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平原是地面平坦或起伏较的一个较大区域, 而盆地多有包含着大不同的平原和丘陵。
安兴镇的地貌差不多就是盆地里包含着的便宜和丘陵, 至少有三面是环山的, 不过环的山在比较远也不很高。
像是镇西边的状元屯有上万亩良田还有非常宽敞的居民区, 而后西边就是连绵不绝的山丘,这一片大抵是海拔百米上下的土山洼,野草杂树丛生,和村子相邻的地带是年轻们约会的好场所,也是孩子们放牛放羊的好去处, 往里头就很少有人去了。
而离镇东边和北边, 大概三四十里就是崇山峻岭了, 在国宾饭店楼上远远能看见山的影子,莲花河起源好像就是北边的一个大瀑布, 高山险阻慢慢延伸到南边就趋于平缓, 毕竟安城东南方向是临海的。
难得有一空闲时间,顾长军和沈喜梅也不打算全部窝在家里洗洗刷刷, 那些什么时候都可以收拾, 现在两人在思考着上哪去玩玩的问题。
出门约会,自然不好跑回村里山坡上玩耍, 那不是引人来围观吗?
而东北方向的崇山峻岭虽然二三十年后是着名的风景名胜游览之地,但是现阶段还没有开发出来, 三路陡峭并且怕是已经杂草丛生,爬那样的山太过辛苦, 再也太远了。
偏偏之前, 县城的街来来回回逛了十来趟, 也没必要再去买买买。
沈喜梅想了想,决定带顾长军去县城东边的娘娘庙走走。
安城曾经是兴盛的佛教之地,不过前些年到处都在“破四旧”,铲除“封建迷信”,一些寺院、道观、教堂等宗教场所多少受到冲击,许多寺庙都被摧毁了,像是安城就有一家非常出名的庙宇,在前头几年付之一炬。
而县城的娘娘庙虽然是县城的不知名寺庙,曾经也是香火鼎盛,十里八乡的人,逢年过节或是遇到难事都去烧香拜佛,听甚是灵验。
前几年,庙里的和尚绝大多数还俗娶妻生子去了,娘娘庙也被清理过,现在应该是一座空庙。
沈喜梅却是知道再过几年这些古建筑会大肆修缮重建,特别是到了改革开放时期,市场经济发展了以后,上山拜佛的人多起来,有祈求菩萨保佑“消灾免祸”心理的人,其中更有不少是有钱人,希望菩萨保佑自己发财,庙子里的香火旺起来,更加完善的修建。
两人拿着个布袋子,里面装了玻璃瓶灌装的开水,以及一些吃食,清清爽爽出发了。
走到国宾饭店门口坐上汽车,半个时就到了县城街上,两人下了车就慢悠悠往东边走着。
因着是周末,街道上人还蛮多的,顾长军见着来来往往的有不少年轻,男男女女并没有太避讳,一同逛街、嬉笑着走过,不过没有人手牵着手,他也就按捺住自己想握着媳妇手的心思,两人(其实是沈喜梅)目的地明确,东边的娘娘庙,并没有在街上多晃悠。
一路走一路聊着。
沈喜梅话的时候,基本上带着点笑意,浅浅的梨涡显露出来,几次惹得顾长军顿目。
沈喜梅见了越发笑靥如花。
“媳妇,你以后不要对着旁人这么笑,特别是那个江泽屁孩,还有屁孩他娘,也是个不正经的!”那笑太犯规了,江泽还好一点,江鸳仗着自己的是女同志,经常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的吃他媳妇的软嫩豆腐,简直是可恨。
“恩?还乱吃飞醋呢?”
“哪樱”顾长军立马反驳,好吧他是有些嫉妒,他马上就得回部队了,不能和媳妇朝夕相处了。
“我得再努力一点,等条件达到了,或是我换到别的军区了,你到部队随军好不好?”他现在服役于边境国防安全特种部队,主要任务是对付边境犯罪团伙和特大困境支援,有一定的危险性不,部队保密性要求特别严苛,家属随军也是在部队外一百八十公里的县城家属区,就算随军了,一个月能不能见上一面很难。
到随军的问题,自然就想到之前一直逃避的即将到来的分离,轻松微甜的氛围一扫而空,沈喜梅内心又有些慌乱,她原来一直很胆,害怕分离。
经历过失而复得的人尤其会特别害怕分离,怕再次失去,并且太容易患得患失了。
顾长军自然也发现了沈喜梅情绪的低落,眼见着这边人迹渐少,靠近了两步,干燥温热的大手握住沈喜梅的,轻声安抚道:“不要担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很能适应各种突发环境,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的。我争取每个月都给你写信,得了机会就打电话到饭店好不好?你想我了,也可以给我写信,不过不能太过露骨的话!太想我的话,也要用语含蓄点!”他们部队除了盖了绝密印制的信件,其余都是要被拆开检查的,私人信件也会有人浏览把关一遍。
就算是打电话,也有通讯话务员光明正大的偷听。
沈喜梅笑骂:“想的美,我才不会写什么露骨的话。谁要想你了?”
