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弗兰克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我也没有师承，现在，我需要这些材料。”
十一枚魔币被李醒排在了柜台上，弗兰克点了点头，对于李醒的语气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无意冒犯，这位大人，我只是对于您感到好奇，并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您不需要为此感到威胁，一位炼金术士，并不是我这名小小的三级学徒可以得罪的，只是因为没有听说过您的名号，有些好奇而已。
请您稍等，您要的材料我现在就去取，请问您是否还有别的需要？”
李醒稍感诧异的看了一眼弗兰克，对于眼前这个三级顶峰学徒的态度，让他有些惊讶。
虽然炼金术士在巫师世界确实地位崇高，但是那是一些正式的炼金术士。
而像他这样前来购买材料，尝试成为炼金术士，在炼金术士道路上摸索的学徒，肯定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
眼前的学徒太客气了，甚至已经有了一点过分的谦卑。
李醒似乎陷入了思索，顿了顿一下，片刻之后才开口道。
“我需要一间安静的炼金实验室，不知道可不可以借用。”
眼前的店铺他已经调查过，在对比了极其庞大的数据资料之后，李醒发现，这家店已经存在了两百年。
从开业至今，从来没有出现过贩卖伪劣产品，或者欺骗顾客的现象。
并且一直好评如潮，价格公道，是无数学徒的资料笔记之中，都有提及，并且夸赞的店铺。
所以他才选择了这里，一来，两百年的岁月，足以保证这家店铺的信誉。
这对于不喜欢麻烦的他来说，是最佳的选择。
另一个，也是为了之后的计划，想看看这个店铺的主人，一个活了两百多年的巫师学徒，是否能够成为他计划之中的人选。
他接下来要做的是炼金傀儡，然后正大光明的向外界宣扬，李醒成为一名炼金术士，以此获得学院的重视和关注。
他在公共图书馆待了三个月的原因，就是最合理的解释。
一个拥有炼金术士天赋的新进学徒，在公共图书馆中找到了一份残缺的炼金术士传承，之后依靠这份残缺的传承，他天赋超绝，居然成功掌握了炼金术，成为了一位高贵的炼金术士学徒，多么合情合理的解释。
所有跳梁小丑会收起爪牙，没有人敢于触动学院的逆鳞，去招惹一位被学院关注的天才炼金术士学徒，资源会源源不绝的到来。
而他，也会在无数人的惊骇之中极速成长，没有人会怀疑一个炼金术士积累财富的速度，也不会有人会质疑他的成长速度，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
庞大的资源和知识堆砌之下，他的成长将会一马平川，一切都是如此的顺理成章。
这就是他的目的，无人打扰，资源充裕，实力强大，极速成长，别的一切都隐藏在这份光鲜背景之下。
多么美好的景象，多么完美的计划。
而他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寻找一个值得信赖的代理商。
当他的计划开始实施，外界知道他成为一位炼金术士之后，他不可能由自己去售卖炼金物品，换取各种资源。
并且他也没有时间一直制作炼金傀儡，提升实力，不断的变得强大才是他的目的。
再加上别的一些繁琐的事情，显然一个信誉良好的店铺，一个值得信赖的代理人，代理商，正是他所需要的。
签订契约，转卖傀儡，代为收集各种材料，知识，物品，书籍。
这一切，都需要一个这样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手来为他处理，让他可以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成长之中。
而李醒作为一个新进学徒，并没有属于自己的仆从，也没有属于自己的骑士和追随者。
他最后的选择，也只能是尽量挑选，拥有信誉，并且能够合作的人选了。
哪怕因此，让渡一些利益，也是可以接受的。
而他的选择，就是眼前，拥有两百年信誉，并且有尝试成为炼金术士底细的弗兰克。
……
柜台内，随着李醒的声音落下，弗兰克的眼神陡然有些变化，有些狐疑的看向李醒，不敢置信道。
“大人，我没有听错，您要借用炼金实验室？”
“是的，先生，我很确定，我是一名新进的巫师学徒，你或许听说过我，那个在公共图书馆待了三个月的家伙。”
李醒带着自嘲的表情，好像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抑郁，而拥有悠久阅历的弗兰克，显然是一名合格的听众。
“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如此疯狂，可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这段时间以来的收获。”
弗兰克静静的聆听着李醒带着抱怨，发泄，倾诉的声音，他在等待着，等待着李醒的下文。
“我得到了一份传承，一份炼金术士的传承，尽管他已经残破不堪。”
弗兰克的眼睛随着李醒的诉说，逐渐透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他的目光之中闪烁着震惊，愤怒，嫉妒，不甘等等情绪。
最终，他颤抖着手，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神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神情之中，带着一抹忧伤。
