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9章 经商
“算盘拿来！”语嫣抬手要到。
下人急忙将算盘递上。
看着夫人这架势倒是有点装模作样的感觉，这十几本帐，就算是于掌事这二十年的经验也起码要看一整天，不知这夫人做做样子可是想吓唬谁？
于掌事嘴角勾勒了一个不屑的笑意，神色十分轻松。
然而，他的这种轻松很快就变成了僵持。
语嫣左手按着桌上的账本，右手清了算盘，看着账本上的所有账目，逐一敲打在算盘上。
那速度之快，令满屋的人都惊呆了。而她左手飞快的翻阅，右手不假思索似的噼里啪啦拨动着算盘珠，没一会就把一本帐敲完了，她便将数额记录在一张纸上。
接着，又一本一本的过。
于掌事看傻了眼，这夫人的算盘玩的简直出神入化，耳畔噼里啪啦之音不绝，却是每一下都令他后背冒汗。
整整一个时辰，所有人都静站了一个时辰，看着夫人坐在桌旁噼里啪啦的拨动算盘珠。
“于掌事，这银楼古斋的帐你可看过了？”语嫣问道。
“自然！”于掌事有些发抖。
“可看出了什么问题来？”语嫣又问道。
“小的愚钝，并未看出有什么问题，而且银楼古斋位于大明京城，本就开销大，而且往往前来的都是达官贵人，所以孝敬官老爷也是避免不了的。夫人您也知道，京城官员那么多，各个都是狮子大开口，想过活，实在是难！”
“是嘛？我看并非如此吧？”语嫣挨本帐翻开，一一摆到于掌事的面前。
于掌事看得顿时惊住了，她刚才看的那么快，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这个月整店收益七百六十四两，这个月收益一千一百二十五两……然而，这里的支出你自己看一看，支出大过了收益的一倍还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段时间内，每月收益都被送到了我锦玉山庄的钱庄里吧？那么请于掌事告诉我，这支出多出来的银子可是于掌事自掏腰包了吗？”
被这样一问，于掌事的汗瞬间下来了。
“不急，你且好好想一想，或许是于掌事平日太忙了忘记了什么！”语嫣说着，又在诸多店的账本中挑了一家。
管家又带人好一通翻，找齐之后交由夫人。
算盘珠又一次噼里啪啦的响起，节奏明快而清脆，好像规律的鼓点。
又是一个时辰，语嫣一把抓起账本丢到了桌子的一角。于掌事吓得一哆嗦！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布店的收益应该是三成！”语嫣看向管家。
“是三成，这是规矩！”管家恭敬的应道。
“那这个铺子的收益连一成都不到，我想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若是去了店面的各项费用，只怕这个铺子一直是在亏损的。于掌事，能解释一下吗？”
夫人的再次发难，于掌事腿都软了，汗直接流了下来。
“算了，我看于掌事可能还需要在山庄多停留几日，待你们庄主回来定夺吧！”语嫣丢开了算盘，摸着肚子起身离去。
这两个时辰坐得她腰酸背痛腿抽筋，肚子里的小家伙不知是不是也不舒服了，不停的乱动。
云千夜足足五天之后才回来，当他听管家说起南部账目之事后，非但没气反而笑了。
这个于掌事也是倒了大霉了，偏偏撞到语嫣。别说他放的再乱再多的账本，若是语嫣有心查，五十箱账本也能给他捋顺了。
这天下第一钱庄的庄主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凭凤云山庄还都是实物买卖，只需在流水中减去各项成本即可。
而锦玉山庄的钱庄账目可比这复杂太多了。要计算各笔账目的时间与利息，又要按照不同地区银两的比重重新估算。有的地方银两纯度低的便是价值低，而有的地方银两纯度高的便是价值高，而这利息也各不相同。
加之客人存入取出的时间不同，或在当地经历膨胀期，或衰败期，这种种情况都要考虑到，方能计算出准确的盈利或亏损情况。
这些在语嫣的手中都玩转的游刃有余，区区一些成本和流水的账目，对她而言简直太过简单了。
刚入夜，语嫣还没准备睡，便听到外面下人们恭敬的声音。
云千夜推门而入，看到她从床上坐起身，赶忙过去将一只枕头垫到她的身后。
“回来啦！”
“呵！我若再不回来，于掌事快要被你吓死了！”云千夜笑道。
“我哪有吓他，是他自己的问题，就这么点帐都弄不明白，分明就是有问题！”
“呵，是是是，谁都没你厉害。看来我这是捡了个宝回来啊，以后有你在，这些掌事们便不敢偷懒糊弄了！”
“我的费用可是很高的！”
“无妨，整个凤云山庄都交给你，这样够了吗？”
突然被他这样一说，语嫣有些尴尬，毕竟两个人只是朋友，并非外人眼中的真正夫妻。
云千夜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妥，便急忙转开话题。
“这些日子我跑了各处的钱庄，国债券的销量还不错，大扬想要再增发一些，而且要我们将十分之一的金额先交由大扬！”
“看来大扬还是有些提防的！”
“不过没关系，我已命人乔装开始在大扬周边各处收粮。用不了两个月，大扬便会出现粮食短缺的情况！”
这个消息可是此刻最好的消息了。
“你说大扬会不会向百姓征粮？若是征粮的话，或许还能挺到新粮下产。”语嫣的话让云千夜深思了，的确，时间紧迫，可毕竟只能买断粮铺和粮仓，无法买空大扬及周边所有百姓家的粮食。
“那该如何？”云千夜问向语嫣。
“不如以高价去百姓手中买，只说军需，不敢招摇去米铺囤积。这样让百姓以高价卖出，再去以低价从米铺粮店购买！”
“如此的话，百姓见有利可图，便会急着先把家中的粮食卖掉，再去米铺低价购入，这样的话就不会囤积太多的米在家中，都想变现！”
“没错！”
“真有你的！”云千夜满眼的赞扬，简直对她这脑袋佩服不已，这鬼机灵可不输给叶儿，不愧是经商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