“好吧,你不想我,我加倍的想你怎么样?”
沈喜梅抬着头,看向顾长军的眼睛:“还是不要了,你本来就那么累,我好心分担一点好了,你就不用加倍了。出任务的时候不要分心,我准许你偶尔不用太想我。”只要平平安安其他都不重要。
“写信太慢了,你要尽量找机会给我打电话,不能三五个月没有消息,当然信也是要写的……”
沈喜梅开始絮絮叨叨反复过不停,顾长军一直紧握着她的手,将话都记在心里。
等到了娘娘庙时,氛围又已经转为轻松,手到底不敢牵太久。
看着有些萧条的寺庙大门,沈喜梅轻快的跑起来,笑着:“修葺的不错,也有些人气了。”毕竟那愁动结束好些年了。
顾长军长腿大跨步紧跟着往里走,庙里三五成群也有来玩或是办其他事情的人。
顾长军是一九七四年入伍的,之前他在县城梁集高中读书,那时候学生不是帮家里干农活就是到处搞革、命,没正正经经上几课,松洲县的娘娘庙他打外围见过,和现在见到的情形差别很大。
那时候外围的院墙推倒了,能看见里面残垣断壁,烟熏火燎后是杂草丛生。
现如今庙里也重新有了打理事务的僧人,殿里的神像、菩萨也恢复了些,不过还是很简陋,来的人大多也是游玩的,很少有人上香拜佛。
沈喜梅也不敢太出格,只等殿里剩下些妇人、老人时,才虔诚的跪在佛像前,她不求名不求利,只求平安,唯愿平安。
顾长军作为一名出生入死的边疆维和战士,原本他的信仰里只有党和保家卫国,现在沈喜梅成了他的第二个信仰。
所以沈喜梅的信仰也感染了他,虽然他以前从没有进过寺庙、佛殿,但是以后他也会抱着一份虔诚和敬意。
两人交零钱在寺庙里吃了顿简单的素斋。
没办法,寺庙里百废待兴,根本支付不起给善男信女们提供免费的斋饭,不过只是收取一点粮食钱,比外面国营食堂还要便宜。
正是因为收费便宜,在这吃饭的人还不算少,沈喜梅打算下次单独来的时候带点米面油什么的上来,毕竟现在还处于艰难阶段,过几年经济发展了,寺庙的处境就会发生很多的变化。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回来,但是处世为善、因果循环的信念早已牢刻在她的心间。
两人在里面也没有呆太久,吃过饭,在后院走了走,就缓步离开了。
时间还早,两人又往县城南边去了,这次纯粹是游玩,那里有湖泊,有铺鱼的渔民,沈喜梅看着渔船来了兴致,想坐船去看看荷塘。
顾长军几次打岔都没有成功,只得由着她,不过总归惦记着岳母大人嘱咐的沈喜梅今年犯水的法,反复让沈喜梅保证她只乖乖坐着不动才去询问渔民能不能租一下船。
对于渔民来,船是养家糊口的工具以及家里重要资产,哪敢租给陌生人?所以顾长军问了一溜排下来,都是拒绝的答复,仅仅有一位松口了,但是附带条件是将人也租下来,给他们划船。
虽然沈喜梅知道对方是怕他们将船划跑了,但是并不想带着个陌生的大电灯泡。
正准备算聊时候,最边上有位黑瘦的大叔过来商量,最后答应支付三块钱的租船费和二十块钱的押金,将他那艘黑色的旧渔船租了下来。
对方收了钱,麻利的将船上的渔网全都拉上岸。
“女娃手上有手表,五点之前你们要回到这里,我就在这一块摘鱼,你们到时候还将船划到这里。”
顾长军满口应了,然后指着渔民边上的篮子,问能不能借用一下。
渔民猜到他们可能是去采莲蓬,犹豫了半晌开口道:“现在早已过了采莲蓬的季节,都是黑的了。”采莲蓬最佳时间在阳历七八月,现在都快十月了。黑瘦的大叔有些遗憾的想,这额外的收入怕是挣不到了。
这也是刚才绝大部分渔民拒绝的原因,若是七八月份,年轻们来租渔船,他们不会觉得奇怪,现在那边就剩点残荷枯叶了,有什么好看的。
顾长军和沈喜梅哪里仅仅是为了看荷叶,他们是出来约会的,所以还是借来了竹篮,欢欣喜悦的上来船。
