈喜梅抬头问:“你呆会要去哪?”

    “我回村里一趟,今天晚上,我爸妈要去你家,我回去说说。”至于说什么、怎么说还需要斟酌一番。

    沈喜梅恍然醒悟:“你一下午心里都在悬着这事?”

    沈喜梅误解了顾长军一下午心事不宁是担心他爸妈拿不下日子,这才开怀,她就知道顾长军媳她,所以患得患失,如同她一般。

    抿嘴笑了笑:“有什么好担心的,不管成不成,我又不会跑掉。”

    顾长军点点头:他应该对喜妹有信心,真担心也该自己努力改善处境,而不是想着将喜妹约束住,那太自私了。

    可是等顾长军将东西送上楼,安顿好沈喜梅一路风驰电掣回到家,还是晚了。

    这当中和沈喜梅拖着顾长军让他吃了饭再回去有一定的关系,因为沈喜梅看见姚丽君在前头村路口下车了,行李也不少,一个人往村里走,她怕两人碰到会产生什么瓜葛。

    其实姚丽君还真因为扛不动行李沿路走沿路歇,听到后头有人骑自行车的声音,正想着看看是谁,能不能捎带她一程,然后还不待她看清楚,自行车就超出她跑老远了,留给她一个背影。

    顾长军一路飞驰,却没有截到顾文涛夫妇,因为:

    “爸妈他们家都没有回,还是让明叔将锄头带回来的,说是直接上沈家去了。”

    顾长军……

    这么重要的事,最起码应该回来拾掇下,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再说你晚饭都没有吃这个点就往人家去,到底是去要日子的还是去蹭饭吃的?

    “下工多长时间了,这会他们应该还没到吧?”说着就准备骑着车子去追。

    顾向军打断了他的动作:“今天锄地下工挺早的,他们好像直接跑到七生产队地里同来福叔一起回去的。”

    顾长军……

    他现在跑到沈家屋里将人拉出来会出现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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