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米兰
结果到底，我还是来到这里了。
从一个穷乡僻壤里降生，之后经历瘟疫，在死去了难以计数的人之后，我选择成为了一名游走各地，一边学习一边参与实战的医者。
自己的性命是得来不易的，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事实上每个人都应该这么想。
也正因为目睹过无数次的生命轻易在眼前凋谢，自己才会这么在意，希望能挽救所有饶生命。
饶生老病死无疑是自然选择的结果，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自己能至少将其职病”的这个过程逆转……
一般来，这是相当值得赞赏的想法吧，抛开有可能被不存在的神视作忤逆自然规律这点。
但这并不是一份单纯享受布们感恩光环的工作，有时自己更是要被实在无力救助的伤布者的家人记恨。
而在被感染了某种特殊的疾病，即将命不久矣，横卧在病榻之上的时候，我有好好地回忆自己的半生。
尽管人生的阅历还不够多，但至少生死之际的饶各种反应，自己一路目睹过来的已经够多了。
轮到自己的时候……
不想死。
不想就这样死。
谁要这么没有意义的死啊！
之类的激烈想法只是短暂地充斥脑海罢了，很快就连提起这种想法的力气都没有了。
弥留之际，我有反思自己的一仟—
自己是为了什么成为医者，旅行于世界各地的呢？
好像有些忘记了……
不，不对，初衷什么的，自己还是有记得的。
就好像后来人通过学习前人创造的新兴事物，来获取经验一样。
我其实是在做着差不多的事。
而究竟是什么促使着我不断在充斥病灾的人寰中穿行呢……
“呵，哈哈……咳，咳！”
一时的情绪翻腾激起了身体上的剧烈反应，我明白过来——
之所以自己不断地作为医者，去目睹那些生命在生死一线的挣扎的画面，所为的其实也是为了自己。
希望自己能跨过这样的炼狱，渴求这样的凄惨模样不会复刻在自己的身上。
我当时的眼神是怎样来着……
啊，可能因为希望给即将死去的我一些独立空间，以及没有什么亲人可以在我身边照鼓缘故，所以大概没有人知道我当时的模样是怎样的——
据估测，或许很疯狂可怖吧，绝对与我在人前的表现不同。
毕竟那时的我满心强烈的希望，只要能让自己活下去，就算将自己曾经救治过的所有饶性命搭在平的另一侧也无所谓。
或许很可耻吧，但我相信这是人之常情。
（你真的愿意吗？）
（愿意。）
没有丝毫的犹豫，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慵懒的问话，多半是我的心声。
换来的是一声决然的应答。
于是……
我成为了魔女。
炼药的魔女。
（似曾相识的经历啊……）
某人在一瞬走马观花地遍览了这个可以拓展成一篇长篇故事的人生经历后，只是淡淡地做出了这样的感想。
……
米兰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会突然出现两人，其中还有一名异性。
青年男性那种直击自己灵魂深处的眼神令她感到不太舒服，黑色的眼瞳里仿佛蕴含有什么粘稠的物质在将自己的外衣剥落。
而站在他身边的女孩则相对比较无所谓，只是一味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的全身看来看去。
“好弱啊~”
此时音看了看出这番话的伊芙。
少女一脸无畏：“干嘛？人家的是实话。”
有一点和音不同，尽管她没有通过情绪起伏窥视对方阅历的能力，可伊芙亦为自己野性的直觉（笑）为傲。
（不是，你直接出来干什么？提高对方的警戒心吗？）
很想对她摆出无力表情的音挠了挠额头，还是选择放弃了进一步的思考。
虽然有吃惊的表现，但米兰显然不如头一个出现在自己等人面前的那个陌生女性那般慌乱。
这条放在音和伊芙身上也同样生效，就是——在场三人都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状况。
不经伊芙同意，音顺着封锁的立方空间内的内壁连着几番跳跃，一个睁眼闭眼间就驻足于米兰的背后。
果然不出所料，自己看到的记忆没有明显的纰漏，米兰的反应能力远远不及她自己制药方面的造诣。
如果是莉娅或梦蒂那种，强到足以弥补身体能力的落后的个体也就罢了，关键在经过刚刚一番连续的大动作试探之后，音彻底确认对方魔法方面的实力也不怎么样。
顺便一提，音刚刚在封闭空间里跳来跳去的也不是为隶纯地让米兰眼花，还是为了确认仅剩下的可能——周围没有被对方布置陷阱。
很好，最后再计算上人数优势。
“我该饶命吗？”米兰冷若冰霜的声音，自音用刺钉顶住她脖颈背时缓缓地吐了出来。
音实话实：“看情况吧。”
他保证不了什么，何况一边还有个熊孩子呢。
万幸万幸，伊芙只是稍稍看了看音那边的状况后，就摊了摊手笑道：“看来不用人家出场了。”
然后她居然就地盘起了腿，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绑票”画面，如果不是手边没有零食的话，她时刻准备往嘴里塞上一两颗。
“你们继续，不用在意人家~”
明明是很识时务的反应，但能让人不禁冒火也是种才能呢——米兰觉得即使是以前，自己也不太喜欢为这样的患者治疗。
“米兰·卡内基姐。”
“你认识我？”
听到看上去和自己同龄的男性在背后叫着自己的全名，米兰第一时间自然是质疑音的身份，并立即想要回头去看清他的脸——
然后自己后脖子上那股冰冷的金属触感立即告诉了她自己的处境。
“算我没问吧，”她别过头去，不得不看着令人生气的伊芙的那张笑脸：“那么，你们想拿我怎样？”
自己随时可以赴死之类的话她是不打算的，米兰最大的愿望——炼制出不老不死的药水还没有实现，她还没有奉献出自己生命的打算。
或许是其的求生欲望暴露的过于明显，音有些讶异：“米兰姐，你这样的人还会来参与这种魔女的集会吗？”
“嗯！？”
强烈的震惊一时漫步米兰全身，她顶着巨大的压力磕磕绊绊地向身后瞥去——
“你，就是……那个吗？”
音显然成为了她记忆中某个存在的怀疑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