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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我助你,乱他山河。1

    云歌辞无声点头,她能强求的,自会奋不顾身,可若是强求,让他受苦,她就放了他。

    “好好送他走,放下,是成全。”

    迦叶先生没有再多劝,该说的,她已经说了,该懂的的,云歌辞也一定已经懂得了。

    这姑娘一向玲珑,道理她都懂,只是遇上了佛冷,这放与不放,都是要命。

    “我来,还有一件事。”迦叶先生自怀中取出一个檀木雕就的小瓶罐,递到云歌辞的手中:“这里面,有可以让人陷入假死状态的蛊,你把握好时间,置入佛冷的体内,以假乱真,执冥也破不了。”

    天下间,能掣肘执冥的,只有她,也只有她,才可以让执冥信以为真,绝对不会有所纰漏。

    云歌辞把东西拿在手中,感觉千斤重,担忧地问:“到时候,他的蛊,谁给他解?”

    “若无其他变故,蛊会在三天后自解。”

    “变故?”云歌辞不敢疏忽,连忙问:“有什么变故,会影响到他?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在佛冷的事情上,能做到事无巨细,便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迦叶先生想了想,说:“只要他没有受到致命的内伤,三天后,蛊自解,他就会醒来,若是受了致命的内伤,体内阳气衰弱浊气入体,命悬一线,谁都说不准会如何。”

    云歌辞紧紧握住手中的东西,点头:“我知道了。”

    “先生,我们该走。”

    门外传来女子的声音,云歌辞看过去,认出来了是在青州时见过的尼姑,见她看过去,尼姑朝她躬了躬身。

    云歌辞:“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我此来长安,是放心不下你和景王,如今事已了,我自是要离开的。”迦叶先生轻轻地抱住云歌辞,在她耳边唤:“酥酥啊,听母亲的话,好生辅佐景王殿下,为天下苍生,为将军府,也为了你自己。”

    云歌辞第一次听见迦叶先生亲口说出母亲这两个字,心下不禁有些暖意,不管她是云歌辞还是凤红酥,她都得到了迦叶先生的厚待。

    “他日功成,你若要离去,便也算是功德一件,你与佛冷,终有再见之日。”

    迦叶先生放开她,往外走,已经走到了门口,又停了下来,没有回头,轻声说:“保重自己,照顾好你父亲。”

    她是完全把云歌辞当成了凤红酥了。

    “我相信你能做到。”迦叶先生声音几许缥缈:“你既来到凤家,成为我的女儿,也是缘,善待这一份缘,方能善终。”

    云歌辞恭顺弯身:“女儿谨遵母亲教诲,定不辜负这一份缘。”

    “好。”迦叶先生欣慰点头,搭着门外那垂眉顺目的尼姑的手,身影在庭院里走过,风摇动花草树叶,不过是须臾之间,两人便隐去了身影。

    云歌辞心生崇敬,相对执冥,迦叶先生才是真正修有所成,天地之间,随心随意,来去自如。

    超脱于自然,放逐天地之间。

    送走迦叶先生,她去书房找凤清眠,对昨晚的事情闭口不言,和他商议好了晚上的行动。

    从书房出来,已是午后。

    下了一整晚的雨,天也逐渐有了凉意,明明不过是九月,云歌辞却感觉寒冬已经来了。

    见魏蕴匆匆而来,云歌辞心中一喜,他比她预想得回来得还要早,看来,任务完成得很顺利。

    “姑娘。”魏蕴躬了躬身,旁边无人,他才禀报道:“休阆还在阳图山,属下一到,便找到人了。”

    云歌辞的心稍定:“他怎么说?”

    “休阆先生看了姑娘的手札之后,又惊又喜,甚至泪花晶莹,自言自语说,总算没白等。”魏蕴疑惑地看了眼云歌辞,“姑娘和休阆先生,是有什么渊源吗?”

    “云家鼎盛之时,他曾到过府中,欲拜入云家军麾下,被我拒绝了。”云歌辞没瞒魏蕴,淡声继续说:“休阆有才文武兼备,可为人傲慢,江湖习性过重,军中纪律严明,不是他可以忍受的。”

    云歌辞惜才,可她更知道治军之道,要是让休阆拜入军中,不服从管束,必定是一场麻烦。

    况且休阆这人是异类,行为与寻常人不同,若是他在军中开了某些怪异先河,她难以控制。

    “属下听过休阆先生的事迹,他算是江湖中比较有侠骨义气的,少年翩翩,他欲拜入云家军麾下,定也是真的有心报国图志。”

    江湖流传着关于休阆的种种传说,据说少年仗剑闯荡,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逐个门派挑战过去,无一败绩。

    据说他长相俊美,意气张扬,一时之间,成为了江湖中无数女儿家的梦中情郎。

    仗剑而来,带她驰骋江湖。

    这样的人,肯放弃他混得风生水起的江湖,拜入云家军的麾下,可见是有一定的气节风骨的。

    “是,他的确有这种气节。”云歌辞赞同地说:“所以我虽然拒绝他入云家军,却还是给了他一个机会,把他纳入云家为幕僚。”

    她的本意是,希望休阆能够在云家潜心沉淀,洗掉身上的江湖气,若是他真的能够做到,入云家军也是可以的。

    魏蕴问:“后来休阆先生没有入云家军,是因为什么?”

    “他到云家之后,也的确有所沉淀,我父亲对他很是重视,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日常出行,也都是让休阆随行护送。”云歌辞说起这些,语气还是有些阴郁:“那日父亲公务在身,需得出城,是休阆护送。”

    “可没想到,半道上遭遇袭击,是休阆的仇家,休阆在进入云家之前,为人张扬肆意,树敌无数,他入了云家,仇家忌惮,不敢在云家动手,好不容易等到了休阆离开长安,便动了手。”

    “当时对方人数众多,休阆虽然武功高,可双拳难敌四手,我父亲受到殃及,受了重伤。”

    想起父亲,云歌辞还是克制不住心底的痛楚,他何其无辜,一辈子忠心耿耿,为国为民。

    到最后,却成为了萧离声血洗皇座的牺牲品。

    她怎么能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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