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没有第四条
“刘副主任，你先吃饭吧？方先生的评测分析完成了吗？”左雨晴看见刘副主任接过饭盒又随手放在一边，问了一句。
“做完了！”听见“评测分析”几个字，刘副主任这才仿佛真正回过神来，也不理会吃饭的事情。
他拿起两页数据分析报告，念道：“精神系异能，精神感知分支异能，强度四级，异能定品六品；计算分析异能测试暂定四品四级；其它精神异能未检测到。”
“身体强度，一级，未检测到异能。具体主要测试数据都在报告里，我就不一一念下去了，一会方先生可以慢慢看。”
“另外，通过检测，我们还发现一个问题，方先生也修炼武技么？但似乎武技修炼与用药搭配不匹配，在强健体魄的同时损伤了部分器官。”
“如果不纠正，可能要出大问题，希望方先生重视起来。后面也附了一些异常的身体数据，我都标注了出来。”
说完，刘副主任将分析报告递给了方知舟，眼睛里是满满的好奇，如果允许他解剖方知舟，估计他会毫不犹豫地撸起袖子就干了。
方知舟一边接过报告翻看，心里一边想：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医院体检最多只是会说数据指标超标，却提不出问题根本所在。
不过，自己哪里是什么武技修炼与用药搭配问题，根本就没搭配好不好，哪知道这玩意还有许多讲究。
不过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易筋洗髓篇好像也没有提示什么秘方搭配，只是自己的身体在修炼的初始阶段就是个残废，估计也是易筋洗髓篇的创始人所预料不到的吧！
就像当初自己分析的一样，自己的身体犹如烈火烹油，闯过去万事大吉，闯不过去，就真的只能是去见马克思了。
方知舟看完了报告，对许多数据也不甚了了，抬起了头，问道：“刘副主任，非常感谢你的分析，能告诉我应该怎么用药来调理身体吗？”
刘副主任摇摇头，遗憾的说道：“武技修炼与秘方搭配都是修行宗门、世家的核心秘密，我们也很难拿到第一手材料进行分析，一些普通的方子对你也没什么用处。”
“据我分析，你的身体情况至少得国手级药师进行调理才能有望获得解决，如果继续这样修炼下去，我估计不出两年就会导致脏器功能衰竭，所以在没有合适方法之前，建议方先生暂时停止修行武技，改为调养生息。”
方知舟只好点头，说道：“谢谢刘副主任的提醒，我一定注意！”
是啊，谁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呢？可问题是方知舟明知前面可能是刀山火海，也只能是往前跳。
至于刘副主任提的请国手级药师帮助调理，就听他那句话轻描淡写、一带而过的语气，应该是非常不容易办的事情，就像一个平头百姓请国家领导人的专职保健医生给你看病差不多，隔的太远了。
“方先生确实要慎重考虑，刘副主任不但是我们北部分局基地的分析专家，也是我们国家这方面的分析专家。”左雨晴强调了一下。
然后继续说道：“如果方先生同意的话，我也可以将你身体的问题情况提交到分局医疗保健组进行分析。”
方知舟觉得没什么特殊的，毕竟是帮助自己分析问题和提出治疗方案之类的，就欣然点头同意了左雨晴的提议。
异能测评终于结束了，左雨晴与刘副主任、黄丽丽简单道别就带着方知舟向二楼走去，会安排方知舟了解一些有关异能方面的基本信息。
……………………
特勤事务部北部分局，三会议室。
墙上播放着巨大的投影，投影左侧播放着方知舟各种检测的视频，投影右侧是各种数据表格、测试曲线和图片，最后播放的是刚才刘副主任与方知舟的对话录像，画面最后定格在方知舟若有所思听着报告的表情上。
会议室里只有四个人，却烟雾缭绕，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玻璃烟灰缸，里面扔了不少掐灭的烟头。
分局局长梁建国坐在会议桌的首位，缓缓说道：“这是最新的录像，结合前面的资料可以确定，这个方知舟对他的身体状况心中有数，他要么有能力解决，要么就是别无选择。”
“大家都说说吧，这个方知舟值不值得我们去培养？虎头，你是特战队的头，你先说说。”
特战队队长龙啸虎，绰号虎头，身材彪悍，左边眉头上一个浓黑的大痣，目光炯炯。
一听梁建国点名，他立刻用洪亮的声音说道：“我觉得是个好苗子，感知异能从刚苏醒侦测到的二级，短短一个月多提升到现在的四级下段，说明他潜力巨大。”
“如果再配合他异常强大的计算分析异能，一旦感知强度突破到六级，一公里方圆范围感知探测，绝对是中小特战队最强指挥官，战场的控制者！”
“而且，根据这些数据分析，他身体强度增长的很快，说明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这将进一步激发他的异能成长，六品感知与四品计算异能不是他的瓶颈，也许只是一个起点。”
“因此，我觉得这是精神系宗师级的种子，而且是稀缺的场控型宗师，非常值得培养。”
“龙队长，种子只是种子，有许许多多的种子在发芽的时候、生长的时候夭折了，更何况这颗种子还是带重病的种子！”一位头发花白带着大黑框眼镜的学者型军官盯着龙啸虎反驳道。
他继续说道：“这些数据已经表明他的消化系统已经要走向衰竭了，身体状态非常不乐观，支撑两年都是往好的方向估计，即便是申请到顶级医疗保健资源配额，又能有多大的把握？”