良久，寂静的店铺内，一直关注着弗兰克的表情的李醒，在脑海之中对弗兰克的反应和表现计算完毕，直到弗兰克恢复平静，才接着道。
“我当时和你现在的心情一样，激动忐忑，哪怕它只是一份残缺的传承，我也没有放弃。
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疯狂寻找任何相关数据，资料，终于，巫师之神保佑，我成功了，我的疯狂得到了回报，现在，就是我验证我想法的时刻。”
“这就是我的故事，我之所以说出来，就是这个原因，我所有的积蓄已经购买了材料，实在没有魔币来完善炼制环境了。
不过我还是想尝试一下，为了更大的成功几率，我将这一切告诉了你，你是否愿意花费一些成本，帮助一位有可能成为炼金术士的学徒。”
寂静的店铺内，李醒的诉说将弗兰克带入了一个构建完毕的故事当中，让他陷入了遐想。
良久，弗兰克沙哑的声音才在古朴的店铺内响起，带着一丝回忆和感伤，确饱含着睿智。
“为什么告诉我？没有一个巫师会将自己的底牌暴露在另一个巫师面前，你就不怕我杀人夺宝吗？或者在你的材料里面动手脚，然后逼你交出那份传承吗？”
看着眼前眼神幽暗的弗兰克，听着他沙哑平静的疑问。
李醒笑了，他不在乎弗兰克的选择，不管弗兰克会对他做出什么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如果弗兰克的选择是帮助，那他将会收获友谊和信任，李醒的回报会让他梦想成真。
如果他选择的是掠夺，那他将会收获死亡，李醒在进入这家店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
一旦弗兰克敢动手，他将会让他知道，一个人形自走数据库的恐怖。
之后利用这件事情名声大噪，他一样能够达成目的。
只不过，那样并不符合他的预期，也会比较麻烦，会浪费他较多的时间和精力。
“第一，我在图书馆待了三个月，期间翻阅了大量的资料，游记，从其中，我偶然从一本游记里知道了这里。
在对比了大量的资料之后，我发现，这里有一个拥有两百年诚信信誉，并且曾经尝试过成为炼金术士的三级学徒，我相信我的出现，对于他来说，或者就是他的对于自己梦想救赎，是弥补他炼金术士遗憾的最好选择。”
看着一言不发，但是在听到炼金术士梦想时，满脸表情痛苦，颤抖的弗兰克，李醒接着道。
“第二，这份炼金术很特殊，他之所以这么长的的时间内还没有被人发现，也正是因为他所需要的特殊天赋，那是一种稀有的天赋，也正是因为这种天赋的稀有和罕见。
那位留下炼金传承的炼金术士才会因为找寻不到弟子，而遗憾的留下这份隐秘的传承，希望有一天，有人能够重现这份炼金术的辉煌。
所以，我并不惧怕让别人知晓这份传承，因为就算别人得到了传承，他也不可能掌握这份特殊的炼金术，他们甚至都不会看懂。
相反，如果能有人拥有这项天赋，我愿意将这份传承给于他，并且还会将我整理的感悟也无偿拿出，因为实在是太稀有了。”
看着再次恢复平静，眼神带着一丝黯淡的弗兰克，李醒接着道。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份传承虽然残缺了，但是它遗留的力量也给我带来了非常雄厚的根基，而且这还是一份可以辅助增强战斗能力的珍贵传承。
恕我冒犯，先生，您不一定能留的下我。
而因为你的贪婪，致使一位天才学徒凋谢，想必也不是学院愿意看到的。”
“为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弗兰克听完李醒的叙述，并没有因为李醒有恃无恐的语气，而直接相信他。
而是再次提出了心底的疑问，并且直指问题的核心。
“因为我需要一个人手，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如果我成功了，我需要一位管家，来处理一些繁琐的事物，而报酬或许就是带给他一个希望，一个突破屏障，或者成为一名炼金术士的希望。
如果我失败了，我也需要退路，一位睿智的长者，他很有可能会愿意为了那渺茫的几率，从一位失败的巫师学徒手中，花费一笔魔币，购买那份稀有珍贵的残缺传承资料，了解什么是真正的炼金术，以拥抱梦想。
而我，也可以利用这笔魔币，来继续接下来的修炼，度过新进学徒期，将这次机遇的价值最大化。”
时间仿佛老酒，古朴的店铺内，随着李醒的诉说结束，死寂的氛围确越来越浓。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李醒耐心等待的时候，弗兰克沙哑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一抹莫名的感伤，好似回味，好似凄凉，好似解脱。
“我答应你，炼金实验室我有，材料也可以无偿给你提供，如果你成功了，我也愿意归附于你。”
“你的要求。”
李醒的声音异常平和，仿佛不在乎弗兰克可能会提出的苛刻要求，看着眼前这位好似超脱新生了的老者，带着一丝罕有的舒缓道。
“我要观摩你的炼金全过程，以证明你没有欺骗我，如果我发现你一丝问题，你将会明白一个老学徒的怒火。
如果你失败了，你需要将那份残缺传承的资料全无保留的告诉我，包括你总结的感悟和经验，我也会给你一笔不小的报酬，足够你成为三级巫师学徒。
最后，我们签订信任契约，违背者将灵魂放逐虚空。”
古朴的店铺内，李醒的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弗兰克，看着他的双眼，良久，郑重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