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回忆往昔

    察觉到肩上的重量，攸刖低头看见近到咫尺的俊颜，她的睫毛很长，投下一片阴影，微微颤抖仿佛风中的一缕落叶悄悄飘落给人一种脆弱的感觉。

    他大概是累了吧，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被轰炸，就连比个武还要被塞进来一个公主。

    莫名的，她有些心疼，她从十岁就认识她，那时候她才七岁，可是她的武功却超出了比她大了三岁的她，那时候她也是个不服输的，总是去找她挑战。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认识了他。

    那时候的他已经是凌云宫的宫主，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他的眸子里总是冷冰冰的。

    她是在一棵桃树上发现的他，那时候他一身白衣翩跹，像是仙君下凡，不染纤尘，可是那双眸子却如同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波澜。

    她那时还不知道他就是秦君钥，胆子也比较大，直接就问他是谁。

    他低头看着她，那张精致到没有丝毫瑕疵的脸上带着邪肆的笑容，他在笑，可是眼睛里却没有温度。

    “你和羽儿关系很好？”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仅仅一句话就打破了自己的幻想。

    是的，她喜欢他，一见钟情，可是他喜欢的不是自己，而是蓝千羽，不，那时候的她还不叫蓝千羽，至少她对自己说她叫赤姬。

    事实上她也确实叫赤姬，凌云宫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进了凌云宫就必须和从前的自己彻底决裂，首先就是割舍掉自己的名字，所以她进了凌云宫后就和其他人一样给自己去了一个代号——赤姬。

    她一直叫她赤姬，也没有听她说过她的过去，以至于他问她的时候她都不知道他是在和谁说话。

    对于她的事情，他似乎总是很耐心。

    比如看那些刚进宫的弱者的垃圾武功一眼都要嫌弃半天仿佛玷污了眼睛的他却会花大量的时间在枝头静静地看着她练武。

    比如和别人谈判连一句话也懒得说的他会和自己“搭讪”。

    比如明明他很嫌弃自己竟然不知道他口中的“羽儿”是谁还是会耐着性子向自己解释就是那边树下练武的女子……

    那天之后，她总是见到他，她发现只要在她练武的四周，总能见到他的身影，他会让自己帮忙带很多东西给她，会细心地叮嘱一些琐碎的小事儿。

    可是他不让她说是谁给的，所以她和自己的关系总是很好，因为自己总是会给她带很多的礼物，会细心叮嘱她一些小事儿，甚至那把秦烟剑也是他亲自煅炼的，他说“那两把剑不适合她”，于是亲自炼了一把适合她的。

    那把剑真的很适合她，他的煅炼技术很好，可是后来她才知道，他那是第一次炼，原来，并不是他炼得好，只是他最了解她，知道怎样的剑最适合她。

    至于蓝千羽，每次受到礼物她的脸上都会扬起很幸福的笑容，就像刚才的萧若兮一样，只是相比起来，让她幸福的东西实在是很普通，有时甚至只是一句“小心着凉”。

    她不明白这些明明很普通的东西为什么在她这里好像一件珍宝一样，她亲眼见过她把那些东西小心翼翼地收在一个箱子里，她真的很容易满足，这样的她让她心疼。

    她不禁在想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珍惜这最简单的问候和最普通的礼物？

    直到十三岁那年，她十岁，却杀上了蓝家所在的岚砚山，蓝家一百三十一人被灭了口，只剩下了蓝家的那五个长老和但是不在山上的她的二叔和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她亲自去看过，手法残忍，尤其是旁系的尸体上更是不止一道伤疤。

    而她就坐在蓝家门外的凤凰石雕边上的地上，狼狈的样子，眼中是掩不去的悲凉。

    凌云宫的人大都经历过非人的待遇，才会进入凌云宫，心中的怒火化作能力向这个世界报复。

    她的故事她听说过，从他的嘴里，那时候她并不觉得凄惨，真的凌云宫惨的人何止她一个，就像她也经历过很多的悲惨才进入了凌云宫，才活的像是个人。

    所以她一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让人印象深刻的，可是那时的不屑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总是很开心，玩世不恭的样子，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麻木，面如死灰，嘴角扬着自嘲的笑容，脸上没有一点因为报了仇的欣喜。

    那时候她上前问她，“你报了仇，不开心吗？”

    她却呢喃“没了，没了……”

    她没听清，却见她抬起头望着自己，仿佛一个无助的孝，眼眶中竟然沾染了泪滴，“活下去的理由，没了，怎么办……”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她的悲伤，不只是蓝家给予的而已，她仿佛经历过时间所有的悲痛。

    那一刻起，她让她放不下，恨不起来，即使知道他喜欢她，知道她是自己的情敌，可是她恨不起来，因为她见过那样无助的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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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了一口气，攸刖抚上她的额头，将她额头上粘着的细碎发丝抚到一旁。

    当了蓝家家主之后经常会经历这样的事儿吧，一定很累吧。

    “刖儿，我怕痒。”蓝千羽小声呢喃。

    “你没睡？”

    “嗯。”她没睡，只是闭目养神而已，那些老妖怪会吃人，她要保持一百三十二分的警惕，怎么能睡呢？

    “比赛怎样？精彩吗？”蓝千羽嘟囔着。

    “还好，倒是有几个好苗子。”攸刖将目光又放到比赛场上。

    “把那几个人记下来。”

    “好。”没有多问，攸刖回答，她总是有自己的主意的。

    相比起蓝千羽，司玖就看得人真的多，秦君钥虽然一开始看了一眼靠在攸刖的肩上闭目养神的蓝千羽，心中有些醋意，但还是没有多说，一来这里人多眼杂，二来也想她好好休息。

    他终究是心疼她的，好一会儿才将自己的目光投到台上。

    第一场比赛过半，场上已经淘汰两位了，萧家的庶子最先被淘汰，虽然这只是个庶子，代表不了整个萧家的实力但是这么差的成绩也丢尽了他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