“不确定因素太多了，我建议放弃。我们完全可以用这些资源，选择一颗健康的种子来培养。”
“老肖，这样的种子你遇到过吗？整个特勤部才几个场控型指挥官？宗师更是一个都没有，这种子可不是大白菜，可以随便挑。”龙啸虎哼了一声。
“再罕见的种子如果成长不了都等于零。”肖姓军官顶了一句。
“老冯，你也说说吧！”梁建国阻止了两人的争执，转移了视线。
叫老冯的军官在军服外还套了个白大褂，总是皱着眉头，仿佛在思考什么，脸颊削瘦，目光深邃。
见大家都把目光盯到自己身上，老冯把手里剩下的半截烟伸到烟灰缸里慢慢的摁灭，仿佛在下定什么决心。
等彻底摁灭了最后一点火光，这才开口说道：“老肖，你实话实说，医疗保健组有几分把握将方知舟身体调理好？我的意思是集中分局全力支持的情况下。”
“如果有宗师级的治疗异能生命激发支持，应该可以调理好。否则即便是国手级药师，最多的可能是维持，治疗成功可能性不超过一成。”老肖沉重地说道。
听了这段话，大家都有些沉默。具有宗师级生命激发异能的，诺大国家只有两人，一者在江南慕容世家，一者在华府中央，这种异能需要消耗施术者一部分生命潜力，高昂的代价可以让绝大多数人忽略这种方法。
老冯想了好一会，严肃的说道：“这样的计算异能素材是罕见的，异能特战队的指挥官并不是最好的使用方式，如果能够维持他的身体健康状态，也许只需要十年就是一个世界级的科学家。”
“而一个这样的科学家对国家的贡献，可能是十个特战小队，甚至十个中队也比不上的。我的意思是，请求总部配置资源吧！”
“那要是总部直接把人给调走了，也没我们什么事了！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我们北部分局一个场控都没有，特战队大比垫底已经很多年了！”龙啸虎惋惜的说道。
梁建国没有理会龙啸虎的抱怨，反而认真的问道：“方知舟的计算异能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再厉害的人还能比计算机厉害？”
“只能比我说的更厉害！”老冯点点头，又重新点了根烟，说道：“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计算异能最强的也就是二级，所以原来计算异能定品二品。但是方知舟目前的测试可以判定为四品，这是两个量级的提升。”
“而且他的计算分析感应是全面的，不像有些人是对数据计算敏感，有些人对图像分析敏感，有些人对空间方位敏感等等，他的异能就好像将人脑突然全面升级一样！”
“可以这么说，他的感知更像是计算异能的辅助异能，他一天消化理解的知识，可以超过普通人一个月乃至一年的刻苦学习！他现在就是一个人形工作站，所以真要进特战队，就像拿高射炮打蚊子一样。”
梁建国叹了口气，说道：“接到调查科急报，还以为是发现一位特殊的场控指挥官人才，才紧急召集大家研究方案，把人才留在我们北局。结果没想到是个天才，我们北局的庙太小，看来我们并没有选择的余地，那就立即上报总部吧！”
“梁局长，你是总部调来的，你对总部的运作也非常了解，我想提一个建议。”老冯阻止了梁建国准备解散会议的举动，悠悠的问道：“有规定天才就必须去京城总部么？有规定地方分局不能有天才么？”
“老冯，有什么你就直说，别卖关子了！”梁建国一听，眼睛一亮。
老冯仍然是慢条斯理的说道：“方知舟人在沈城，家在沈城，朋友在沈城。”
“从他苏醒过来就开始在沈城骑着单车绕圈，现在根据他的异能来看，应该是想在脑袋里将这个城市给测绘记录下来，这说明他对这个出生的城市有很深的眷恋。”
“所以，只要有选择，他会留在这个城市。”
“老冯，你的意思是我们给他创造一个留在北局的机会？”梁建国皱起眉头，心里开始盘算。
老冯继续说道：“这只是其一，这其二嘛，方知舟遇上车祸变成植物人昏迷十五年，是世家的因素；这街头打架斗殴，有理变成了没理，拘留十五天，还要喊打喊杀，也是世家的因素。”
“我看这世家与方知舟天生犯冲，所以有些信息在不违反保密原则条件下可以适当透露，京城总部又是一些世家扎根盘踞的地方。”
“相比之下，我们北局基地却是世家势力最薄弱的地方，在这里我们才是绝对的老大。我想，是个正常人都绝对不愿意去一个他认为危险的地方。”
老冯又开始抽上烟来，急的龙啸虎一边点头一边直催：“其三呢？”
“其三嘛，再有潜力的天才也是需要时间成长的，我们起码可以争取到培养的时间，对总部来说北局各方面关系最干净最纯粹，安全和保密条件应该是最好的。”
“不错，不错，其四呢？”梁建国也转过弯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老冯突然被烟呛了一口，咳嗽了好几下，这才喘着气说道：“有这几条还不够运作么？等他在北局呆出感情来了，能力显现出来了，不应该是总部通过我们来配合他么？”
“他想呆什么地方还不是自己定的事情！就像龙队，你是宗师级的高手，让你去京城呆着行不？”
“我去那地方呆着装孙子干嘛？不去！……当然，局长，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龙啸虎看见梁建国虎目扫视过来，连忙改口，嘻嘻一笑。
“散会！”
梁建国笑了笑，把笔记本一合，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