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百般试探
如此便好。
他倒是放心了不少，看着李师师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惜。
“也好，也好！”容予笑了笑，不再多说。
莫荥施在门外听着，心里多多少少都带着几分高兴的，在容予身上发生了太多太多不幸的事情了，现如今，他就念着一切都好。
等到回宫的那一天，李师师跟容予同坐一辆马车，她依旧穿着十分素净的衣裳，看起来分外清爽干净。像是这样的女子，最是难得。莫荥施满心宽慰，要是按照这样的局面发展下去，他们二人，必定是会有好结果的。只盼着日后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才好。有些事儿，实在是太猝不及防，叫人没有半点法子。
等到了皇城，李师师的记忆被拉到了好远好远之前，那个时候，李轻还是十分健壮，她不过就会一个孝儿。整日里头都喜欢在街头闲逛，也不知道喜欢多少小玩意儿，现如今，她故地重游，身边的人，却不再是自己的阿公。
她泪眼朦胧，外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络绎不绝。那一阵阵的吆喝声，就好像是打在了她的心上一样，有说不出的难受。
愈是这样熟悉亲切，就愈是觉得十分伤人。
：“想念阿公？”
容予看着李师师小脸愈发苍白，泪眼盈盈的模样，莫名的带着几分心疼，
“嗯，师师自幼跟随阿公一起生活，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失去阿公，这样孤苦伶仃，至今，师师都没有办法想象，以后没有阿公的生活！”
容予心疼更甚。
“你进宫之后，不必再觉得失落，也不要想着自己寄人篱下，你只把皇宫，当成是你的家，也就是了！”
自己的家？
李师师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还会进宫，跟随容予。
这是不敢想象过得事儿，她一直都十分忌惮这么一个人的威严，也不敢前去招惹，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惶恐，却也带着几分欢喜。
不论是在沧州，还是在皇城，总归都是有人护着的，这样的感觉极好。
她朝着那人笑了笑，满是感激。
“多谢，真的，多谢！”
“谢我做什么？”容予轻轻地捏了捏那人的小手，是你的好处，与人无尤，况且，你跟你阿公一样，满腹诗书，日后，指不定还能帮得上我！“
闻言，那人笑意渐浓。
微微颔首。
看着面前巍峨的宫殿，李师师浑身发颤。真的到了，她真的跟随者这么一个人进宫了。真是匪夷所思。
若是李轻在世，他一定想不到，他的孙女，会进宫。
还不是因为选妃的缘故。
“日后，你在宫里十分自由，莫要怕人，谁也不能命令你什么，知道么？你也不必去听任何人的话，要好生护着自己！”
李师师听着这些暖心的话，小脸红红，朝着那人微微颔首。莫荥施在一边看着，笑意渐浓，若是可以一直如此发展下去，倒是极好的。
他很愿意看到自家主子得到安乐幸福。不要再受到任何挫折了！已经足够多了，也已经足够伤人了。
他把李师师安排在了自己的偏殿。
看着桌上的奏折，里面大抵都是劝慰容予选秀之事，毕竟，他是一国之君，毕竟要为了皇室开枝散叶，只是与其是那样娶一些自己不爱的人，倒是不如一直都是一个人，那样总也不止于会祸害别的女子。
一个女子的一生，万万不能被随意安排了去。
他总是这么想的。
“主子！”莫荥施看着容予这样为难的模样，笑了笑，“现如今，这宫里不是已经有了李小姐了么？”
“师师？”容予眉头微蹙，朝着莫荥施有些怪罪地看了一眼，“师师乃是遗孤，不可！”
“若是主子日后可以对李小姐十分宠爱，两个人举案齐眉，岂不是两全么？一来，可以抚慰李公的在天之灵，二来，不论是朝臣还是主子，都不会再次为难，这三来，有主子这样的夫君，对于李小姐来说，也算是恩赐了！”
“不可！”容予直接拒绝，想也没想，接着说道：“我们将师师接进宫来，完全是为了师师考虑，怕她孤苦无依，若是我借着这个机会娶了她，算什么？”
“依着属下愚见，主子倒是可以等等，若是李小姐当真不愿意，也就罢了，可若是这也是李小姐的真心，主子还是需要多想想才好，毕竟，这也是一个人的真心啊！”
莫荥施是真的为了他来着想。
容予心知肚明，只是心中惴惴难安，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朝着那人无奈地笑了笑，“你倒是奇怪的很，什么时候，倒是想着要做红娘了么？”
