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5章 退守
整整一夜的担心,谁都没睡好。宁修的重伤,韶华的生死不明,荆军之中一下子折了两员大将!
次日午时,探子一路摸爬滚打的跑回,院中的荆军将士们都好奇的看去。
“王爷,将军,郡王……军师没了,军师没了……”将士跑到院中时,被地上的石头绊倒了,趴在地上大哭着。
“你说什么?”几人从帐中冲出。
“军师没了!大扬已经将军师的尸身悬挂出来……”
“别胡说八道,上一次也有人说宁将军死了!”呼延昱大喊着,好似要说给周围的将士们听,同时大步流星去取马,与蓝少卿和萧左一路狂奔而去。
马匹奔向临渝城,老远处,三人已经惊愕了。
城上悬下一个冰棺,很清楚的可以看到里面躺着的人。
“三弟……”蓝少卿当即就疯了。
“蓝将军!”萧左红着眼,跳下马一把抱住蓝少卿。他不能过去,敌军这是故意让他们看到韶华的尸身,若是想替韶华收尸便是送死!
呼延昱也愣住了,韶华……真的死了?否则活人躺在冰棺里,根本承受不了那样的寒冷。
而被特意打薄了的冰棺壁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韶华淡蓝色披衣和他那一头雪发!
棺材悬在临渝城上,韶华静静的躺着,他穿的那么单薄,若非真的死了,他又怎会那么顺从的躺在那里?
此刻,蓝少卿发疯一般的哭喊,想要去“救”回韶华,萧左紧紧的抱着他不松手,被眼泪浸透的双目倔强着。而呼延昱是完全傻住的!
大军一时间陷入了消沉,军师死了,这仗该如何打?
唐明宇站在临渝城上,望着荆军方向,嘴角露出的笑意。
“军师,可要攻打?”将军问道。
“明日进攻,今天就让他们好好恐慌一下!”
“是!”将军领命退去。
没了韶华的荆军,仅靠卫王爷的支撑,唐明宇还真没放在眼里!
大军的士气一下子跌落了,军师死了,这仗该如何打?这金安城怕是也保不住了。
而最让人心里不安的是连替军师收尸都成了困难。临渝城坚固无比,城上又布满了暗箭,便是等着有人去收尸而射杀。
冰棺于城墙上悬着,过了午,入了夜,破了初晓。蓝少卿始终没有离开过,一直望着,悲痛欲绝之间,他还是不相信韶华会死,凭韶华的精明,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去!
然而,现实残酷的让他的心一次次的绝望至深渊。韶华始终没有醒来,一直躺在冰棺里!
宁静的夜,深得寒冷,蓝少卿驻足在冷风中阵阵哀鸣。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都好好的,转瞬间就已阴阳相隔。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临行前,萧香替韶华抚平着衣领叮嘱着,满眼的不舍。
“会的!”韶华笑着摸了摸她圆滚滚的肚子。
“放心吧弟妹,我保证带个活蹦乱跳的三弟给你送回来!”蓝少卿看得大笑,若非萧香挺着肚子出行不便,也定会和昭然一起跟来的。
那本是玩笑话,如今,却成了蓝少卿永远无法兑现的诺言,他要如何回去面对萧香,如何带一个活蹦乱跳的三弟回去?
一件披风从身后裹来,昭然看到他痛哭的样子,心也跟着疼,眼泪不自主的掉落。战场之上,生死当真是一瞬间,谁又能想到韶华会死?而且还死的这样突然?
次日一早,大扬突然开始进攻,荆军还沉陷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便是被扬军奋力斩杀。死伤惨重,不得不退守金安城,紧闭城门死守!
然而这也不是办法,死守也不过是下下策,因为金安城本就不牢固,禁不住敌军几次进攻,便会沦陷。
可是放眼望去,将士们各个垂头丧气的样子,哪里有一点战斗力?
“我已安排人送你和二弟离开,你一路上定要照顾好二弟!”蓝少卿对昭然说道。
“为什么?我不走!”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这金安城怕是守不住了,但也不能这样轻易的丢掉,这是用三弟的命换来的,我绝不会让敌军就这样拿走!”
“我不走,我要跟着你!”昭然猛的扑进他的怀里,他这话便是要跟这金安城生死与共了,她如何能走?
“听话,你照顾好二弟,若是我有何不测......”
“我不听我不听,你别说了,反正我不会走!”昭然捂住耳朵吵道。
“昭然!”蓝少卿厉声道。
“我可以杀敌,我跟着你,我保护你!”多么单纯的话,保护,谈何容易。
“你先离开,若金安城守住了,我再派人接你回来!”
“我不要!如果你像韶华一般再也回不来了,我该怎么办?”她抱着他大哭,似乎已经感觉到了生离死别之苦。
“战死疆场是我的职责!”
“那生死相依也是我的职责!你在哪我就在哪,你如果强行把我送走,我也会自己回来的!”
这点蓝少卿还真不敢否认,就她这个脾性定能干的出来!
送不走她,那他就只能尽全力保护了。
大战又起,荆军不得不奋起抵抗,这金安城不够坚固,那便用身体去铸!
厮杀惨烈,血流成河,尸体都堆成了小山,惨不忍睹!
仅三日的时间,两军交战了四次,体能已经是最大的考验了。而对于荆军来说,心理的考验远强过体能!
扬军的缜密作战策略完胜于荆军,呼延昱仅靠着以往的作战经验去打,即便有萧左和蓝少卿相助,也无法拟定出一套逆转时局的策略来!
呼延绝一路赶来,却看得大荆的将士毫无斗志,而且很多都受了伤,这不免让他有些好奇。虽说自己不擅打仗,不,应该说是忘记了如何打仗,可是韶华那般胸有成竹,怎么会这样?
“殿下到了!”一声大喊,所有的将士们纷纷起身望去。
“殿下来了,殿下来了!”瞬间呼声连起,好似看到了希望。
“殿下,殿下,殿下......”满城的将士们都站起靠近,呼喊着。
呼延绝不解,这是怎么了?自己怎么像被奉为神灵般的敬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