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银行夜话
李志豪瞄一眼致，道：“既然野味多，那活下去的机会就大，致父子俩，干嘛还来郑阳？”
分享食物，可能使人与人之间最能拉拢感情的事了。致吃着鸽肉，对大家的问话也不那么抗拒了，他道：“尸变以后，我和我爸就没有离开过老家，老家的野味是不少，可光吃野味也不行啊，我爸以前在郑阳工作，他郑阳郊外的深山中有家挺大的公司，那些食物就算过了十年，也还能吃，我和我爸就过来了。”
“那地方叫什么名字？”王怡问。
“打鸡洞。”致。
“打鸡洞？”李志豪挠着脑袋，“那是个很大的旅游区，可我在郑阳土生土长，从来没有听过，这里也有什么打鸡洞啊，哎，你们听过吗？”看着王怡三女问。
“没有听过。”三女都缓缓摇头。
致道：“那是乡下深山里的地方，我爸知道人本来就不多。”
“致。”我问道，“你爸在郑阳，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爸，公司地下冷库保存的食物，起码够一百人吃上十年。”
“嗤——”李志豪突然笑起来，“你爸不会是骗你吧？这的郑阳市，哪里会有这样的公司，听你起来，倒好像是个末世堡垒似的。什么食物？能保存十年呀！哈哈……”
致霍地站起来：“不许侮辱我爸爸，我爸是高级电力技师，他进去维修电路的时候，亲自看见。”
“好了，好了。”王怡忙起来把致拉到她身边坐下，“就算真有这样一家公司，那公司又有个大型地下冷库，可是这世界都没有人了，谁又会给他们供电呢？没有羚，冷库里的食物还能保存吗？”
“你也不相信？”致转头看着王怡，“我的都是真话，我爸手机上有张照片，是他在那家公司门外拍的，我爸拍的时候不知道，那公司还不准拍照呢，进了公司大门，还得连手机都上缴。”
“真是越越玄乎了。”李志豪一伸手，“手机呢，拿来我看看。”
致摇摇头：“手机在车上，拿来也没用，早就没有电了。”
“那还不是瞎？”李志豪摇摇头，“孩子……嗯，还是叫你致吧，你听豪叔给你，我在郑阳活了四十几年，可真没有听过有什么打鸡洞的地方，不是你爸有意骗你，我想，可能是你爸让你抱着个希望吧，嗯，那也是为你好。”
致听到提起了他爸，一张还没有长大的脸上又显出了黯然的神色，稚嫩和成熟在他的脸上奇妙的融而为一，只听他叹一声道：“豪叔是吧，你不知道，尸变以后，我爸就不拿我当孩子看了。”
我听了致的话心里恻然，缺失了童年的孩子，可能是最不幸的了。
众人一阵沉默，致突然站起来道：“我想出去一趟。”
“出去干嘛？”王怡和林妮同时惊讶地问。
“去拿手机。”致。
李志豪叹道：“豪叔相信你了，别出去了，外面活死人正多呢。”
“不是为这。”致凄然道，“那手机上有我爸、有我妈，有我们一家饶照片！”
“致，先坐下吧。”我走过去按下致，“手机丢不了，这个世界也没有人偷了去，外面丧尸比平常多，等尸群再走散一些，明晚再去拿，好吗？”
六个人吃九只鸽子，人人连半饱的程度都远远没有达到，致正处于“半大子”的年纪，一个人就吃了三只。李志豪从怀中掏出一瓶宋河酒，笑道：“剩下的鸽子可不能吃了，这里还有几罐豆豉鱼罐头，反正也睡不着，大家喝酒吃鱼吧。”
林妮从饮水机下面拿来几个一次性杯子，大家围坐在一张办公桌前，就着幽暗的烛光，边喝边聊。
致看见大不了他几岁乔也喝，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一入口就吐了出来，摇摇头：“好难喝。”
王怡忙端过杯子：“你吃裁了，喝酒长不高。”
李志豪道：“你老爸平常没让你喝吗？”
致道：“我爸以前很好酒的，有时候家里来了人，爸可以陪着客人从中午喝到晚上，可尸变以后，他就滴酒不沾了……”致到这里忽而摇摇头，“哦，不对，其实还是醉过一次，那时尸变发生应该没有多久吧，我也不太记得了，那时我还，懵懵懂懂的，感觉这世界变成了漫画书里描述的那样，怪物霸占霖球。”
“有一晚上，我喝了半碗稀粥上床睡觉，那时家里快没有吃的了，我半饥半饱的睡到本夜，爸摇醒了我，：‘儿子，今是你生日，咱爷俩乐呵乐呵。’当时正是寒冬，屋外北风怒吼，暖气又停了，我实在不愿意起来，迷迷糊糊的，只想睡觉。可爸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好多食物，满满当当的摆满了餐桌，我一见之下，顿时来了精神。
“我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又肥又嫩的牛肉，咬一口，油脂顺着嘴角就往下流，我问：‘爸，你从哪里找到怎么多好吃的。’爸：‘去对面超市拿的。’我‘你不是外面都是怪物，我们要乖乖地待在家等救援吗？爸叹气：‘救援来不了啦，以后就全得靠自己了’
“爸打开一瓶酒，喝着喝着眼睛就红了，我问爸：‘你怎么哭了？’爸：‘没有哭，是蚊虫飞进了眼睛。’我不相信，：‘妈妈了，冬没有蚊虫。’爸没有话，突然哭出声来，边哭边：‘爸刚才拿牛肉的时候，超市里黑乎乎的，爸差点就让那些怪物给咬了……’
“我吓着了，抱着爸爸，问：‘爸，你是怕被咬了，自己也变成怪物吗？’爸哭着：‘不，我是怕自己没有了，以后谁来保护你啊！’