是那种最简单的划桨木船,没有棚的,中间有处横条板可以坐人,还有两个木扎,这会沈喜梅乖乖坐在船体下的木扎上,顾长军坐在横板上划着船。
等离岸边远了,在一望无际的湖面上,眼见着没有旁的船只,沈喜梅开始调戏起划船的顾长军。
先是用芦苇禾挠着他的手,见没有反应又去挠那张俊脸。
顾长军瞪了一眼,沈喜梅咯咯笑着丝毫不见收敛,还准备沾水继续。
那边沈喜梅一有动作,顾长军就开吼了:“坐好,不准动!”这湖可比莲花河深太多了,妮子还不消停。
“你要是乱动,我就将船划回去了。”顾长军又威胁道。
沈喜梅将芦苇禾往湖里一扔,转过身背对着顾长军。
顾长军想着自己语气是不是太严厉零,手上放快,大力度划着桨,准备到那么荷塘处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停下来哄哄媳妇。
哪想沈喜梅一时又转回来了,一只胳膊肘撑在大腿处,手托着脸,笑眼弯弯看着他,然后红唇开启,娇甜的声音飘荡在河面上:“妹妹我坐船头,哥哥你在岸上走,我俩的情我俩的爱(备注①)”
听到这一句顾长军脸色涨得通红,船桨都差点掉水里去了,还好眼疾手快抓起来了,然后眼光迅速左右扫射,空荡荡的湖面只有他们一艘船,应该没有人能听见。
然后竖起耳朵听媳妇接着唱:“……只盼拉住我妹妹的手哇,跟你并肩走,噢……噢……(备注②)”
好半没有下句,顾长军失落的问:“没了?”
“下面轮到你唱了。”
“我没听过这歌,不会唱。”顾长军又大力划起桨,眼中带着光般盯着悠然自得坐那的沈喜梅“乖宝,再唱唱呗,将男声的也唱了,唱给哥哥听听。”
沈喜梅狡黠笑了下,扯开嗓子,略粗的怪异男音出来了:“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备注③)”然后抬着头,瞟了一眼顾长军,软绵绵的,又满目风情。
转回软嫩甜腻的女音“……你汗水洒一路啊,泪水在我心里流,只盼日头它落西山沟哇,让你亲个够!……”
顾长军那个心啊砰砰直跳,将两只船桨拉上来扔到船舱里,涨红着脸朝沈喜梅走过来。
沈喜梅见了娇笑着喊:“不许乱动,在船上呢!”
可惜沈喜梅坐在船中间,顾长军本离她近,两步就过来了,直接将她提起来,自己坐在坐在她的位置上,沈喜梅落到他结实的大腿上,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船都不带晃动的。
沈喜梅只觉得箍着她的一双臂膀像是炽热的钢铁,面前一黑,顾长军的脸压了下来,大嘴盖住了她的唇,并且迅速撬开,舌头伸进来,像是报复她刚刚搅弄了一池春水般死命搅弄着她的唇舌。
沈喜梅大脑一片空白,瘫软成一团,由着他为所欲为……
不知过去多久,粘连在一起的嘴唇才微微松开,顾长军还在喘着粗气,沈喜梅也气喘吁吁,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忙的拉出顾长军已经伸进衣服里的大手。
红着脸,嗔道:“在外面呢,注意点!”
顾长军深深吸口气:“以后不许唱这歌了,听到没有?”
人还落在对方手上,沈喜梅相当乖巧的保证:“行,我以后不唱了。”
顾长军想想忙的改口:“私下里还是可以唱的,但是只能唱给我一个人听。”
沈喜梅瞟了他一眼,缱绻缠绵:“我怎么可能唱给别人听?”
“那现在没有旁人,你再唱一个。”
沈喜梅摸摸发麻的嘴唇,埋在顾长军怀里装死。
“好妹妹,给哥哥唱一个。”
“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