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两条路
方欣原来的名字叫做风欣，但在方知舟突然遭遇镇岳尊者等人追击的之时，最后关头汇聚灵族众念，以信仰灵光震慑对手，虎口脱险。
风欣就从那时候开始，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方欣，要为方舟灵域的成长而努力欢欣。
不过，方欣既没有方天卫那些灵族的修炼天赋，中人之资的她没有被选拔到御天近卫军的新军训练营中。
她也没能参加到探索队、飞行编队等特殊的团队，包括内务府新近成立的御天新闻中心、购物中心。
方欣跟绝大多数普通灵族一样，是接受主脑任务，默默工作的一员。当然，这同样也是在为御天灵城贡献力量，为灵域的建设添砖加瓦。
尽管灵魂烙印带来的性别差异对灵族修行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但体现在一些性格方面，还是会有不同的偏好。
这在转生之后的灵体塑造就能够体现出来，男性更偏向于壮硕刚猛，女性更偏向于柔美温婉，当然也会有例外，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
方欣属于正常的范畴，也有女性灵族的爱好倾向性。方舟灵尊手下的两位灵使都是女性，分别主政大将军府和内务府。
左雨晴是特勤部特战人员出生，从小也都是深受这部队熏陶，不爱红装爱武装。
但是李寻秋不一样，无论是传统文化还是世家宗门的习俗，都让她在这方面形成了超然的品味。
她身上的装饰打扮随时会变幻风格，特别是配饰。自从与无忧子熟悉之后，有了各种灵材的她，闲暇之时总喜欢炼制一些小饰品，如指环、手镯、发夹、项链等等。
方欣通过论坛中的影视片段，对李寻秋的这些打扮非常的着迷，修行工作后的空闲时间就琢磨着设计炼制。
这些东西并不是法器，只不过是一些精巧别致的普通饰品，主要难点在于造型与搭配，但有李寻秋的打样，难点也就不是难点了。
而且物质界关于各种配饰的资料可以说是千奇百怪、种类繁多，方欣参考了这些资料后，也就设计了几套配饰。
等她自己也把这些配饰炼制出来，然后佩戴之后，顿时吸引了伙伴们的目光，纷纷也要她帮忙设计炼制一些配饰。
一来二往的，方欣的名气也开始传播开来，许多人开始提出了用灵币购买的需求。
面对这种新情况，她有些把握不准了，到底能不能做？真要做了，虽然会有灵币收入，但肯定会耽误别的时间，影响修行，影响工作贡献。
于是她将这种情况通过建言献策平台，反馈到了内务府。
………………
“这有必要研究吗？她们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呗！”方知舟诧异地问道。
所有建言献策平台收到的信息，攻略团会筛选出重要的部分，进行专项讨论研究，最后形成各项建议，由内务府或者大将军府组织实施或者纳入管理之中。
现在这项信息被标注为红色，意味着需要重点关注，会对发展产生重大影响。
其实，这是攻略团中社会模型组罗玉华教授提出的关注项，而且他也给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解决方案，需要方知舟与李寻秋自行选择。
“有必要，非常有必要！罗教授认为，这是市场经济萌生的起点，可能也是自由思潮萌生的起点，这关系到我们将来要走的路！”李寻秋强调道。
“不就是个指环、镯子之类的挂饰吗？至于抬升到这样一个高度吗？再说了，个人兴趣愿意炼制点玩玩也无可厚非，但现在我们是一穷二白的阶段，把心思花在这些方面，是不是有些主次不分了？”方知舟迟疑道。
他觉得这是一种对社会资源的浪费，御天灵城刚刚起步，需要的缺口用无底洞来形容也不为过！
“出发点不一样，看到的结果就不一样。你看到的是灵力的消耗，资源的消耗，时间的消耗甚至人员专注力的消耗，你现在的思维，跟乡下的土财主没什么区别，恨不得手下的佃农长工，每时每刻都在给你干活！”李寻秋咯咯笑道。
方知舟一摸下巴，苦笑道：“至于吗？我可没有这样的想法！”
“你可能没有这样的想法，但你的意识已经不自觉地把灵族当成自己的私有财产了，你恨不得他们把所有的劲都用在御天灵城的发展之上，这跟土财主并没有多大区别。”李寻秋纠正道。
“御天灵城也不是我自己的，是灵族大家共有的家园，我们都在为之付出努力，有什么不对吗？”方知舟反驳道。
特别是在现在这种处境下，还有魔灵族这个大敌，他可丝毫都不敢松懈！
李寻秋摇摇头，笑道：“御天灵城是大家共同的家园不假，但你代表了御天灵城的集体意志，代表所有人作出决定，因为你是御天之主！”
“所以，御天灵城可以是你的梦想，我的梦想，很多人的梦想，但未必是所有人的梦想！”
“很多普通的灵族，就比如这位坚定信仰你的方欣，她们最大的梦想可能就是追求平安快乐的平凡生活，有一些简单的喜好，仅此而已！”
“但因为你是御天之主，她们就必须绑上你的战车，就必须跟你保持一样的喜好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方知舟断然否认。他可不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人，这跟暴君专政有什么区别？
李寻秋轻轻一笑：“你是没有这个想法，但你的行为会下意识的这么选择！就像秦皇汉武，他们胸怀的是天下大业，但他们却绑架全天下的人穷兵黩武，民不聊生。”
“所以罗教授给出了两条道路，一条就是集体利益至上的资源管控模式，所有灵族的个体利益服从最大化原则，由我们内务府、大将军府全权掌控一切，在主脑的优化运算之下管控运行，可以确保御天灵城就像一组齿轮，推动整体的高速发展！”
“而另外一条路，就是尊重个体选择的自由，尊重个体的喜好，放开管制，丰富各种元素，合理引导，让这个社会充满多样性，但会导致资源的错配，降低发展速度。”
“那罗教授的倾向性意见是什么？”方知舟皱眉问道。
“没有倾向性！这是文明发展的两个方向，如果有可能，他希望都模拟一遍，去观察最终的结果！”李寻秋回答道。
见方知舟有些皱眉，她继续分析道：“第一条路有主脑这个利器支撑，其实是在最短时间内实现最大发展的最佳路径，以应对危机四伏的恶劣环境。”
“但是，这条路只会塑造出一批只能服从命令的狂热战争机器，包括你在内，最后也会被这种观念完全同化。即便是有一天你一统元界，忽然醒悟过来想改变观念了，也会发现，你面对的将是整个世界的阻力。”
“第二条路，是一个充满张力的多元社会，只要小心地引导，群体的多元化与思想的多元化，会让它的包容性会越来越强，容错能力也会更大，文明的道路也可能会越走越宽。”
“不过，这个世界是一个力量至上的世界，这样离经叛道的规则可能会是举世皆敌，我们未必能积攒出足够的力量，就会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唯一的优势就在于，目前的迷雾沙海是一个封闭的世界，能够暂时减少外界的影响。”
“老方，你会选择一言九鼎、予取予夺的霸者之路，还是超然物外、随波逐流的幕后守护呢？”
“或者说，是为活着而不惜代价的挣扎，还是为理想而等候命运的裁决？”
方知舟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但他还活着！”
“寻秋，哪怕是死，我也希望死得更精彩一些！你也是这么希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