“若是主子可以一心一意照顾自己，这倒也罢了，可是这些日子，属下看多了主子难过的模样，已经不想再看了，若是李小姐当真有那样的能力，可以叫主子开怀，那么，荥施也就心满意足了！”
容予看着那人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感激。
这些年来，莫荥施一直都伴随左右。
如果不是因为云韵死了，指不定，现如今还要更好一些。
偏偏，这世上从未有什么后悔灵药，若非如此，也不会有那么多叫人伤心伤肺的后悔之事。
“多谢你！”
“主子，属下受了主子的恩惠已经足够多了，现如今，正是偿还一些给主子的时候，还请主子不要拒绝才是，指不定，这一次跟李小姐之间，会产生真感情的呢！”莫荥施总是这么想着，以前的两段姻缘，都不是红鸾星。现如今来了一个李师师，指不定，就真的成了呢！
莫荥施笑了笑，乃是真心真意的。
李师师进宫以来，待人和善，宫里上下人等，无一不称赞。
都说那位李小姐，乃是真正的名门闺秀，不论做什么，都叫人心服口服。
听了这样的夸赞，更是让莫荥施欢喜，这足以证明，这一次他没有看错人。也就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的还是那个容予，才能母仪天下。
日后这落灵国，只会越来越好的。
“皇上，请用茶！”
现如今容予已经被李师师惯得有些挑嘴，别人煮的茶，已经入不了他的嘴了。看着李师师笑靥如花的模样，容予也跟着笑了半晌。
“你这茶里头到底放了些什么？总觉得跟旁人泡的不大一样！”
李师师听了不禁有些好笑，摇了摇头。
“只是水用的不同，师师用的都是无根之水！”
“无根之水？”
李师师笑意渐浓，伸手指了指天，“是雨水，最是纯澈，口感也不相同，有的还是花露，所以有些茶水，滋味万千！”
“你倒是有心了！”容予看着李师师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惜。“你进宫数日，可还习惯么？”
“习惯！”：
她依旧是十分温婉，看起来不紧不慢，叫人有说不出的好感。
“这里的人，对我都是极好的，十分和善，怎么会不习惯呢！”她笑了笑，“都是因为皇上慈悲，才让师师没有悲戚之感！”
“你可知道，过几日要选秀了？”
李师师脸色一白。
勉强地笑了笑，心里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翻滚。现如今，这宫里没有半个娘娘，所以才能容得下她，这容予，也能跟她说上许久的话，只是若是日后有了妃子娘娘，他们之间，只怕是不会有太多话说了。她莫名的有些悲哀。看着容予的眼神，百转千回。
“好像，已经许久未曾选秀了！”
“嗯！”容予微微颔首，两年，两年都没有选秀了。他心里念着柳如烟，是以，什么都做不了。莫荥施让他这样试探李师师的反应，他从她的脸上看出了几分凄惶的神色，除此之外，便无其他，心里多少有些失望。“日后，这后宫也就热闹了不少！”
“是，是啊！”
李师师笑得愈发勉强，那眼泪，几乎要喷薄而出了。“若是能找到一些好女子，倒也是好的，天底下，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皇上！”
“你呢？”
“嗯？”李师师哪里听得明白，看着那人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丝的探究，“什么？”
“那你觉得，你配得上么？”
李师师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容予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这样的话，对李师师来说，当真是有太大的蛊惑，她看着那人半晌，摇了摇头。
“师师身份卑贱，配不上皇上！”
“胡说，你阿公乃是月灵国最受推崇的太史令，你是他嫡亲的孙女，怎么就配不上了？”
李师师泪眼朦胧，再也忍不住。直接哭了出来。
雨打梨花般，叫人看的痴了。
“傻丫头！”容予走上前，轻轻地握住了那人的小手，“何必这样伤心？当落灵国的皇后，你可愿意么？”
李师师又是哭又是笑，刚才还沉浸在这人将要纳妃的惶恐之中，现如今，他竟然说要娶她，这对于李师师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欢喜之事。
她哽咽着点头。“愿意，师师愿意当皇上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